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听五叔说过有一次他夹中一只野猪,去老看铁夹的时候只带了柴刀和锄头,最后还是硬生生用锄头给那只两百斤的大野猪敲死的。
“这只东西再怎么大总没有野猪猛吧?”我在心底嘀咕。
一猪二熊三老虎,这当然不是说本身的战斗力排行,而是对人的威胁。
野猪数量多性格莽,时常与农民发生冲突,偶有伤人传闻,相对比之下熊与老虎伤人的次数就要少得多了。
我找到一根手臂粗的小树,这种树我叫不来名字,皮是青灰色的,木质非常结实,在皖南地区一般用来做锄头把。
我砍了一米七左右的长度,生木头重得很,再长抡起来费力还不好施展。
拎着木棒我就赶了过去,这只角像鹿头像羊蹄像牛耳像驴的野兽见了我呼呼的喘着粗气,一双眼睛瞪得老大,时不时还哀嚎两声。
捆绑铁夹的刹车线活动长度一米左右,加上它那腿我估摸着它的反击距离有一米五左右,照着脑袋我就敲了下去。
这东西也不傻,歪着脑袋躲避,脖子还是结结实实挨了我一棒子,痛的它拼命挣扎,我见它那被夹住的脚崩的笔直,担忧会不会马上挣断掉。
又砸了几下之后发现是我多虑了,虽说有挣断的可能性,但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它有两次想冲过来顶我,被我给躲开了,最终在后脑挨了我一棒子之后趴在地上半天缓不过劲来。
我趁着它四肢僵直抽搐的时候一柴刀剁在了它脖颈上。
鲜血自刀口喷溅出来,最远都能落在一两米外。
差不多得有三五分钟,随着鲜血停止流淌,它也彻底没了动静,我用脚蹬了它一下,发现蹬不动。
“这得有两百多斤?”我估摸着。
直到死透,它的眼睛还是瞪得大大的,颇有死不瞑目的感觉,我可不管那么多,砍了一根粗长的木桩把它四个蹄子绑紧,匆匆往家里赶。
我弄不动!
要说生拉硬拽确实可以弄下山,但到了山脚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一个人估计弄到天黑也不一定搞得回家。
现在大白天不用担心被其他野兽啃食,不过我还是一路跑了回去,实在是激动的。
“婶!”
“婶!快帮忙!”
进门找了一圈,愣是没看到人。
人呢?
想了一下她可能去的地方,菜地里、村后小水沟都去看了,最后还是在村里另一户人家附近听到了她的声音。
我走进门,五婶正在与朋友聊天,见我来了她有些意外,“怎么了?”
这户人家在村里人缘不错,与我也没什么过节,我就没避讳他们,“铁夹中了一只大羊,我一个人搞不动。”
“什么东西?”屋里传来一道声音。
我听着这声音眨了眨眼,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你这王八蛋什么时候回家的?”
屋里走出来一个人,高高瘦瘦,皮肤黝黑,额头有块硬币大小的半月形伤疤。
人送外号:李老黑。
“你刚才说什么?”他一脸兴奋的看着我。
五婶回道:“他在山上下的铁夹中了一只大羊,搞不动,快去一起帮忙抬回来。”
我呵呵一乐,五婶这是想偷懒。
李老黑名叫李志远,从小就和我穿一条裤衩,近两年在外头工地做事,过年没回家,不知道今天怎么冒出来了。
好不容易抓了个壮丁,我怎么可能放过他,“快走,跟我去抬。”
“那你可得分我两斤肉。”李老黑一边说着就回屋换衣服去了。
我带着他往山里赶,一路上聊个不停,得知他去年的工地上没给结工资,所以一直没回来,还是正月的时候几个人去包工头办公室闹,这才把钱要了回来,前几天又买不到票,昨晚刚到的家。
“工地一年到头几个钱?”我问。
他呲着一口大白牙,“去年存了四千。”
看他的样子似乎颇为得意,换做年前我确实该狠狠的羡慕,因为去年我才存了两千,可现在嘛……
“怎么样?明年跟我上工地?”他搭着我的肩膀问。
我一扭腰躲开他的手,“我才不去,累死累活一年四五千,鬼才干。”
“哟呵,还嫌少?”李老黑一瞪眼,大有怒我不争的意思。
我笑了笑没说话,有些事情并不适合到处宣扬。
这家伙在工地上练出一身好力气,两百多斤的猎物我扛着后头还觉得肩膀吃不消,他就跟没事儿人似的。
回到家还不算晚,才一点出头,这只东西从头到屁股的长度有一米五,浑身的毛粗粝得很,五婶也不认识。琇書網
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这价格就不好掌握,我在书上翻也没找到这玩意。
“对了,我问个人。”
我想起了一个人,拿手机拍了个照片,跑去爷爷那边发彩信。
发送中三个字跳了快五分钟,总算是发出去了,没一会儿电话就打了过来。
“王园长你好。”我说。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惊讶,“你从哪打到的苏门羚?”
“什么玩意?”我没听清楚。
“苏州的苏,大门的门,羚羊的羚,苏门羚,二级保护动物,跟那穿山甲一样,也叫四不像,鬣羚。”
“哦哦,这东西肉怎么卖?”我才不管它是什么灵,我只想知道它值什么价。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活的两三万一只,死的我不清楚,我又不卖肉。”
我算是明白了他的意思,道了声谢之后把电话给挂了。
他说的两三万估计也是从他手里走的价格,私人卖肯定上不了这么高的价,更别提死的了。
回到家里我就不管那么多了,不知道价格就不知道吧,再怎么样还能比野猪比麂子差?
卖出去的东西才是好东西,留在手里就是一堆肉而已。
“婶,帮我个忙,拖到屋后大石头那里吧。”我找到五婶。
五婶点点头,和我一起合力把这只叫什么灵的给拖到了屋后,我要扒皮。
麂子皮都能卖四十一张,这东西这么大个,我觉得上百块没问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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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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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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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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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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