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州地带,握手楼比比皆是。
呼救的姑娘就在这条巷子深处,脏兮兮臭烘烘,一冲进去就感到一股热气扑到身上。
乘着月色和楼房窗户的灯光,我隐隐看到两人正在纠缠——一个倒在地上,一个骑在身上,正欲行好事的样子。
“呔!大胆,敢在老子们跟前耍流氓!”
我大吼一声,脱下鞋子,照准那家伙狠狠丢出去。
啪!
不偏不倚,整正击中那人脑袋。
可惜他戴着头盔,还穿着小黄衣,原来是个外卖员。
这家伙还挺嚣张,被击中后,转头朝我们看过来,居然不跑?
嗖!
刘文龙从我身后闪电般地冲出去,眨眼到那人跟前,二话不说一个飞跳,砰,把那家伙踹飞。
我俩来到女孩跟前,潇洒地伸手向她:“美女,我们来晚了,抱歉。不过你别怕,有我们在……”
女孩半躺在地上,背包掉到一旁,东西都散落了。
啪!
她拍开我的手,怒道:“你们干嘛打人?”
边说边爬起来,谁想到旁边有一块带钉子的木板,她的裙子刚好被勾住,起身嗤,撕开一大条口子。
要不是她穿着打底裤,这一下就走光喽。
我很是郁闷,咱们明明是英雄救美,好人好事来着,怎么还骂人呢?你这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还是咋地?
那边小流氓也爬起来,捂着胸口摘掉头盔:“我不是流氓,你们搞错了。”
我定睛一瞧,吓,这不是棺材铺杨老板他侄儿,杨光吗?
白天我们还见了一面,杨老板直夸侄儿懂事聪明,还很勤快,在店里做学徒帮忙,还兼职送外卖。
“哟,杨光是你啊!”我嘿嘿一笑,抽出一根烟递给他。
他摆手:“我不抽,谢谢。”又向女孩看去,“没事了吧?这个给你。”
把自己马甲脱掉递给女孩。
女孩白眼我们,冲杨光倒是很和气,说着谢谢,接过马甲。
“不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好奇地问,刘文龙也在一旁直挠头皮。
“她是我们家邻居,我送外卖路过这里,听到她叫救命,就过来看,原来是一条蛇,就给打死了。她害怕摔倒,你们来的时候,我正准备把她拉起来呢。”
杨光苦笑。
我讪讪一笑,冲他竖大拇指:“你才是英雄救美,我俩狗熊了。”
“别这么说,遇到这种事敢出头的就是英雄,只是这件事是误会罢了。兰兰,没事的话我去送外卖了,你早点回家。”
杨光冲我们客气地笑了笑,离开巷子。
他随手整理衣服,顺便把脖子上的吊坠塞回背心里。
我愣住了。
杨光脖子上挂着的红绳,拴着的吊坠,赫然是和夏晓菲发给我的照片一样。
那个死去的女孩,脖子上挂着一模一样的心形吊坠,连颜色都一样!
那女孩倒是没客气,使劲白眼我几下,也跟着离开。
我挺郁闷的,不过咱一直很会和自己和解,郁闷不到三秒钟,烟消云散。
但吊坠在我心里留下深深的印象,为此我还特别找出照片看了一眼,琢磨着跟刘文龙讨论一下,看这到底是巧合,还是……想想就可怕。
“得,美女走了,咱也走吧。”
我叼着烟,边想边说,转身朝街上走。
“等等尧哥儿,你看。”
刘文龙叫住我。
“咋啦?”
我回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这条巷子有个大垃圾桶,垃圾桶旁边还堆着一些建筑垃圾,估计是哪个房东装修丢这里的。
不是正规的商品房小区,没有物业管这些事。
就在一堆木棍下,有一条蜷缩的蛇,已经被打死了。
“看来杨光的确没说谎,他是救女孩来的,不过大晚上的,那姑娘往死胡同走干啥?这里味儿我都受不了。”
我看着死蛇嘀咕着。
刘文龙眉头紧锁不言语。
其实我最好奇的是,救人就救人,打死蛇也无可厚非,可干啥打成这样惨?
那蛇脑袋,都已经给砸烂了。
旁边有一块预制板,上面有些血迹,明显是用那个砸的。
“擦,这小子看着文质彬彬,下手可真狠。走吧文龙,这也没啥好看的了。”
“嗯!”
我俩离开巷子。
在街上溜达溜达,不知不觉就到了10点多。
今晚有点闷热,我们住的破宾馆条件比较差,电视机也不能看,便索性在外多晃一会儿,等下回去直接睡大觉。
溜达着,我们不知不觉又回到丧葬一条街。
心里装着事儿,总想着怎么找到棺材的下落,溜达的时候,我把吊坠的事儿跟刘文龙说了。
他跟我认真分析:“第一,吊坠可能是雷同的,地摊儿上的款式都差不多。”
为了证明,他还专门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类似的吊坠给我看。
我和照片比了比,的确很像。
而且刚才在巷子里,光线不那么充足,匆匆一瞥,我也可能会看花眼。
“第二,吊坠可能是同一个,那就有讲究了,要么是他捡到的,要么是他抢来的……要不咱把那女孩喊出来,问个究竟?”
刘文龙道。
我摇头:“那女孩被收了,浑浑噩噩的,就算放出来也问不出所以然来。”
我干脆蹲在路旁抽烟,反正这个点儿,丧葬一条街也没人。
正对面就是管家棺材铺,门还关着,也不知这老板两口子吃席吃到哪时候。
远处车灯一晃,有人骑着电动车出现。
“你们怎么在这儿?”
那人骑到跟前,跟我俩打招呼,原来又是杨光。
他停下来,摘掉头盔,笑呵呵看着我们。
别说,路灯下,这小伙子的牙齿特别白。
“随便溜达,在这里抽根烟,歇歇脚。”我抬起头冲他笑。
“是在等管老伯吧?他今晚可能不回来了,不过我知道他家住哪。”
杨光倒是挺热心。
“哦?你咋知道?”我好奇地问,眼神儿总不由自主往他脖子上飘。
“听二叔说的,你们找一口棺材。”杨光淡淡一笑,指了指后面一条街,“我住那里,管老伯在我家隔壁的隔壁,他要是回来了,我第一时间通知你们,所以咱们加个好友吧。”
“行!”我欣然同意。
琇書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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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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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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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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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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