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甩去亮银枪上的血迹,操控战马欲要离去。就在这时,背后传来笑声。
“子龙,要去何地啊?”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赵云猛然回头,就见徐淳和一青年将军并马而行。
说话间,便已至两丈之内。
“徐亭长?您怎在这!?”
看清徐淳的脸,赵云一下就笑了起来。他翻身下马,温和道:“今日休沐?上月不是刚回来吗,这位将军是……”
紧随赵云之后,王耀徐淳纷纷下马。
见赵云望来,王耀拱了拱手,亦是笑容满面:“在下王耀,太原王郡守之子。值此国难之际,我闻冀地黄巾猖獗、民不聊生,便自发募集乡勇出州讨贼。”
赵云闻言,顿时肃然起敬。
原来这位年轻将军竟是主将!
赵云双手抱拳,认真道:“将军高义令我敬佩!刚见军士如此晓勇,我还以为是三公麾下精锐,不想却是民兵。”
“久闻凉并幽民风彪悍,其中又以凉州并州为首,今日得见果然如此。”
王耀淡笑,摇头道:“将为兵胆,即便军卒训练有素,可将领是酒囊饭袋,亦难发挥出其应有战力。乡勇之所以勇敢顽强,除了他们本身的素养之外……”
“与其领将身先士卒,也息息相关。”
赵云颇为赞同,颔首:“黄巾缺少军械又无作战经验,能在短短一二月做大,与各地主官闻风而逃脱不了干系。”
“县令县尉都跑了,守卒自无心抵抗,贼人该死,逃将亦该问斩。”
三言两语间,王耀赵云有了初步认识。徐淳见状,忽然笑曰:“今日既非休沐又非探亲,回至真定,只为你啊。”
“噢?愿闻其详。”
瞅着怔神的赵云,徐淳轻抚胡须。
“正如王将军所说,将为兵胆,一个有勇气的将领,能令他的部下无惧生死。那么子龙啊,你浑身是胆……”
“若领一军自是所向披靡!”
赵云听声,先是看了看徐淳,又看了看王耀,顿时明白过来。
他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透。
见赵云思索,王耀抱拳一拜,情真意切道:“大丈夫生于天地间,自当豪情仗义,救国安民!眼下汉室倾颓,天下哀鸿遍野,我欲拨乱反正,却苦于力量微薄,兵少而将寡。”
“我素闻子龙常行侠仗义、除暴乡间。您既有一身本领,何不加入我军,平定四方纷乱?居于故里,可安一县。”
“游走于四方,则行义无限也!”
赵云闻言颔首,脸上忽然又显现出为难之色。他环抱双拳,躬身道:
“将军说的不错,我有意与君共伍,定天下纷乱。然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为您这样的君子效力,自是应当。”
“可终究,还是要双亲应允。”
徐淳见状,张口欲要劝解。
而王耀却是摇摇头,他上前一把将赵云扶起,认真道:“子龙所言有理,当先问过二老的意思,不知何时方便……”
“那就今晚吧!”
赵云雷厉风行,他看向已经完成追杀,缓缓归来的乡勇们、笑道:“义士们历经此战也都乏了,且去我族庄上歇息一宿。今夜当以杀猪宰羊,好好款待。”
王耀笑着颔首,没说什么客套话。
将令下达,乡勇当即整军。
军卒们先是花了半个时辰,把贼军大营搜了个干净,待到辎重车队装的满满当当之后,这才跟随赵云前往庄子。
……
戌时日暮,赵家庄安宁祥和。
黄昏时分太阳落至山头,橘红光芒尽情释放着最后的温暖。ωωω.χΙυΜЬ.Cǒm
赵家庄的护墙上,四五个家丁手持刀枪眺望远方,一丝不苟的站哨。
这时,远方行来一大票队伍。
他们威武雄壮手持刀枪,竟还有数百骑兵伴随。一时家丁头冒冷汗,赶忙就要敲响信鼓,可下一刻却是停了下来。
只因一骑绝尘,奔腾而来。
那闪亮的银甲早就彰显了来人的身份,不正是他们的少主赵云!
