贺治狼狈的捂着脸,怒吼道:“大哥的死跟我有什么关系?都是白玉芬那个贱人、啊!”

  大伯母反手又是一掌,狠狠的甩在贺治的另一半脸上,贺治原本梳的整齐的头发顿时乱的耷拉下来,看起来又可笑,又讨厌。

  “你、你、你别以为我不敢动手打你……”

  “你碰我一下试试!”贺治结结巴巴的威胁着,可是大伯母霸气无双,不等贺治说完就怼了回去。我怕她挨欺负,急忙挤到她身边。如果贺治真的要动手,贺沉渊不好做什么,我却是不怕的。

  见这边僵持,陈玉霞也挤了过来,摆出一副可怜的模样,挤出两滴眼泪来颤声说道:“老爷子,你怎么样?大嫂,你下手也太狠了,都是一家人……”

  “谁跟你这个贱人是一家人?你和贺治倒是一家人,贱人配狗,如今也说得上是天长地久了!”大伯母厉声骂道,陈玉霞瑟缩了一下,委委屈屈的躲到了贺治的身后。

  贺治气得胸口起伏不稳,贺连宁扶着他,连声劝慰。大伯母也气得不轻,红姨在旁边帮她顺气。

  贺沉渊忍着气问道:“你们来做什么?就是为了找大妈吵架吗?”

  贺治这才反应过来,儿子还在这里呢。他转过身,指着贺沉渊破口大骂道:“养你这个白眼狼有什么用?自己家的公司,巴巴的把钱送到别人的口袋里去,你这个吃里扒外的蠢东西,趁早给我从鼎盛滚蛋!”

  “鼎盛是谁的,我说了算!让谁留在鼎盛管家,也是我说了算!轮得到你在这里说三道四吗?”大伯母声音洪亮,底气十足,一句话就把贺治压制住了。

  陈玉霞闻言,哭哭啼啼的对着大伯母说道:“大嫂,你得一碗水端平,不能这么偏心眼。那电影本来就是我们连宁组建的项目,好好地工作被他他哥中间插了一手,才弄糟了。投了那么多钱,挺好的电影不拍,非要停了拍网剧,我们也都忍了。可是这网剧,为什么宁可让外家去弄,也不交给连宁呢?连宁也是您的侄子,你不能总偏心吧?”

  原来是这样,他们想接手《魅者》的网剧,但是被贺沉渊交给了别的人,怪不得从昨晚就开始作妖,闹了半天,是为了这个。

  大伯母冷笑一声,唾弃道:“你个下=贱的妓=女,谁是你嫂子?谁是我侄子?你是什么东西,也配跟我攀亲?”

  且不说陈玉霞是否真的做过妓-女,被人当面这么骂,简直比剥光了衣服打脸还丢人。更何况丈夫儿子都在,她但凡还有点羞耻之心,就该立刻滚蛋。

  可陈玉霞是谁?她要是能这么轻易的放弃,也就不是她陈玉霞了。

  果然,听完大伯母的讥讽奚落之后,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贺治的腿嘤嘤嘤的哭起来:“老爷子,老爷子,都怪我,让你丢人了……”她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毫无顾忌,“大嫂看不上我也是情有可原,她出身多高贵呀,从小锦衣玉食的,哪里知道我们这些穷苦人家的女儿,从小就要出来挣钱养家……”

  贺治听了陈玉霞的话,冷笑一声,面色狰狞的说道:“她出身高贵?我呸!不过是个小作坊家的女儿,也有脸看不起别人!大嫂,你在我贺家好日子过长了吧,忘了自己什么出身了?”

  大伯母睥睨的看着贺治和地上的陈玉霞,昂首说道:“别说我是个小作坊人家的女儿,我就是个乞丐的女儿,我也堂堂正正!我和你大哥清清白白的恋爱结婚,几十年来我从来不曾因为娘家而拿贺家一分一毫,我就算是拿,也是作为贺家儿媳妇的权利,应当应分,你们谁都没有资格说我!”

  “爸,你糊涂了吧!”不等大伯母再多说,贺沉渊寒声开口,“大伯母一生为贺家、为鼎盛牺牲奉献,无论是家里还是公司,都是德高望重,你怎么能这么说她!”

  我本以为贺治会再顶回来,可是他只是喘着粗气,梗着脖子,却没有再开口。

  陈玉霞见状,立刻又哭了起来:“我可怜的女儿呀,都怪母亲不争气、没能力,我保不住你、也护不住你,你这一辈子的苦,都是因为母亲无能……”

  糟了,我差点忘了,她还有个住在疗养院的女儿!那女孩子是为何沦落到现在的样子,我们都知道,可贺治不知道!陈玉霞巧舌如簧,骗了贺连宁来娶我,肯定还会编另一套说辞让贺治可怜那女孩,并且为那个女孩的悲惨命运而心怀愧疚。

  在这个场合哭诉,无疑是激着贺治跟大伯母闹!

  我急忙走到大伯母身边,低声说明道:“陈玉霞有个女儿叫陈雪清,被人轮奸了精神失常,以前在夜总会上班。”

  听了我的话,大伯母眉头一皱,看向陈玉霞的目光更加的嫌恶了:“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虽然陈雪清的事情可能另有隐情,但是现在不是解释的时机。我没有再开口,看向陈玉霞的时候,蓦然扫到了旁边杜薇薇眼底一闪即逝的毒笑。

  见我看着她,她立刻垂下了眼睛,不再看我。我心中又惊又疑,杜薇薇在做什么?她想要做什么?今天这些乱事,是不是有她的手笔?想到之前韩若雪的粉丝被人引导去砸玄夜,极有可能是她操纵的,我不由得再次担心起来。

  她现在,有一种濒死前的复仇欲,她要拉着所有人一起去死。

  贺治被陈玉霞刺激的再次发怒,他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怒道:“你少跟我扯那些陈年往事,我说的是现在,是眼下!你算老几,也管得到我贺家的事情?大哥早就死了,你还以为自己是当年那个一呼百应的贺家大少奶奶吗?”

  这次,不等大伯母开口,红姨突然出声了,她一改之前的温柔,声音里带着厉色,怒道:“老三,你说话之前动动脑子!先生是怎么死的?我们夫人着管家权是怎么没的?你看着我们夫人如今伶仃一个,就以为我们好欺负了?”

xǐυmь.℃ò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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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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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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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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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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