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月儿哭的梨花带雨,小脸上写满了急切。
狗子跟在小月儿的身边,急的跟着点头,“是啊,霍婶婶,你快去看看吧。”
“是谁打了小辰?”沈晚娘着急的问道。
“是,是田大郎他爹。”
“他爹?”
“田瑞?田瑞怎么可以跟小辰动手,小辰还是个孩子。”霍君安站了起来,一向沉默平静的脸上浮现出了愤怒。
可他腿脚不便。
沈晚娘便道:“君安,你先不要着急,你不方便就在家里等着就好了,我先去看看,不行再回来找你。”
“君安家的,我跟着你一块吧。”马玉兰看着不放心,也跟了过去。
一行几个人跟着小月儿和狗子走得飞快,在快到河边的时候,他们终于看见了霍辰。
霍辰现在一身的灰尘,衣裳都被撕破了,脏兮兮的,最重要的是,脸上竟然还留下了被抓过的四个长长的指甲印子。
“霍辰!”沈晚娘一把把他抱住了,“到底怎么回事?你的脸怎么了?”
霍辰吃痛,咬着牙,也不哭,一脸倔强。
“是谁打你了?你快说啊。”沈晚娘催促,霍辰这一脸伤看得她十分心疼。
“是田大郎,我和月儿狗子在这里玩碰上他了。我们根本没有搭理他,他就嘀嘀咕咕说是我没娘的孩子。他还说……”
“还说什么?”
“他说你个坏女人,说你又丑又胖。”
“然后呢?”
“然后我就打了他一拳,我们就打起来了。”
“那刚刚狗子告诉我,是田大郎他爹打的你?”
“田大郎是草包,根本打不过我,他就喊,把他爹喊来了,他爹拉便宜手,还把我的胳膊按在后面让田大郎打我,我的脸就是被田大郎抓的,他还咬了我一口。”
“我看看,咬哪儿了?”
沈晚娘连忙在霍辰身上寻找起来,竟然在他的肩膀上找到一个深深的牙印。
那牙印的力道已经渗出血来了。
“气死我了。”
沈晚娘的火气上窜,“这个田大郎是属狗的是不是!”
“走!我们去田家!”
“娘,去田家干啥?”小月儿哭哭啼啼的抓着沈晚娘的裙角。
“还能干啥,当然是要个说法,这什么缺德人家能干的事儿!”
沈晚娘一把抓住霍辰,一把抓住小月儿,一路快步就找到了田瑞家的大门去。
大门这会儿还紧关着,从里面挂上了门栓。
沈晚娘推了推,直接叫了起来,“田瑞!你给我出来!你有种就给我出来!”
里面没有任何声音。
沈晚娘干脆抬腿,哐哐就是两脚,田瑞家的大门都被她踹的颤了起来。
“沈晚娘,你干啥啊,你疯了啊,这么大力气踹门。”
门哐当一声开了,戴阿春穿着个围裙叉着腰站在了门口。
“我不大力气行吗?你们姓田的,一个一个做了坏事当缩头乌龟吗!”
“你胡咧咧啥,我们做啥坏事了?”
“你还说,你自己看看。”沈晚娘拉过来霍辰,把脸上的抓痕和肩膀上的牙印全部亮出来给戴阿春看,“这就是你男人和你儿子干的。”
戴阿春皱了下眉头。
“你凭啥说这是我儿子干的?你别胡咧咧了。”
“不是你儿子干的我会找你家来吗?咱们清泉村这么大个村子,多少双眼睛看着呢!赶紧把他们给我叫出来!”
“田瑞,你要是个男人你就给我出来,你给我出来把话说清楚,别在里面当王八。”m.χIùmЬ.CǒM
“谁他姥姥的当王八了。”
沈晚娘的话激出了田瑞,田瑞明显昨天喝了酒还带着恶臭的酒气,“我不过在屋里吃口饭罢了。”
“好啊,你不是王八,你给我说清楚,你干嘛按着我家孩子让你儿子打。”
“哼,那是你家霍辰先打我们大郎的。”
“就是,他先打的我。”田大郎捂着鼻子,确实,他的鼻梁现在还是青的。
“那怪谁,谁让你长了一张烂嘴,小小年纪就到处胡说八道,我家小辰打你也是你活该!”
“噢,沈晚娘,咋的,就许你儿子打我儿子,不许我打你儿子了!”
“他们打架再怎么打也是小孩子的事,小孩子总是小孩子,你一个大人上去不拉架,还在那拉便宜手,助纣为虐,你还怪骄傲?你田瑞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能那么不要脸欺负小孩子?”
沈晚娘的思路流畅,嘴皮子更是十分利索。
田瑞还嘴了几句就还不上了。
好一会儿,他直接耍起不要脸来,“反正打都打了,你能把我咋地。”
“咋地?我家孩子被你打成这样,我们总得去镇上买点药敷上,你承认是你打的就好,给我们拿买药的银子吧。”
“什么,就这么抓了几把,你还好意思要银子。沈晚娘,你要不要脸,你跑这讹钱来了是吧。”
“这是讹钱吗?这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平日里咱们谁家就算养了条狗,咬了人还要给个说法,你别告诉我你家这儿子养的还不如一条狗!”
扑哧……
跟在一旁的马玉兰忍不住掩面偷偷笑了。
这君安家的,啥时候骂人都这么有水准了。
这话,可把田瑞和戴阿春气的够呛。
直气的戴阿春呼哧带喘,指着沈晚娘破口大骂,“沈晚娘,你敢骂我儿子,你信不信我薅死你。”
“你薅啊,你最好薅得到我!可别一会儿又跟昨儿似的在我家摔一个大跟头。”沈晚娘刻意把在我家三个字咬得很重。
这清泉村里里外外,谁不知道田瑞家和霍家的关系,那几乎快水火不容了。
戴阿春跑人家霍家干啥去?再想想过去戴阿春和霍君安的那些事儿……
沈晚娘这要是闹开了,这有心人听了能不想入非非吗?
戴阿春果然被这话给噎住了,就算心里再气,还是攥着衣角忍了又忍。
这是田家,这事儿要是让她公婆听了去又是一桩麻烦。
“算了,当家的,既然是你把霍辰给打了,咱们给他一串铜板买点药吧。”
也是理亏,戴阿春强忍着拽了拽田瑞。
没成想,这下把田瑞给拽火了。
“戴阿春,你是不是有毛病啊你,就这点小事,还想让我给她钱!?”
“沈晚娘我告诉你,在咧咧我连你都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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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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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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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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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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