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三皇子在宫中地位本就不高,为了不让旁人误会他与我们徐府有朝堂之外的关系,让陛下怀疑他不轨,所以我才没说的。”
徐岁欢:…
这理由牵强的,恐怕只有谢祁盏才会信了。
谢祁盏听闻此言,一句话也没有说,但是放在她身后的手臂,明显颤抖了一分。
他闭上了眼睛,收紧了手。
徐岁欢没明白为什么徐婖婖会用这么蠢的说法,但也许没有了系统的帮助,她一时慌了手脚也有可能。
徐岁欢不打算打扰这对苦命鸳鸯,只是临走前,揉红了眼睛。
她悄无声息的来到谢祁盏身后,颤抖着指尖放在了谢祁盏的肩膀上,轻声道,
“既然如此,你…就照顾好我妹妹吧,她…”
徐岁欢欲言又止,仿佛将纠结写在了脸上,但最终只是叹了一口气,对谢祁盏微微一笑,泪水,正好滚落出来,
“谢祁盏,你要对她好点。”
说完这话,她决绝的转身离开,背影还在微微颤抖。
像一个不甘放下心上人的懵懂无知的少女。
谢祁盏看着徐岁欢离开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内心有些慌乱,
“岁…”
“盏哥哥,我有些饿了。”
徐婖婖抓住了他的手指,谢祁盏只能看着徐岁欢关上房门。
在门缝合上的那一秒,徐岁欢与谢祁盏短暂的对视,她看清了谢祁盏眼中的情绪。
门被彻底关上,徐岁欢楚楚可怜的情绪散去,她擦去眼泪,面带嘲讽。
谢祁盏从小便是这样。www.xiumb.com
保护感极强,又容易心软,对谁都很温柔。
她不信她先前真正的心意,他会不知道。
如果徐婖婖打算把最后的赌注押在谢祁盏身上,那她愿意压下心中的耻辱与恶心,再次“爱上”谢祁盏。
只要谢祁盏好感度达不到百分之百,她就一直会有机会,在谢祁盏心里占有一席之地。
她要徐婖婖到最后,一无所有。
离开了徐婖婖那里已经很晚了,徐岁欢随白芷回到了自己所住的地方。
白芷正要整理床铺,却突然尖叫了一声。
徐岁欢瞳孔倏然放大,将前几日放在袖子里的刀拿了出来。
当她进屋却看见,白芷瘫软的坐在地上,看着床上的被子瑟瑟发抖。
徐岁欢没有犹豫,上前掀开了被子。
被子里它刻意放着假装身体的枕头,上面被刺破了几个洞,棉絮争先恐后的冒出了头。
徐岁欢手中的刀掉在了地上。
不止床褥,连她的衣柜,窗帘,皆遭到了损坏。
白芷迅速从地下站起,拉着徐岁欢就跑,
“他们还会来的小姐!我们快回去!”
徐岁欢脊背发寒,如果今晚没有去找徐婖婖,没有在外多赏了一会月,也许,那床上躺着的,就会是她的尸体。
面对死亡的恐惧再次侵袭徐岁欢的理智,她浑身都在止不住的颤抖。
各种惨死的模样又涌入了她的脑海,她呼吸不停的加重。
为什么又要被杀?是她还不够谨慎吗?
她到底又要怎么做?
没人回答她,也没人能回答她。
白芷擦擦眼泪,“小姐你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徐岁欢被她的话拉回了理智,她停住了脚步,
“不…”
徐岁欢茫然的看着天上亮的过分的圆月,冷静的分析,
“我是证人,在宫里他们不敢对我动手,只能暗着来。”
“倘若我回去了,就算是惨死街头也不为过。”
那枕头上被反复刺穿的破口就已经表示了,他在恐吓她们。
徐岁欢摇头,“我们不能回去。”
白芷紧紧的握着徐岁欢的手,“小姐,那我们怎么办?”
徐岁欢身边除了白芷,空无一人。
连空气都诡异了起来。
几秒后,她决绝的转过身,毫不犹豫的牵着白芷朝某处狂奔。
“小姐!我们去哪呀?”
徐岁欢的发丝扬起,她的声音随风传进白芷耳朵,
“去谢也那里。”
徐岁欢跑了好一会儿,直到气喘吁吁,直到筋疲力尽。
这绝对是她几辈子来跑过最快的一次、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
也许是她来谢也这里来习惯了的原因,当她推开大门闯进去的时候,无一人阻止她。
徐岁欢在此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她迅速停住脚步,松开白芷的手,
“你在这里等我,谢也宫中很安全,不会有人伤害你。”
说完,她没有给白芷反应的机会,进了里门,将其反锁。
任由白芷如何拍打,徐岁欢也没有丝毫反应。
她深深的呼吸了几口气,转身朝血腥味浓厚的地方走去。
又遇到了那个转角。
徐岁欢踏上那片土地之时,像是踩到了水坑,也些许液体飞溅的声音。
耳旁的嘶吼尖叫求饶声,也变得更加明显。
徐岁欢心跳的很快,她抿着唇,抬头朝那出走去。
一道尖叫声也戛然而止,谢也用手中拥有着圆润沉重的铁球拐杖,将一个人的头颅狠狠的摁在地上。
随后,重重的敲打。
他笑的很开心,咧起了嘴角。
其他人分别拿着剑,杀着另一群重伤的黑衣人。
在一边倒的打斗声中,迎来了其他人的声音。
是有人踏血而来的声音。
在月光的照射下,她一袭黄衣异常明显。
踏水声随着她的步伐响起,很快的,就吸引了某些人的目光。
尽管徐岁欢做好了心理准备,也被这眼前的一幕吓得腿软,差点跪在了地上。
方才飞溅在她腿上的,不是水,是血。
徐岁欢的目光从被谢也按在地上与泥土混为一体的头颅上收回,缓缓向上看去。
谢也的脸上沾了不少的血液,发丝凌乱不堪,有一部分沾在了脸庞上,身上的白衣和那日一样,早就被鲜血染红。
下一刻,他对上了谢也狼一样的目光。
对视这一刻,徐岁欢瞬间感到头皮发麻。
像是被猎获成功的狼用湿漉漉的舌头舔了一口。
谢也脸上的笑容依旧没有消失,反而更加显得阴寒,随后,他站直了身体。
方才所有在杀人的黑衣人全部都没有了动静,站在原地不动。
徐岁欢发现,他们腰间似乎都别着什么东西,像是块…蓝色的玉佩。
谢也伸出手,旁边的人立刻将早就准备好净手的白布递了上去。
谢也的目光漫不经心的收回,擦拭着自己的指尖,
“谁放她进来的?”
他声音依旧温柔,如同在蛊惑人心。
四周鸦雀无声,连徐岁欢的呼吸都放轻了。
此时,一个黑衣人跪倒在了他面前,
“少主!方才所有人都过来对付这些人,所以…呃!”
刀光剑影下,鲜血飞溅。
那个人的头,在徐岁欢的眼皮子底下,断裂开来,滚在了地上。
徐岁欢死死的握住自己颤抖的手,红血丝占满了她的双眼。
出剑之人,是连步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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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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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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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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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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