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迎魂纸”,和那种“鬼送信”一样,都能吸干人的阳气,人的阳气一被吸干,天一亮,立刻就会死了。
但这种”迎魂纸”,可不是谁都能做,我听申红胡子说过,方圆几百里内,只有蔡独眼能做这种纸。
瞎老太太烧的这种招魂纸,是哪里来的?会不会也是蔡独眼做的?
“按说阳间的人看到烧迎魂纸,天一亮都会死,那你怎么不死呢?难道你不是人、而是鬼?”
我有点慌乱地问老太太。
老太太又嘿嘿一笑:“你难道忘了我是个瞎子?我根本看不到这种迎魂纸的火光,自然也就没事了,而且我还不是一般的瞎子,我连眼珠子都没有,要不然,你可以过来看看。”
老太太说着,撩起一只眼的眼皮,只见她眼窝里黑洞洞的,真的没有眼珠子,看着有点瘆人。
我一慌乱,竟然忘了这个老太太是个瞎子。
王婉婷倒比较冷静,她语气平静地问瞎老太太:
“既然天一亮我俩就会死,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们,你到底守的什么墓?”
“嘿嘿,不是我不想告诉你们,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守的什么样的墓,我只知道这个墓时有时无,好了,烧完纸了,我今天夜里的活,也算是干完了,我该回家了。”
这个穿着寿衣的瞎老太太,挎着篮子,转身就要离开。
“你用这种迎魂纸害我们,难道就不怕我们杀了你?”
我狠狠地说。
瞎老太太嘿嘿冷笑了一声,满不在乎的说:
“你们俩既然都是盗尸人,应该也很懂阴阳之事,那你们听说过阴间的酒吗?我从小就喝过阴间的酒,所以你们杀不了我,怎么?你们不信?那我就站在这里,等你们来杀。”
听到瞎老太太说到“阴间的酒”,我和王婉婷都不由得愣了一下。
我们这些盗尸的人,确实都听说过“阴间的酒”,并且还知道一句话,叫“阳间的酒醉人,阴间的酒醉魂”。
这句话的意思是说,阳间的酒,只能让人醉一时,酒劲一过,人自然就清醒了。
但如果一个阳间的人,喝了阴间的酒,他自己不会感到醉,但别人一靠近他,却会晕倒。
我跟申红胡子学艺时,就遇到过一件怪事。
在一个小镇上,有个奇怪的孩子,除了孩子的爹妈外,任何人一靠近那个孩子,就会立即晕倒。
而且晕倒之后,身上还有淡淡的酒气。
申红胡子说,那个孩子就是喝了阴间的酒。
这样的人会被当成怪物,一家人也都会跟着受连累。
这个瞎眼老太太说她喝了阴间的酒,我们也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
我试着往老太太身边走了几步,当离老太太还有两米左右时,我忽然就觉得头一阵晕眩,腿一软,就瘫坐在了地上,头嗡嗡作响。
王婉婷连忙冲过来,把我往后拉,我才没晕过去。
看来这个瞎老太太没说假话,她果然是喝了阴间的酒。
瞎老太太又嘿嘿笑了两声说:
“怎么样?现在相信了吧,我老伴也和我一样,都喝过阴间的酒,所以我们这种人,没办法住在有人的地方,也只能到这种地方来了,你们俩在阳间没几个时辰了,就别乱跑了,死在这里的话,我们老两口还会把你俩埋了,如果死到别的地方,那可就没人管了。”
瞎老太太说着,转身就往东走去。
瞎老太太的这几句话,让我感到一阵心慌,我看了看王婉婷,她还显得比较镇定。
我俩连忙跟在那个瞎老太太的后面。
这个老太太虽然是个瞎子,但走起路来却很快。
我们跟着她爬上一个山坡,从山坡上往下看,在月光下,就见下面有个院子,可当我俩看到下面这个院子时,都不由得低声惊叫了一声。
因为这个院子的形状,就像是一只螃蟹!
难道这个院子和螃蟹坟有关系?
只见瞎眼老太太下了山坡,进了这个螃蟹形状的院子里,我俩也来到了这个院子的大门前。
王婉婷忽然说了一句:
“这对瞎眼的老夫妇,守得墓于应该就是那个螃蟹坟。”
其实看到这个院子的第一眼,这个念头就在我脑海里闪了一下。
借着月光,只见两扇门上,画着两个穿着寿衣的女人,而且这两个女人的脸,看起来很秀气。
按说门上应该画门神,怎么画了两个穿着寿衣的漂亮女人?
忽然,我不禁有些头皮发麻——
难道这个院子,和传说中那些漂亮的女尸鬼有关?
很多盗尸人在盗古尸时,如果看到棺材里是个漂亮女尸,盗尸人便会立即倒地而死。
盗尸人一死,棺材里的女尸,也便醒过来成了尸鬼。
但却没人见过这些漂亮的女尸鬼,据说这些女尸鬼是被藏起来了,等着尸鬼们过年时,这些女尸鬼便会被献给尸王。
这两扇门上画的,很可能就是那种女尸鬼。
难道那些女尸鬼,就藏在这个院子里?
可惜我们也许没时间调查了,因为我们看到了迎魂纸,天一亮,我们可能真的会倒地而死。
见我有点垂头丧气,王婉婷连忙说:
“收养我的神婆告诉过我,要想破解迎魂纸,只有一种方法。”
“什么办法?”
“对我们来说,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就是用那盏死囚灯,点着古尸的毛发,就算破解了迎魂纸。”
听王婉婷这么一说,我马上想起来,申红胡子曾经告诉过我,古尸的头发,用什么火都点不着。m.χIùmЬ.CǒM
我当时还不相信,因为古尸的头发,摸起来和人的头发没什么区别,怎么可能点不着呢?
我就用蜡烛的火焰去烧古尸的头发,但古尸的头发却真的没被点着。
好像蜡烛的火焰,对古尸的头发,没任何影响似的。
可为什么点着古尸的头发,就能对付迎魂纸呢?
王婉婷继续解释说,人身上阴气最强的地方,其实就是人的脚底,因为脚底离地最近,接触地面也最多。
所以迎魂纸,就是用死人脚底板上的皮做的。
和脚底板相反,人的头发,是离地面最远的部位,也是人身上阳气最强的部位。
虽然这样,一般的人的头发,却对付不了迎魂纸,但古尸的头发却可以。
可古尸的头发,一般的灯火根本点不着,只有死囚灯发出的火焰,才能把古尸的头发点着。
我们的手腕上,还都残留着一段用古尸的头发做的鬼牵绳。
因此,只要那盏死囚灯能亮,我们就有活下去的希望。
王婉婷从包里掏出那盏死囚灯来。
现在已经是下半夜了,这次我们来找古尸,每到夜里,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死囚灯有时亮,有时又不亮,亮的时间很不固定。
看来我们的命,就靠这盏死囚灯了。
而只有我们活下去,才有机会搞清楚这个院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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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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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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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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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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