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一招釜底抽薪!
“不是灵的问题吧。虽然有些灵挺坏的,但大部分的他们只是很寂寞而已。”麻仓叶歪了一下脑袋,做回忆状:“我听璐子姐姐说过,恐山的封印里镇压着超可怕的怪物,他们都很怕它,但一听到它的声音却又控制不住地想要帮助它解开封印。维护封印也是为了保护大家啊。”
“怪物?还超可怕?”五条悟顿时来了精神,他一直以为市子木乃说的封印是用来镇压这里游魂怨灵,让他们消弭怨气执念方便成佛。
结果,怪物?
在五条悟的脑中,超可怕的怪物跟超特级咒灵/妖怪画上了等号。
给杰的伴手礼,有了!
心动不如行动,虽然五条悟想要直接冲进封印中打包那个所谓的超可怕怪物送给杰当礼物,但默念着成年男人的稳重与但当,五条悟决定先通知市子木乃一声。
当然,如果市子木乃不同意……唔,她会同意的。
没有人能够拒绝最强的五条大人!
五条悟将麻仓叶扔下,直接用上了瞬移,杀到了市子木乃所在的神社中。
“老婆婆。”五条悟大声嚷嚷,“你将恐山封印里的怪物交给我处理怎么样?”
市子木乃一脸懵逼:“什么?”
五条悟一个滑步窜到市子木乃面前,双手叉腰,俯身看向坐在蒲团上的市子木乃,笑嘻嘻地道:“我帮你干掉封印里镇压的怪物,你就不用费劲巴拉地修复封印了,一举两得,怎么样,这买卖划算吧?”
市子木乃眉头紧皱,她看向五条悟,缓缓摇了摇头。
“五条君,你根本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
抢在五条悟开口反驳前,这位镇守恐山半个多世纪的市子沉声道:“传承自道真公的血脉确实不凡,同时拥有六眼和无下限的你也称得上咒术界的最强,但是……”Χiυmъ.cοΜ
“要心存敬畏啊,年轻人。”
“人类之上,还有神明。”市子木乃目光沉沉,认真告诫,“不是那些跟妖怪无异,会随着人类记忆一同消亡的小神,而是与这个世界一同诞生的远古神明。”
五条悟的眉头高高挑起,堪称漂亮的脸蛋上依旧没有什么敬畏,反而满是跃跃欲试,语调微扬:“所以,你的意思是,恐山封印镇压的是一位远古神明?还是很厉害的那一种?”
市子木乃没有说话,她盯着五条悟,认真思考:她现在联系咒术界,赶快送走这位咒术界最强还来不来得及。
她请五条悟过来是来当保镖和后手的,不是捅窟窿的。
如果市子木乃诚心诚意地问出来,五条悟一定会大发慈悲地告诉她:不行。
他现在满脑子想的只有被封印的神明是要被打包送给杰的超特级宝可梦。
市子木乃疯了才会让五条悟对上封印中的神明,万一他没有按计划干掉对方,整个恐山都会跟着完蛋。
因为封印中的神明,是一个堕神。
何为堕神?
说白了就是堕落后宛如妖鬼一般的神明,这样的神明会给人类带来难以想象的可怕天灾。恐山市子的宿命就是镇守封印,绝不让封印中的那位不知名堕神现世。
“五条君,我……”就在市子木乃绞尽脑汁想要让五条悟放弃这个不切合实际的想法时,“轰隆”一下,偌大恐山震动了一下。
市子木乃倏然色变:“糟了,封印!”
“我来我来让我来!”一把扒下小墨镜的五条悟冲了出去。
可能这封印比较擅长隐匿气息,五条悟待在恐山的这些天里并没有发现特殊的地方。但刚才那一震,妥了,六眼看到了。
“五条悟!”市子木乃连忙跟着冲了出去,厉声喝道:“你站住!”
说着,她手腕一振,念珠缠在手指上,恨不能一发大招拍在五条悟的身上,只要能阻止他将脑袋往封印裂缝处扎去。
只可惜,她还是晚了一步。
眼睁睁看着五条悟一头扎进刚才那一震后开裂的封印缝隙,市子木乃眼前就是一黑。
“你这个——”市子木乃发出了撕心裂肺一般的咆哮,“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
然而,不管市子木乃如何愤怒,她也没法阻挡五条悟深入封印的步伐。
恐山之下,有一座秘密地宫,而这座地宫,就是封印所在。
苍蓝色的六眼在黑暗中熠熠生辉,宛如猫科动物的眼睛泛着莹莹的光亮。不管这里的能量有多复杂,他总是能够一眼发现线头,避开那些没必要的弯路,直奔目标封印所在。
身入地宫后,五条悟体会到了所谓的“控制不住想要帮助它”的感觉。
当然,这种在耳边呢喃的轻语,五条悟完全没看在眼中,也没有被这个声音所迷惑,但他还是挺高兴的。
精神系的超特级诶,很少见有没有!
