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意盈盈,明明应该是非常好看的笑容,却让窥见这一抹美丽的市子木乃汗毛倒竖,他所带来的恐惧,竟丝毫不亚于前方的不知名堕神。
紧接着,市子木乃听到那青年以着漫不经心的口吻,笑着说道——
“久疏问候,父亲大人,您竟然还没死呢。这可真是,太糟糕了。”
市子木乃:“!!!”
她直觉,有什么她不该听、不该看的东西,在她面前上演了。
天空之上,刚跟不知名堕神打得轰轰烈烈,越是感知到逼近的死亡就越是兴奋,「赫」与「茈」不值钱似的向对方轰去,还想用领域砸对方一脸,直到熟悉的气息悍然插入战场才陡然冷静下来的五条悟慢慢地,慢慢地转动了一下苍蓝色的眼珠,小心翼翼地看向挡在他身前的夏油杰。
说实话,跟对方打生打死的时候,五条悟是做梦也没有想到,说是有私人任务独自外出的夏油杰就这么突然杀了过来,还一言不合地挡在他的面前,一甩手将对方的攻击打了回去。
要知道当时五条悟一发「茈」差点轰在夏油杰的身上,好在他刹住闸了。
还没等五条悟假模假样地抱怨一下夏油杰抢怪的行为,他就听到了杰说了这样一句话。
还、还真是伯父?
不过,看杰这个态度,嘴上喊着父亲,措辞用着敬语,但语气里的寒意摆得明明白白,一看感情就不好,那他就放心了。
半点也不觉得眼前即将上演父子相残惨剧有哪里不对,他只要坚定地站在杰的身旁就好。
于是,五条悟立马开口:“哎呦,这位还真是伯父呢,可惜长得有些丑,我都没认出来。”
被恨意与怒火充斥的大脑艰难地分出一点理智给身旁的五条悟,夏油杰深深地吸了口气,紧握的手指慢慢地舒展开来。
不能……不能在悟的面前发疯,但是……好恨好恨好恨好恨!
“孽子,你这孽子!”男人脸上的紫黑色纹路中,越来越多让人头皮发麻的眼睛睁开,齐齐瞪向夏油杰,那个眼神不是看儿子的,而是看仇人的。
“伽罗那杰,你该死!”
男人愤怒地咆哮,被封印多年的痛苦与煎熬让他看到夏油杰的那一刻就双眼通红,周身污浊晦暗的神力疯狂地涌动着,不管不顾地扑向依旧束缚在他神体上的封印,发疯撕扯。
“你就该跟迦具土一起死掉!!!”
夏油杰:“……”
名为理智的弦,断了。
***
你有没有恨过一个人?
恨到摧心剖肝,日日难眠,只要能够杀死他,哪怕赔上自己的命也在所不惜?
