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母熊的毛怎么跟你之前在老家打的那只不一样啊?”老黑抓着母熊脖颈后方的毛嘀咕道。
我皱起眉头伸手摸了摸,心里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应该是夏天换毛了。”
绝大多数哺乳动物每年都会换两次毛,常见的就是猫狗,每年的五六月与十一月十二月左右的样子,由冬季的长鬃密绒换成夏季的粗鬃疏绒。
冬季皮毛厚实,可以保暖,夏季皮毛要粗粝得多,适合高温天气,这也是皮毛兽猎季都在冬天的原因。
比如说皮草,不管什么动物的皮草,鞣制后刮去鬃毛,剩下的就是细密的绒毛。
我抓着熊皮捏了捏,心底有些忐忑,这雷勇要熊皮做什么?
要是他拿来做大衣,这夏季的皮毛他能满意?可能他不懂这些细节问题,可看到东西之后万一他不满意了怎么办?他不懂,我总不能说我也不懂吧?
“你在想什么呢?”老黑问。
我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什么,先把皮剥了再说。”
上一次在老家剥熊皮是挂在桩子上剥的,这会儿没有木桩。倒是上方大树的枝桠可以把熊给吊起来。
剥皮离地,是基础知识。条件实在不允许,无法凌空吊起的话也可以用蛇皮袋垫在底下,只要不让肉接触到地面就行。
新鲜的兽肉表面有一层很薄很薄的筋膜油脂,这玩意接触到地面,不论是灰尘还是泥土都会粘附在上面,洗都洗不干净,直接影响肉。
我们花了些功夫把熊给吊在半空,随后开始剥皮。
母熊的体格比公熊小一圈,不过它的皮毛也装了半蛇皮袋,四五十斤重。
剥下来皮之后我们当场就把内脏给掏了,留下心肝胆后把它给分成几个大块装好,这才开始商量着去找那只公熊。
“都过去个把小时了。流血也流死它了。”老黑拿着枪检查子弹。
我在脑子里回忆刚才打中了它哪些位置,如果单纯是皮外伤,熊一时半会儿可死不掉,多半会拖十天半个月才死,不过之前老黑有两枪好像是打中了它的胸腹,想来应该没问题。
“先找找看能不能找到血迹。”我说着就走到刚才公熊中枪的位置寻找。
从出血量可以直观的判断它所受伤势的严重程度,单纯皮外伤出血量不高,地面上不会留下很多血迹,而要是有伤及肌肉骨骼甚至内脏的枪伤,出血量就要大得多,地面上可以清晰看见踪迹。
老黑找到了一滩血迹,“这里,应该是把它右前爪打断了的。”
我点点头,刚才老黑确实有一枪是打在它右边肩胛上的。
我们沿着血迹一路寻找,我负责追踪,老黑负责警戒。
这种危险的野兽没人警戒可不行。万一它没死,我们两个人又都埋着头找踪迹,要是一不小心走到了它跟前而没有发觉的话后果就会很严重,有个人负责警戒就可以杜绝这种情况的发生,保险很多。
找了二十多分钟,这只公熊很能跑,我估摸着这已经跑出五六百米远,足足有一里地。
“春华,它好像还活着。”老黑的头灯紧紧锁定着几十米外的一片灌木丛。xǐυmь.℃òm
我也注意到那灌木丛后方有双眼睛正摇摇晃晃的朝我们这边看。这双眼睛很熟悉,基本上可以确定就是不久前逃走的公熊。
“枪拿稳,我们再凑近一点。”我说着就从地上捡了块石头朝它丢了过去。
这只公熊猛然受惊,在那里吼叫着挣扎,却没有逃走。
是跑不动了还是伤势太重行动受限了?
我轻轻扯了老黑袖子一下,压着声音说:咱们再靠近一点,它好像动不了了。
老黑嗯了一声,举着枪慢慢靠近。我跟在他身后,也紧紧跟了上去。
当我们走到七八米距离时,它才再次挣扎着想要起身,我看得清楚,它后半段身子跟瘫痪了似的不能动,只有左边爪子在不停的乱抓乱挠。
公熊双眼死死的盯着我们,它山上皮毛满是血污,嘴巴里也有不少血迹,右边爪子耷拉着,正在做垂死挣扎。
“一枪崩了吧?”老黑小声的问。
我点点头,“跟刚才母的一样,从脖颈位置打进去,尽量别再把皮搞破了。”
几秒钟后老黑的枪响了,公熊瞬间浑身紧绷,直挺挺的栽倒在地,脑袋和爪子有些不自然的挺直抽搐,血迹从脖颈枪口流出。
等了约莫五分钟,它就彻底没了动静,我拿石头丢它,确认没有意外后这才小心翼翼的上前。用脚蹬了它脑袋一下。
“死透了,现在就开始暗示吧。”我说。
老黑没什么意见,这只公熊很壮硕,我们两个人搞不动它,没办法像母熊一样凌空吊起,不得已只能吊着它的后半段身子,然后用一个蛇皮袋垫着它的上肢。
这只公熊皮有三个枪眼,脖颈上的还不算。这些枪眼并不算很大。就一块钱硬币大小左右,可这终究是缺憾,要是遇上懂行且难搞的人,非得给我把价压的死死的。
两只黑熊,装了整整三个半蛇皮袋,一百斤重的袋子。
我们报了两趟,搬运到早晨六点多,太阳都已经高高挂起。本来是打算慢慢来的,但是考虑到再过一会儿村民可能更多,另外现在夏天这些东西怕放不住,只能硬撑着一口气全都给搬到了车上。
往家里赶的时候我给廖文辉打了个电话,问他有没有办法修补破损的皮毛,他一开始直骂我办不得好事,我无奈只好由着他说,他说了一会儿才提到修补的事情。
“看你要作假还是要质量了。作假简单,破洞不大的话可以直接从脚腕位置割一块皮下来,用胶水粘上就行,胶水不能用多,不然会把那一块的毛全部胶死,硬硬的人家一摸就知道。”
“要质量就要从另外一只熊身上取皮,要比破洞稍微大一圈,搞尼龙线缝起来,缝的时候不能把皮扎穿,针脚要细密,毛也要梳整齐,这样干燥之后才不会把洞给崩大。”
我想了想觉得还是缝起来靠谱,毕竟这雷勇是直接找到摊子上定的熊皮,说不定能长到大找到我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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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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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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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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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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