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我是打算像年前五叔那次卖野猪一样,先在村里卖一些,后来想到某个人只好放弃。
打了个电话给何老三,他听说有只两百多斤的大山羊立马来了兴趣,说是他自己骑摩托车进来拿。
趁着他还没到的功夫,我割了一只前腿下来,估摸着十七八斤左右,提着就往李老黑家走去。
“老黑!”我喊了一声。
他的妈妈听见声音走出门来看,见我送来个前腿乐不可支,“这么客气做什么?”
“老黑帮了我忙,应该的。”我问他人去哪了,得知正在洗澡。
没见到人我就只好放下东西回家,毕竟和他老娘也没啥好聊的。
回了家,我把这只鬣羚给分成块。
不要觉得分解一只动物很难,庖丁解牛咱做不到,分成大块还是不难的,重点就在于熟悉关节。
四肢最容易卸下,抓着蹄子扭一扭,根据肉面动静判断关节链接处的位置,照着下刀就是了,关节之间用斧头轻轻磕两下就能开。
正忙着,李志远便过来了,“这只东西你打算怎么弄?全腌了?”
我甩给他一个大白眼,“怎么可能。”
“这东西估计十五六块一斤,这里小两千块钱。”
他闻言吓了一跳,“这么贵?”
“不然呢?”我嘿嘿一笑,搞的他有些尴尬。
不久前是谁在我面前显摆存了四千块钱的?
就在这个时候,屋前传来摩托车排气管的隆隆声,这排气管估计坏了,听响跟拖拉机似的突突突。
我听到何老三在喊,“在这!”
“我滴乖乖,可以啊!”何老三到了屋后,看见鬣羚后惊呼不已。一边说着他散出两支烟来。
“怎么样?给个价?”我拄着斧头停下手抽了口烟。
他围着肉堆左看看右看看,问了一堆有的没的,几乎把这东西姓甚名谁身高体重问了个遍,最后才冒出一句:“跟麂子一样价?”
我无奈摊了摊手,“麂子三天两头有,这东西你收到过?”
他摇了摇头。
“那不就得了?”我嘿嘿一笑,“十五,怎么样?”
“十五……”何老三皱起眉头,显得有些犹豫。
我抽完烟丢下烟蒂,“你可以编一套说法嘛。”
“什么说法?”他有些疑惑的问。
“呐,卖牛鞭的会说吃啥补啥,卖狗肉的会说吃了不怕冷,吃穿山甲还能说通经络呢,这个东西反正不常见,你也能编啊。”我说。
李老黑在一旁听了嘿嘿直笑,何老三也有点豁然开朗的意思,可他随后又皱起眉头,“怎么编?”
“你是卖肉的,你比我懂啊。”我挤了挤眼睛,“要不你就说吃了这个腿上有劲,晚上能把床蹬翻咯!”
“嘎~哈哈啊哈。”何老三大笑,一边笑着还给我比大拇指。
“那行,十五块收了。”
见他答应,我也是打心底高兴,拿来秤杆秤砣当场过秤。
除去皮、内脏和脑袋还有给老黑的一条腿,剩下的净肉足有一百六十二斤。
“两千四百三,头也给我,算你两千五。”他说。
我帮着他把肉块搬上摩托车两边的篓子里,闻言停下手,“两千五不好听,你再拿两个肚去,给我两千六好了。”
何老三点点头,“行哦,明天下午给你送钱进来。”
我嗯了一声,他铺子就在镇上,人也跑不掉,放心的很。m.χIùmЬ.CǒM
待他骑着摩托车突突远了,老黑走上前拍了拍我肩膀,“经常打到?”
“干嘛?”我莞尔一笑,心里知道他的意思,没明说。
我这条路子不是啥好路,别看时不时的一两千进账,这都是见不得公的,稍有不对就可能进去。
也多亏了那个时候这方面管的松,加之那边又是山区,常人见怪不怪约定俗成,换做现在也没办法这么光明正大的搞。
老黑摸了摸脑袋,“我看着挺赚钱?”
“哪有好赚的钱?”我摇了摇头,挑些听说的可怕故事也不管真假说给他听。
不知道他信没信,反正是不怎么说话了。
晚上六点多钟,五叔回来了,吃饭的时候我与他说了今天的事,他答应明天帮我处理那张皮。
“叔,过两天没什么事的时候我准备去沙坦看看房子了。”我说。
五叔仿若未闻,大口大口扒着饭。
他不说话那我就当他默认了,自己的路终归是要自己走。
第二天我又进了山里一趟,除了昨天那个铁夹以外更深一点的山里还有几个夹子,现在山上挖笋的人多,不去看不行。
全部收回来已经是下午一点出头,收获了一只兔子脚,大铁夹中的,估计是力道太大,兔子没见踪影。
对比我也不以为意,毕竟刚开始下铁夹不久,能有收获已经是难能可贵,很多人头几次没收获很正常。
一直到二月十六这天,也就是农历正月二十四,我来到了沙坦。
这地方以前每年都会来一趟,我的祖爷爷葬在这边,找到远方大伯爷看了间比较偏的房子,这房子有些老旧,主人已经去世了,无儿无女的,房子现在归村集体。
有大伯爷牵头,给了村长和村支书二百元,有钱好办事。
房子不小,低配版徽式四合院,堂前灶舍,四个房间,前头还有个天井,屋里有些乱,估计是没人打理。
我花了两天时间把屋子收拾了一下,看上去清爽不少,又用两百元请木匠给做了个鸡棚,过几天就能到。
“再就是把东西全搬过来,去镇上买鸡仔……”我大致算了一下还需要做些什么准备的事情,动身回家。
要搬的东西其实也不多,无非就是衣服被褥锅碗瓢盆,路并不远,一天就搞定了。
晚上在老屋吃完饭,五婶一直盯着我看,搞得我莫名其妙,“怎么了?脸上有饭?”
“你过去之后自己当心着点,钱别被人偷了。”五叔开口说。
我点点头表示明白,现在我手里六七千块钱,上心着呢。
第二天就开始动身过去了,一路上我总觉得有人在后面看着我,转头看了几次也没见到人影。
搬进新家没一会儿,忽然我听见了大门被推开的声音。
“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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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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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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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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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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