五条悟更期待了。
不过很快,他发现了一点奇怪的事情。
六眼让他看到了地宫各处的痕迹,都是怨灵咒灵之流自杀式袭击后留下的残秽。结合麻仓叶说过的内容,那就是被镇压在封印中的怪物不甘心被缚,不断召唤着游荡在恐山的灵,让他们以着这种自杀式的袭击来摧毁地宫中的封印。
市子木乃口中的封印受损,应该就是源自于此。
那问题来了——
五条悟一路下来,六眼也看到了刻印在地宫石墙上层层叠叠的封印,为什么那些封印却没有阻拦他深入封印中心的脚步呢?
因为他是人类?
不对,要是因为这个原因,封印中的怪物岂不是控制一个人类就能够摧毁封印吗。
所以,不会是这个原因。
五条悟猛地站住脚步,他死死盯着刻在地宫石墙上的符文。
文字是陌生的,但是……
五条悟抬手按在符文上。
上面流转着可观的力量,拒绝着任何形式能量的碰触,怨灵游魂碰一下就会在瞬间灰飞烟灭。但五条悟的手指压上去,指腹却毫无阻碍地接触到了萦绕在符文上的力量,甚至笼罩在身上的「无下限」都没有丝毫异常。
这个力量气息乍看有些陌生,但细细感知却透着一种同根同源的熟悉感。
五条悟微微睁大眼睛,嘴唇动了一下,无声吐出一个名字。
杰?
而在这时,不再是呢喃的低语,而是真正在地宫深处响起,传递到了耳边的声音。
“吾的孩子。”那个声音极为温和,隐隐透着特殊的力量波动,比曾经被五条悟背地里戏称可以靠声音纵横谈判桌的产屋敷家族的人还要蛊惑人心,“快快来到吾的面前。为了奖励你的勇敢无畏,你的神明会满足你任何的愿望。”
五条悟的眉头高高挑起。
他的神明?任何愿望?
如果这是他用来蛊惑他人的手段,五条悟表示,他被恶心到了。
为了杰,他真的是承受了太多。
所以,等回到杰的身边,他一定要多多的补偿。
五条悟收回手指,他也不急吼吼地往下冲了。他背着手,溜溜达达地迈入最后封印的范围,一间各种珍宝堆成一座座小山的黄金大殿。
五条悟很确定,在他踏入大殿范围后,坐在殿上御座的男人虽然表情还算端得住,但他的眼睛刷地一下亮了起来。
却见御座之上坐着一个身穿白色长袍,颈项手腕上戴着耀眼金饰的男人。男人头戴金冠,剑眉星目,五官生得俊朗,即使眼角眉梢处勾勒着红色的妆纹也不显媚态,反而极尽庄严。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慢悠悠踱步走进大殿中的五条悟,端得高高在上。
这就是神明啊。
五条悟若无其事地想道。
神明宝可梦,杰会喜欢的吧?
殿上的神明哪里猜得到下方白发蓝眸的人类居然盘算着如此可怕又大不敬的想法,他以为五条悟是受到他力量引诱跑到地宫自杀式袭击的工具。虽然不明白对方人都走到了这里,他还感觉到地宫中有三分之二的封印还没有解开,但是,这史无前例的特殊情况让他心中燃着名为希望的火苗,这让他难得对一个人类和颜悦色起来。
“吾的孩子。”端坐在殿上的男人冲五条悟伸出手,他的面上缓缓露出一个笑容来,无比温和地说道:“快来吾这里。”
五条悟在大殿中央站定,他用那双光华萦绕的六眼定定地看着御座上的男人。片刻后,他抬起手,一扒眼皮,再吐舌头,竟做了个鬼脸。
“不要。”
五条悟干脆利落地拒绝道。
男人面上温和的表情僵住了。
“……吾、吾的孩子,你怎么……”被五条悟这么一堵,一时之间,男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太假了。”五条悟毫不客气地嫌弃道,“有没有说过,你的幻术糟糕极了?”
男人:“……”
静默片刻,男人缓缓站起身,之前伪装出来的温柔假象破碎开来,只余下一双泛着寒光冷色的眼,冷冷地睨向五条悟。
而在他起身的那一刻,大殿里堆放着的金银珍宝倏然间消散了,只余下这座空旷又破败的大殿。
男人的模样倒是没有变化,只是之前眼角眉梢处勾勒着的红色妆纹却变成了晦暗至极的黑紫色。那些黑紫色蠕动了一下,竟睁开了一只只小小的眼睛来,密密匝匝地分布在他的皮肤上,普通人看一眼都能直接吓晕过去。
幸亏五条悟看惯了丑陋的咒灵,这会儿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反而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看似气势汹汹实则被困在了殿上御座的男人。
比起刚才宝相庄严隐带怜悯的神明,他现在更像是一个从世间恶意中诞生出来的极恶咒灵。
这就是所谓的神明?