夏油杰,不,应该说,黄泉神子伽罗那杰就这样憎恨着一个神。
那恨意是如此绵长而浓烈,恐怕哪一日他真的杀掉了对方,心中的怨愤亦难平息。
“伊、邪、那、岐!”夏油杰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喊出了这个名字。
是的,被封印镇压在恐山之下,被黄泉瘴气浸染到堕入邪道的神明,正是传说中的众神之父,伊邪那岐。
混沌初开,先有位尊别天津的五位支柱神诞生,创造宇宙,化身本源法则。之后才是神世七代的十二位古神诞生,创造世界与万物。
伊邪那岐与伊邪那美便是神世七代中的一对兄妹双子神。不同于神世七代中其他或是隐于幕后或是融于天地的神明,他们是被法则选定的众神之始。wWW.ΧìǔΜЬ.CǒΜ
他们孕育天地,孕育神明,给世界带来的生机。而在伊邪那美生育第三十三位神明火神迦具土的时候,迦具土的火焰烧伤了众神之母伊邪那美,导致了她的死亡。
众神之父伊邪那岐哭泣着妻子与妹妹的死亡,为了泄恨,他用十拳剑斩下了火神迦具土的头颅,而后走下黄泉。他原本是想要将妻子带离黄泉的,但阴差阳错之下,他最终与爱妻反目成仇。
伊邪那岐逃离黄泉,清洁身体的时候创造了天照大御神、月读尊和素盏鸣尊这三位最终掌管了高天原、夜之食原和沧海之原的三贵子。
而伊邪那美则成为了黄泉津之神,掌管死亡的国度,以不断杀死人类来向丈夫复仇。
流传于世的传说是这样叙述的。
可对于亲身经历过那一场过去的伽罗那杰而言,那些都是伊邪那岐用来矫饰其险恶心思的谎言。
是伊邪那岐趁着母神分娩时的虚弱,杀害了她,还斩杀了迦具土。
他是真真正正希望妻子带着腹中的孩子一同消亡,最好消亡得干干净净,每一寸的御神体都化作新的神明,彻底覆灭他们曾经的存在。他或许对妻子与妹妹有过那么一丝怜悯,但这一丝怜悯很快就被他的野心所吞噬。
谁叫伊邪那美孕育出了不该诞生于世的孩子呢。
谁叫那个孩子继承了不该再次现世的神格呢。
伊邪那岐的诡计成功了。
他成功杀死了伊邪那美,斩杀了迦具土。
可伊邪那岐又失败了。
他做梦也没能想到,伊邪那美死后会落入原本只是用来抛弃人类鬼魂的黄泉之中,使得那一角污秽之地升格为黄泉神国,而她更是借此成为了黄泉之主。
伊邪那美死亡之前,神明之中是没有死亡这个意义的。他们的消亡是回归世界的法则本源,一如当初创造了宇宙的别天津诸神。某种意义上,他们会一直存在着。
但在伊邪那美死亡之后,神明之中有了死亡的概念。黄泉神国宛如人间与神国的倒影,仅这一域便可与三大神国抗衡。
最让伊邪那岐愤怒的是,他斩杀错了儿子。
他没有料到,伊邪那美那一次怀的是双生子。他杀掉的迦具土是火神,是天命的日轮之主,而伊邪那美落入黄泉之后,艰难生下的最末神子伽罗那杰虽然未生先死,成了冥府鬼神,但他的神格没有变。
在伽罗那杰降生的那一刻,感知到这一切的伊邪那岐面色大变。
他冒险进入黄泉神国,就是想要将他最年幼的神子扼杀。
只伊邪那岐没有料到的是,经历了分娩与死亡的伊邪那美会在成为黄泉之主后恢复得那么快,伊邪那岐进入黄泉神国后没能捡到一点便宜,反而被伊邪那美重创。
要不是他巧舌如簧,骗得道反神以千引石堵住了黄泉比良坂,阻断了黄泉上涌的道路,伊邪那岐那一日就将命交待在了黄泉之中。
不过,他也没有讨到好,伊邪那美利用众神之母的权能伤到了伊邪那岐的本源神力,迫使他不得不生下所谓的三贵子,分割了他众神之主的权柄。即使他还活着,他却也不能像是当初那样,做他的天地之主。
这对于伊邪那岐而言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但是,对于伽罗那杰而言,这还不够!
他的母神落入黄泉之后,为了保护他,接纳了黄泉冥府的法则,实力大增的同时,她被流淌在黄泉之中的恶意污浊所刺伤,染上了无法祓楔的恙。
她在痛苦中辗转反侧,时而清醒时而癫狂,最为痛苦癫狂的时候,连她仅剩下的孩子都认不出。
他的兄弟迦具土命被伊邪那岐斩落了头颅,他的鲜血与尸体化作十六位神明。这不是生命的延续,而是一种掠夺与取代。
这些神明的诞生与伊邪那岐的十拳剑,一同杀死了迦具土。
比起母神与兄弟遭受的苦难,伽罗那杰所经受的一切,无论是先天不足不得不沉眠多年,还是天命的权柄被掠夺侵占,对于他而言反而显得微不足道。
比起那些身外物,家人才是最重要的。
伽罗那杰的家人,只有始终饱受痛苦煎熬的伊邪那美,还有当初为了保护他而抢先一步诞生的迦具土。
至于母神跟伊邪那岐曾经生下的那些神明,在他们选择沉默着站在伊邪那岐身后的那一切,他们就已经是敌人。
伽罗那杰最大的仇敌,就是伊邪那岐。
父亲?
