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足足有二三十分多钟,那盏死囚灯忽然亮了,
我们俩喜出望外,连忙把手腕上的鬼牵绳解下来,放在死囚灯上烧。
王婉婷说得没错,果然,这种用古尸头发做的鬼牵绳,立刻就被死囚灯点着了。
看着燃烧的鬼牵绳,我们俩长长地舒了口气。
可就在这时,就听从周围传出来几声凄厉的哭喊声。
我和王婉婷都知道,这是鬼魂发出的哭喊声。
如果是人发出的哭声,很容易就能听出哭声是从哪个方向上传过来的;
但如果是鬼魂的哭喊声,那么这种哭喊声,就像是从四面八方同时传过来的,甚至会觉得是从上面传下来的。
这叫“人的哭声分南北东西,鬼的哭声却铺天盖地”。
人如果是出意外死的,在死前的几个时辰,就会吸引来一些孤魂野鬼,因为孤魂野鬼最喜欢看人突然死掉。
而且这些孤魂野鬼,能提前几个时辰就知道谁会死。
有阴阳眼的人,如果突然看到一个人身边,突然围了些孤魂野鬼,他也能知道这人马上就要死了。
因此,有阴阳眼眼的人,能提前几个时辰,算出人的生死。
我和王婉婷因为看到了烧迎魂纸,所以本应该在天亮时死掉的,于是,我俩的身边,便围了些来看热闹的孤魂野鬼,他们都想等天一亮,看我们俩倒地而死。
可他们却没没想到,我们用烧鬼牵绳的方法,破解了那种迎魂纸,这些孤魂野鬼看不到我们俩死了,才发出了这种哭嚎声。
但听到这种鬼的哭嚎声,我和王婉婷反而更加放心了。
这更证明了这种方法真的管用,看来等天亮后,我们就不会死了,原来我们俩的心头,好像压了块大石头,现在一下子轻松了。
王婉婷试着推了下那两扇院门,就听吱扭一声,院门开了条缝,我们端着那盏死囚灯,悄悄进了院子。
但刚一进院,我们手中的那盏死囚灯就灭了。
王婉婷又把那盏死囚灯放进了包里。
我们打量了一下这个院子,就见正对面的一个屋里亮着灯,而且那种灯光绿幽幽的,看着有点瘆人。
按说这老两口,都是瞎子,但他们为什么要点灯呢?
就听王婉婷在我耳边低声说了句:“这其实是鬼火,不是阳间的灯火。”
我吃了一惊,这才反应过来,这种亮光,的确像是我在坟地里见到的鬼火。
就在这时,忽然,就见一团绿幽幽的鬼火,从不远处飘来,并且经过我们俩,往后院飘过去。
我连忙拉着王婉婷,跟着那团鬼火往后院走。
可当我们来到后院时,我不由得大吃了一惊。
只见那团鬼火,在离地大概两米高的地方,飘来飘去。
在鬼火的亮光下,我们看到,一个死人穿着一身寿衣,躺在灵床上。
两个穿着丧服的人,跪在灵床的两边,而且每个人都有一头乌黑的长发,好像是两个女人。
更加奇怪的是,此时,月光不见了,只剩下了鬼火发出的亮光。
那两个守灵的女人,抬起头来,看了看我们俩,我俩这才发现,这两个女人的脸上,都蒙着黄草纸。
只有死人的脸上,才蒙这种黄草纸,但守灵的人脸上,为什么也要蒙这种黄草纸呢?
“我们在这种鬼火下,是没有影子的。”
王婉婷这么一说,我才注意到,果然,在鬼火下,我们两个的影子不见了。
“可这两个守灵的女人怎么有影子?”我不解地问。
“因为这是鬼火,也就是阴间的灯火;在阴间的灯火下,阳间的人反而会没有影子,但鬼魂却有了影子;鬼魂不但有影子,鬼魂的样子,也能直接看到了,就像是在那个尸王庙前。”
“婉婷姐,你是说,这两个跪着守灵的女人,其实是两个鬼魂?”
王婉婷点点头。
这时,就见王婉婷拿出一个纸符,用火柴点着,这个纸符一烧,我们眼前的一切,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鬼火,灵床,灵床上的死人,还有那俩个守灵的女人,全都不见了。
我立刻明白了,这是传说中的鬼魂守灵!
我知道,只有一种情况下,才会出现这种“鬼守灵”的情形——
那就是一家老小,同时被杀死,一个活口都没留下来,因为这种事实在是太惨了,所以他们死后的鬼魂,哪里都不去,就在他们被杀的地方摆个灵堂。
直到杀害他们的凶手伏法之后,这些鬼魂们才会把灵堂撤掉。
要不然,不管过去多少年,这种灵堂就会一直摆着。
我听申红胡子说过,在几百年前,我们那一带忽然来了一伙土匪。
那伙土匪奸杀掳掠,无恶不作,经常会闯进村民家里,强暴村民家里的女眷,抢走财物,然后会把一家老小全都杀了。
发生过这种事后,我们那一带,一到后半夜,在全家都被杀了的院子里,会出现一团团鬼火。
在鬼火的亮光下,能看到全家被杀的晚辈,全都披麻戴孝,在灵床上躺着的,则是家里被杀的辈分最长的人。
可只要鬼火一灭,这些全都立刻不见了。
这种怪事一直持续了好多年,后来,那伙土匪全都被官府抓住,每个土匪都被剥皮抽筋,点了天灯,这种鬼魂守灵的事情,才渐渐不再发生了。
刚才出现鬼魂守灵的情形,说明这应该是一家三口,被活活杀死了,而且杀死他们的凶手还活着,所以鬼魂的怨气还没消,才在这里守灵。
当我们俩还没完全缓过神来时,就见一团绿绿的鬼火又出现了。xiumb.com
那团鬼火从我们头上飘过,继续往后面飘去,我们连忙跟了过去。
就见那团鬼火,一直飘来到了院子的最后面。
可当我们赶到最后面的院子时,被眼前的情形惊呆了——
只见在那团鬼火的亮光下,足足有几百个魂魄跪在地上,魂魄们都披麻戴孝,手里还拿着哭丧棒,围着好多张灵床,每个灵床上,都躺着一个穿着寿衣的尸身。
“这可能都是被那个螃蟹坟害死的人,而且一死就是一家家的,他们死了之后,魂魄就来这里摆灵堂了。”
王婉婷又和我想到一块了。
我还从没见过这么多鬼魂,而且他们全都披麻戴孝,把整个一大片后院,都布置成了灵堂的样子。
我不由得感到浑身发冷,两腿发软,头一阵阵发晕,王婉婷也和我差不多。
我们知道,这是因为阴气实在是太强了。
王婉婷又连忙拿出几个纸符,用火柴点着了,纸符一烧,那团鬼火忽然不见了,瞬间那几百个穿着丧服的鬼魂,还有灵堂,也都不见了。
我们俩也恢复了正常。
没想到这个螃蟹坟,居然害死过这么多人。
“你们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居然跟到我家里来了,你们俩本来活不了几个时辰了,我让你们好好在那里呆着,等你们死了,我还能给你们收尸,既然你们这么不听话,那等你俩死后,我就把你俩的尸体,扔到蛆虫堆里。”
也不知什么时候,那个瞎老太太,已经站在了我们身后,在她身边,还是有个老头,应该是她老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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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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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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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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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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