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这么多,究竟是为了什么?
为了皇位?
可最初,他只是为了能和哥哥活下去。
但是野心和权利,却一点点将他们兄弟二人吞噬。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和谢兰亭走到这一步,回忆一点一点将他击垮。
得鱼而忘荃,得意而忘言。
他终究累了。
徐岁欢静静的看着谢兰昭,她算是明白了,这人不止是恋爱脑,还是个兄弟脑。
的确挺可怜的。
但她内心只有痛快。
骨子里带出来的恶,总是难以磨灭,导致不得好死的结局。
他是这样,以后谢兰亭也会是这样。
徐岁欢理了理衣服站起身,“你先睡着吧,我先回去了。”
“等等,徐小姐.....”谢兰昭突然拉住她的衣角。
徐岁欢回头,面色疑惑。
“事到如今,你能告诉我,太子究竟是如何死的吗?”
空气一时寂静。
徐岁欢将衣角从他的手中抽出,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我想帮你!”谢兰昭在身后喊道。
“我若败了,你就没有威胁谢兰亭的资本了!他会对你动手的!”
见徐岁欢脚步不停,他激动地坐起身,“如果你告诉我凶手是谁,救我一命,我会告诉哥哥,让他饶了你!”
徐岁欢的脚步丝毫未动,像是什么都没听见。
她来这里,只是为了试探下谢兰昭的态度。
没想到他对谢兰亭,还是算忠心的,这样就不能拖谢兰亭下水了,着实有点可惜。
至于谢兰亭要对她动手,徐岁欢自然也想到了。
她不怕,因为有谢也在。
可是她害怕江弦歌。
江弦歌此次出去剖尸查案,查到了太子中毒的迹象,于是便确定了他的两种死法。
一是在死前,太子早就毒发,死后被另一人砸尸。
二,便是毒性未挥发,太子硬生生被重物砸的头颅损毁。
曼陀罗毒性奇怪的很,就算人死了,它也不会停止播种,一次又一次的侵犯着他人的身体。琇書蛧
所以并不能推测出,太子死于哪种死法。
而现在,谢兰昭坐稳了这个弑兄的罪名,谢兰亭只差一步,便可以将其推进深渊。
徐岁欢想到前几世,江弦歌就是在太子破案之后,查到毒素不见了一段日子。
然后等她再次看到江弦歌时,自己已经是游魂,与他阴阳两隔。
徐岁欢身为游魂的时候才看到,那时的他,身上,乃至脸上,都布满了疤痕。
现下徐岁欢不禁想,难道前几世在江弦歌破案后,他难道经历了什么?
那些疤痕,是不是也是这些皇子为了掩盖罪行附加在他身上的?
徐岁欢还没有想通。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就已经开始后悔了。
如果当初选择让谢兰亭颓废该多好。
江弦歌出宫破案,身边被皇上派了重兵把守,所以谢兰亭定不敢在此刻动手。
那她现在,最好要保护好自己的安全,免得谢兰亭弄得鱼死网破。
想着昨晚谢也的沉默离去,徐岁欢竟然一时不敢去找他。
心中,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
徐岁欢给自己做着心理准备,连做了三天。
这三天她都是战战兢兢的过,连床都不敢睡。
她也总是到处去人多的地方转悠,比如,徐婖婖那。
在那里,她总是能看见谢祁盏。
徐婖婖的病好的差不多了,此时此刻,她正躺在床上休息。
这么多天都没听到她和系统的心声,还挺不习惯的。
见谢祁盏憔悴的坐在她床头,与徐婖婖牵着手,徐岁欢若不可闻的皱了皱眉。
这是她没想到的。
既然这么光明正大,难道二人已经....
徐岁欢走进来,行了个礼,“四殿下。”
谢祁盏见她来,依旧没有松开徐婖婖的手,淡淡笑道,“岁岁,这里没有旁人,不用朝我行礼的。”
徐岁欢回以一个微笑,目光不经意的看向他们牵着的手,
“啊...你们....”
谢祁盏手中收紧,将徐婖婖手握的更紧,他目光热烈起来,“岁岁,你是第一个知道的,我们还不打算告诉旁人。”
果然如此。
徐岁欢说,“可是....她在三皇子宫中过夜一事....”
“婖婖和我说了,是我误会她了。”
“你知道的,她心底善良,从小又没有父母教她,于是她便不知道什么叫做距离。”
他苦涩一笑,“不过没关系,我会教她。”
“是吗?”徐岁欢敷衍一笑。
不懂事,心里善良,一切都是人拿来挡事的借口罢了。
徐婖婖拿他当猴耍,他还真信了。
徐岁欢说,“那也奇怪了,若婖婖不明白这些的话,为什么一开始我们问她为何在三殿下宫里时,她说是一早来的呢?”
徐岁欢点破了所有人都刻意忽略的一点。
谢祁盏也像被点中了什么穴道,一时哑口无言。
正巧这时,徐婖婖醒了。
她嘤咛的叫了一声,“盏哥哥.....”
谢祁盏听到她的呼喊,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担忧的看过去,“盏哥哥在,婖婖,你如何了?”
徐婖婖听到他的声音,眼眶又红了,“婖婖好难受....”
谢祁盏赶快把人扶起来,坐在床上给她顺着背,又细心地给她倒茶,“哪里难受,我现在就去叫大夫....”
徐婖婖立刻摇头,“不要....不是身体难受....”
她讪讪的看向徐岁欢,泪水划过脸颊,“醒来前,我听到你们的对话了....”她捂着脸哭泣,
“没想到,你还是不信我。”
徐岁欢差点嗤笑出声。
难怪这么能睡,原来是装的。
谢祁盏心疼的不行,“你别哭…”
徐岁欢叹了一口气,满脸担忧,“不是我们不信你,只是我现在知道了你们的关系,为了你们好,这个也要解释下不是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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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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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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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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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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