是的,他是父亲,可那又怎么样?
“平生所愿……”虚立在半空之中,慢慢扯开一个笑容的夏油杰直直地看向伊邪那岐,一字一顿:“便是,将母亲和兄弟所遭受的一切,千倍万倍地还给你。”
“然后,杀了你!”
刻意被压制遗忘的记忆泛起。
夏油杰想起来了。
原计划五百年一次的轮回为何会在上一次出了岔子,直到一千年后才转世为人?
因为发生了一点事情。
因为出了一点意外,所以多在黄泉待了五百年。这不是什么大事,不需要去反复思量,追根究底。
——残留在意识深处的自己是这样告诫之前夏油杰的。
因为这份认知,所以夏油杰一直有意无意地忽略了上一世的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然是……他遇到了伊邪那岐。
在去祓除八岐大蛇残魂的路上,他遇到了伊邪那岐。
传说中,伊邪那岐创造三贵子,将三大神国交予他们执掌之后,他就退隐了。但事实上,伊邪那岐权欲那么重,他怎么可能甘心将权力拱手让出。伽罗那杰遭遇的一切就是一个血淋淋的例子,哪怕伊邪那岐恐惧的一切还没有发生,仅仅因为一个神格,他就要置他于死地。
只可惜,被迫生下三贵子还实力大减,伊邪那岐即使想要继续霸着权力,但性情与他像极了的天照却不允许有神妨碍到她。
与其说伊邪那岐是主动退居幕后的,不如说,他是被天照赶下王座的。
兜来转去,依旧失去了权柄的伊邪那岐怎能甘心。
他想到了国津神。
国津神,就是生活在中津国上的神明,居于高天原的天津神对国津神天生就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两边不合已久。
伊邪那岐动了利用国津神打击天津神,推翻天照统治,让他重归神主之位的心思。
他的谋划隐藏在两边持续不断的争斗中,直到他再一次利用八岐大蛇的残魂时候,遇到了化身为人的伽罗那杰。
伽罗那杰从来是一个很理智的神,转世的人类也是如此,但前提是,没有遇到伊邪那岐。
原本收藏于封印之地中的灵玉为何会在没有触动结界封印分毫的前提下消失?