“无礼的人类。”男人声音低沉冰冷,“谁允许你直视神明的真容。”
角落里的阴影蠕动起来,一只只眼睛睁开,冷冷地看向五条悟。
“神明?”五条悟一脸无辜地说着大实话,“丑成你这样的神明?真的假的,不会是你自封的神明吧?”
“你懂什么!”男人陡然涨红了脸色,他一拳砸在御座的扶手上,神情里充满了仇恨,大声道:“要不是因为他——因为那个孽子!吾现在依旧是高高在上的众神之主,诸神之王,而不是在这地宫封印中苟延残喘,不得不堕入……”
“哇哦。”五条悟拍了拍手掌,“父子相残,家庭伦理剧诶。”
男人:“……”
用力攥紧拳头,试图用这微不足道的疼痛来让自己保持冷静,别被殿下那愚蠢人类气到失态。
下面那人还有用。
想要挣开封印,那个人类的存在必不可少。
忍住,不能打死。
“吾的孩子。”男人装作没听到五条悟的嘲讽,对他伸出手,语气放轻,无比认真地道:“被这世间恶意所浸染,已经变成了堕神的吾不愿以着这样的姿态继续挣扎于世。你能来到这里,是命运的指引,你正是那个能够解脱吾于痛苦之间的命定之人。”
“来吧,解脱……”
男人陡然停住了话语。
他似是愣住了一般,黑色的眼眸大睁着,死死地盯着五条悟的左手。
五条悟的左手上戴着一串枣红色的菩提子天珠手串,红艳艳的颜色和冷白的肤色搭配在一起,有着说不出的好看。
但这不足以让男人直了眼睛。
环绕在天珠上的气息是那样得熟悉。
男人慢慢敛去面上的表情,那些伪装出来的痛苦忧伤决意,统统湮灭在男人此刻风雨欲来的险恶表情来。
他脸上的每一寸皮肤都在诠释着恶。
憎恶厌恶险恶,世间的恶意仿佛正以着男人为媒介,向五条悟倾倒而来。
故意撤下手腕上「无下限」的五条悟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他明白了。
“你认识杰。或者说,正是杰将你封印在这里的。”
五条悟发誓,他这只是试探,真的只是试探。
然而,男人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原来……”男人的声音轻柔极了,但却透出了难以想象的恶意,轻喃着道:“是那孽子派你来的。”
杰?孽子?
哇哦。
五条悟眨了眨眼睛,原来,伦理剧竟是自家的?
只是,夏油伯父压根不长这副样子吧?
“杀了你。”男人目光冰冷地宣布道,“放心,你只是第一个。吾会很快送那个孽子下去陪你。”
“有本事,就试试好了。”虽然还没有摸清楚杰跟眼前非人类的关联,毕竟不能听对方的一面之词,但这家伙对杰的恶意,他看到了。
既然看到了,五条悟便容不下他。
真可惜。
动手的时候,五条悟还抽空想道:杰他肯定不会要这只神级宝可梦了。
所以,直接干掉吧。
“轰——!!!”
***
在地宫封印被时间和他持续不断的努力下销蚀掉五分之一的时候,男人已经恢复了一些力量,只是这些力量不足以让他一口气挣脱剩下的五分之四封印而已。
所以,他吸引着恐山附近游荡着的灵,驱使他们以着自杀式袭击的方式破坏着封印。
负责守护封印的市子明显发现了他的小动作,她们不断试图修复封印,镇压游魂。
只是,饶是如此,及至今日,他已经破坏了三分之一的封印。
再多一点,只要再多一点,他就能够一口气突破这该死的封印,重回世间。
只要让他脱离封印,他一定一定要杀死那个孽子。
是了,他早该在多年之前杀掉他,跟他那个碍眼的兄弟一起。
如果他当时的计划再缜密一些,如果……
这一次,他应该稍微忍耐一下的。
哪怕这个人类是孽子的手下,只要他忍耐一下,蛊惑对方的神志,引导他破坏地宫封印,他便可以最大限度保留自己的力量。
但是,无法忍耐。
他这些年所遭受的一切痛苦折磨,在他感知到了孽子气息的那一刻,名为理智的弦就崩断了。
即使依旧封印加身,克制侵蚀他的力量,他还是不管不顾地跟那个白头发人类打了起来。
区区人类,以为攀附上了那个孽子就能敢对他无礼?
笑话!