“少爷,那些军兵可是……”
“快去杀鸡宰羊,我要犒劳义师!”
“喏!”
……
看到赵云前去叫门,王耀微微一笑。接着他望向身旁三将,问道:
“此人如何?”
“名不虚传。”
三将异口同声,脸上皆还残存着震惊之色。在今日前,他们从未想过真有人能孤骑向敌,于千军中取敌将首级。
这场战斗,如果张扬不射那一箭,李大目也必死,是板上钉钉的。
黄巾兵,根本没有能力阻挡赵云!
哪怕延缓片刻。
“伤亡如何,缴获多少?”
提到这个话题,氛围顿时冷了下来。
高顺想来早有预案,当即回应道:“弓手没有正面接敌,也就未有损伤。刀手战死两百人,枪卒战死一百,各部伤者在两百左右,大半都可痊愈无后患。”
王耀听声,心中有些沉重。
好不容易才练出千余乡勇,这么一战就伤亡五百。尽管其中两百人能够恢复,却也不得不说是伤亡惨重了。
但这是战场,伤亡不可避免。
“其实很多兄弟都可以不死的,主要是没有甲胄傍身。便是皮甲铜盔,一旦配备齐全,伤亡一定会大大减少。”
“就一件衣袍,那处处都是要害。”
高顺忽然抱拳,劝谏道:“并州少有资源,有些东西纵使花钱也买不到。而冀州地大物博,只要出资,寻不到甲胄也能买到铁矿,届时寻匠人打造一番……”
“末将可愿担保,这八百披甲乡勇,足以硬撼三倍之敌!若对象只是黄巾贼人,就是五倍六倍也不在话下。”
重重点头,王耀控马前行。
他望向身旁列队行进的士兵们,眼中闪过一缕精光。知根知底的乡勇是他的根基,一定要想办法将他们武装保护起来。这种训练有素的部下,如果因为没有铠甲护体而大量折损,实在太过可惜。
甲胄再贵,也要配备齐整。
这可是乱世,存钱失人,人钱皆失,而存人失钱,则人钱皆存!
“因为最后介入战场,骑军没有多少损失。只有三人因为冲得太快从马上坠下,被乱蹄踏死,不过战马犹存。”
“再选三个好手上马,即可满员。”
张辽神情有些惭愧。
这场战役从始至终骑兵都没起到什么作用,若非最后冲锋给予贼人士气上的致命打击,那真就是来混日子的了。
可即便如此,还是有三人摔下马。
想到这,少年小将总感觉面上无光。
“骑兵从来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朝张辽淡笑,王耀认真开口:“为什么匈奴人、西凉人的骑兵厉害,都是因为那儿的人从小就是骑马长大的。”
“一个月你能把没骑过马的乡民练成这样,非常不错了,莫要自责。”
“多谢将军。”
面有感激,张辽继续道:“此战缴获,辎重营那边还在清点。不过末将参与了搜寻贼营,大概获得竹枪千柄,单刀两千,木盾千具,皮甲铜盔二百余套。”
“至于金银倒是不少,论价值该有三百万钱左右。其余还有大麦两千多斛,剩下的就是些丝帛食盐,麻布行酒。”
“所有东西加起来,大抵是不会低于五百万钱,单论缴获是以丰厚。”
王耀听声,眉头顿时舒展开来。
还是得打仗啊!
他王家贵为并州第一世家,一年净收益也就千万多钱,多打两仗这钱就来了。这下可好,商队的启动资金不愁了。
缴获的武器,也足够他迅速将部队扩充一番。不说招满全用上,弄个两三千人总是可以的。麾下军卒越多,立下军功的难度也大大减小,这一战虽有损伤……
总体来说却还是血赚的。
手上的余钱直接就翻了一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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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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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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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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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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