啊,他想起来了。
那是上一世的他强行将人类身体转变为神体状态,召回封印之地的灵玉,不管不顾提升了实力,与伊邪那岐死斗。
伊邪那岐是神世七代的古神,即使多年前被母神重创又不得不生下三贵子,实力大减,这些年不吝天材地宝,虽然没能补回原本的高度,但也不是以人类身体进行神降后的伽罗那杰能够战胜的。
他这些年的计划,只是理论上可能让他踏上神世七代的高度而已。更别说他当时才转世八次,计划中的基石少了重要一块。
伽罗那杰不惜一切代价也没能杀掉伊邪那岐,好在他神体特殊,黄泉瘴气不足以侵害他的神体,但对于伊邪那岐这样还活着的神而言却是大麻烦。
当时的伽罗那杰强行打开了一道黄泉裂缝,引黄泉死气围攻伊邪那岐,最终献祭第八世轮回的躯体和力量化作地宫封印,强行将伊邪那岐镇压在那道黄泉裂缝上。
所以,现存于世的灵玉从来不是八颗,而是七颗。第八个封印之地压根没有等到那一世的伽罗那杰步入,就那么空了下来。而在他那一世躯体化为地宫封印之后,神魂不得不返回本体修养,之前强行融合的灵玉本该返回封印之地中。但想来,幕后之人应该就是趁此机会,截下了那些灵玉。
重伤的伽罗那杰无知无觉,回归黄泉中便陷入了沉睡,直到千年之后。
之所以记忆中没有这一段过去,就是伽罗那杰阻止再度转世后的自己来找被封印的伊邪那岐复仇。他了解自己对伊邪那岐的憎恨,若有机会他也会毫不迟疑地下杀手,但在无法真正杀死伊邪那岐的前提下,死磕伊邪那岐是没有意义的。
与其死磕一个暂时无法完成的目标,不如继续之前的计划。当他完成先期目标,去追寻最后一颗“不知所踪”的灵玉时,这一段记忆就会泛起。
将化作地宫封印的身躯搓成灵玉,虽然会因此释放出伊邪那岐,但那时候的伽罗那杰应该具备了真正杀死对方的实力。
他的计划是这样的。
可谁能想到,不过千年,地宫所在之地的市子会因为封印问题而向咒术界求助,让五条悟来到这里。
这辈子的他对五条悟有着超乎寻常的信任,他虽然会用熟练的插科打诨避开五条悟的剖白,但他的本能比意志更快地接纳了五条悟的力量。沾染在菩提子天珠手串上的力量理所当然地宣告着五条悟的主权,而地宫封印会排斥世间一切力量,唯独不会阻拦“主人”的脚步。
通过落在天珠上的力量,远在横滨的夏油杰感知到了这边的异状,以着最快的速度赶来。
不记得恐山与封印种种的夏油杰本以为五条悟踩到了什么致命陷阱,却不料,原来竟是如此!
“哈哈哈——”夏油杰控制不住地大笑起来,往日里温和的有礼的矜持的淡漠的表情在这一刻扭曲起来。响彻天地的笑声癫狂刺耳,充斥着让人毛骨悚然的恶意。
果然,只有他自己才最了解自己。
即使明白他此刻的转世之躯还未锤炼到巅峰,若是闹大了,哪怕他坚持不神降都可能毁掉这一世的心血,但在见到伊邪那岐的那一刻,他想做的,果然还是杀掉他。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夏油杰猛地抬起左手,他张开嘴,一口咬住了手腕。
“杰!”
身后的五条悟吓了一跳,他下意识扑过去,随即松口气地发现,夏油杰虽然咬破了手腕,但他主要咬住的其实是手腕上带着的那一串檀色念珠手串。
牙齿交错,“咔哒”一下,手串的线崩断了。
随着檀色硬珠的崩落,夏油杰咬着其中这其中唯二的真货灵玉,略一仰头,一口吞下了那两颗灵玉。
本就起伏不定充斥着狂乱的咒力与灵力,疯狂地沸腾起来。
“杰,你的身体!”
五条悟瞪大了眼睛,能够洞悉万物的六眼呆呆地看到鲜血从夏油杰的眼耳口鼻中漫溢出来,这是身体承受不住力量摧残时的反应。他慌忙伸手想要扶住夏油杰,但夏油杰却推开了他的手。
夏油杰竖起一根手指,指尖鲜血淋漓。那根手指抵在五条悟的唇边,轻易穿过他的「无下限」,在他的唇下留下一抹鲜血。
“乖,悟,别碍事。”夏油杰微笑着轻语,“一会儿,我可能会顾不上你。”
而在这时,拼着受伤挣开了封印束缚的伊邪那岐杀到了。
“伽罗那杰,给吾去死!”
夏油杰一把推开五条悟,大笑着道:“有本事,就来啊。”
他的手指猛地握紧,霍然砸向伊邪那岐。
“轰——!!!”