强大的力量不断碰撞着,迸发出来的余波撕裂了传说中的灵地。在恐山修行的市子们脸色大变,连忙疏散当地民众。
幸亏市子木乃出于谨慎,数日前就联系当地市政府,在修复封印期间禁止游客到来。不然,这么大的声势闹出来,不知会死多少人。
“见鬼的五条悟!”市子木乃愤怒咆哮,她现在后悔死几天前的决定了。天知道她当时的脑袋怎么就抽了,居然联系咒术总监会,特意找五条悟来恐山帮忙。
“快撤!”
“轰!”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地宫坍塌,恐山陷落,深紫色的瘴气从地宫深处蔓延开来,瞬息间就淹没了整座恐山。
原本在这里游荡的幽魂怨灵无不惊慌失措,他们拼了命地向外逃去,但凡被这深紫色瘴气沾染到一点,死去多年似乎早已遗忘何谓痛苦的幽魂就发出了痛苦的惨嚎声,都来不及挣扎就化作一阵青烟,彻底消失在这个世间。
有人说恐山是与黄泉相连通的地界,其实并不算错。只是,与黄泉相连接的从来不是被当做旅游噱头的宇曾利山湖,而是恐山之下,地宫一直以来镇压着的那道黄泉裂缝。
如今弥漫在整个恐山的深紫色瘴气,正是来自于黄泉,是真正的黄泉瘴气。血肉之躯碰到,皮开肉绽鲜血淋漓。可若连一层血肉之躯的防护都没有,让灵魂碰到这些黄泉瘴气,瞬息间便是灰飞烟灭。
市子木乃牙疼地看着这弥漫开来的黄泉瘴气中不断闪过的光芒,地动山摇,能量余波刮过,宇曾利山湖竟然都被蒸干了大半的湖水,她不禁死死抓住胸口的衣襟。
都快喘不过气了。
“快撤!”市子木乃强撑着指挥现场,“安娜,你带着叶离开,能走多远就走多远!”
现在已经不是气恼五条悟是不是在自作主张的问题了,如今在这黄泉瘴气中,跟五条悟打得天翻地覆的存在,必然就是历代市子口口相传的那位封印堕神。不论如何,市子的使命便是如此。若是让这样一位堕神逃脱,她万死不足以赎罪。
但是,安娜和叶还小,不论如何,他们得逃出去。
“师父/奶奶!”
“少废话,快走!”市子木乃厉声喝道。
将碍事的人都赶走后,市子木乃深吸一口气,手捏法诀,沉声念咒:“归命!普遍!诸金刚!不动明王!”
镇守恐山半个多世纪的市子猛地扯断手中的念珠,厉喝一声:“封!”
一百零八子念珠陡然飞出,沿着恐山的轮廓,铿地嵌入地面中,转眼间,封印结界已有雏形。
就在她准备强行将恐山地域封印起来,避免黄泉瘴气外泄的时候,“轰”的一声,一道强大的气息直接撞上了她好不容易撑开的结界。哪怕没能完全撑起来,她这一脉传承多年的最强结界按理说也不该那么脆弱。偏偏被那股力量一撞,她的结界就像是纸糊的一样,连带着她嵌入地面的念珠媒介都跟着碎裂开来。
市子木乃面上一片空白。
难道天要亡她恐山?
“轰!”
又是一阵巨响,但却没有出现天塌地陷的可怖景象。反倒是肆无忌惮向外扩散开来的黄泉瘴气像是遇到了某种天敌似的,空气中弥漫着的深紫色开始淡去,足以将恐山毁于一旦的黄泉瘴气向地宫的方向缩去。
逐渐清晰的视线中,市子木乃竭力向天空望去的眼瞳猛缩。
有三人立于天空之上。
一个,自然就是让市子木乃恨得牙痒痒的特级咒术师五条悟。如果时间能够倒流,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不会向咒术界讨这个人来帮忙。
说起来,她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就一门心思地觉得,只有五条悟才能够帮忙镇压封印破损时带来的威胁?
市子木乃的表情有一瞬间的茫然,但很快就被焦急不安所取代。
与他呈对峙状态,身上甚至还缠绕着金色锁链,周身充斥着晦暗气息的人形,自然就是恐山地宫中所镇压的不知名堕神。那样的存在,她只看了一眼便是头疼欲裂,不可言说的恐惧充斥心头,她连那堕神长什么样子都不敢细看就忙不迭地移开了视线。
还有一人,就是刚刚赶到,轻而易举撞碎了她结界的人。
那是一个梳着黑色丸子头的青年,看年纪与五条悟相当,修眉凤眸,不同于五条悟明艳得近乎漂亮的长相,青年生得秀美雅致,是个水墨画风的古典美人。
此刻,他正虚立在天空之上,直直地看向涌动着晦暗气息的人形堕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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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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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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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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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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