强烈的能量波动激荡开来,直接撕裂了下方的恐山。
沉寂多年的火山猛地一震,火色的熔岩翻涌着向上,以着毁天灭地的姿态,喷涌而出。
在这恍若末日之景的恐山之上,还有夏油杰充满恶意的嘲弄声。
“比起曾经道貌岸然的姿态,果然还是眼下堕神的姿态才更适合您呢,父亲大人。”
“哇哦,好帅。”狂暴的力量被触及「无下限」的屏障时就被消弭,五条悟杵在半空中,呆呆地看向正面跟伊邪那岐打得昏天黑地的夏油杰,心脏扑通乱跳。一没留神,这一句真心话就说出了口。
至于其他的,伊邪那岐是神啊,杰被喊“孽子”,他们这算是父子相残人、神伦惨剧,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夏油杰的态度。
夏油杰说他要干掉对方,五条悟就积极主动地要帮杰干掉对方。
杰是他善恶的指针,那杰所憎恶仇恨的一切,就是他所憎恶仇恨的一切。
“加我一个!”五条悟扯着嗓子喊道,“我要跟杰并肩作战!”
说着,不等夏油杰回应,五条悟一发「赫」轰向伊邪那岐,权当这场大战的入场券,然后就冲了上去。
“轰——!!!”
***
虽然不想将五条悟拉入这场战斗,但不得不说,五条悟的加入确实减轻了夏油杰的负担。
人类中的佼佼者,抬起手,连神明的高度也可以触碰。再加上夏油杰与五条悟绝无仅有的默契,完全可以交托后背的信任,即使夏油杰如今实力不足,却还是跟五条悟联手打得伊邪那岐节节败退。
看着狼狈招架攻势的伊邪那岐,看着他身上涌动着的污秽力量,夏油杰咧开嘴,笑声止不住地倾泻而出。
区区一千年,伊邪那岐就被黄泉瘴气中的恶意污染,堕入了邪道呢。这份痛苦,虽然远不及母神被感染时所遭受的痛苦,却也稍微让他感到了快慰。
即使他的身体发出了不堪重负的讯号,四肢五骸被过于强大的力量撕扯,夏油杰依旧笑得畅快,还抓紧每一个机会嘲讽对方。
“真难看啊,父亲大人。”
夏油杰虚虚一握,鲜血在他掌心中伸展,化作一把血色利刃。他将这把利刃当做长矛,猛地掷向伊邪那岐的后心。
“您如今这般污秽至极的模样,谁敢相信您曾经是众神之父啊。”
伊邪那岐避开那把利刃,却不料夏油杰猛地握拳,之前化作利刃的鲜血迸裂开来,转而化作一条锁链,一端抓在他的手中,另一端猛地甩向伊邪那岐。
猝不及防间,伊邪那岐被鲜血锁链击中了。紧接着,超规格的紫色能量光束击来,顺势撕裂了被鲜血锁链撕开的伤口。
黑紫色的神血迸溅而出,伊邪那岐惨叫出声。
比起这一世因为热衷近身格斗术并好好修炼过这方面技能的夏油杰,不讲究技巧大多数时候只用过于强大的力量碾压的众神之父远不是他的对手。更别说他还有一个超规格默契搭档五条悟,他的「茈」足以让神明焦头烂额。
“孽子!”伊邪那岐捂住血肉模糊的侧腰,已经被鲜血浸透的双眼仇恨地瞪视着夏油杰和五条悟,“伽罗那杰,你这个孽子孽子孽子!!!”
“说真的,你难道就不能换个称呼吗?”夏油杰抬手抹去唇角的鲜血,紫色凤眸亮得骇人,哈哈笑道:“我都听腻了。”
“我不会放过你的。”伊邪那岐面上的仇恨愤怒与不堪慢慢褪去,他直勾勾地瞪向夏油杰,血色的眼瞳一瞬间缩成了一道细线,他重复道:“我不会放过你的。”
不杀死伽罗那杰,他永远无法回归神王之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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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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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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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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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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