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心情特别好,她才支吾着问:“是不是很贵?”
“对,特别贵。”
果然是心情好,这样说时都是笑着的。
梁善心一虚,其实她要问的是:“那个……戒指,虽然这三样哪个我都戴不着,我还在上学,但是戒指是不是不太合适?”wWW.ΧìǔΜЬ.CǒΜ
“那你想要什么?”他装得凶巴巴,盒盖一扣,“这一套倒是有个耳钉,你有耳洞么?我买回来给你直接扎进去,合适么?你不得疼得哇哇哭么?”
梁善立时揪住自己的耳垂,那肯定不行。
而且她早就不会哇哇地哭了,又不是个小孩子。
他拉着她往卧室去,“去睡觉,明天起来带你出门。”
她问:“出门干什么?”
他把她推进去,关上门,听见里面上了锁。
孟既明理解不了,他从来不锁门,为什么梁善从上小学就开始锁门,难道他会闯进去么?
许多年后,他不止一次想到过这一天,记得他曾经送给过梁善一枚戒指,在她十八岁生日的这一天,但她好像忘记了。他连问都不敢,怕她真的忘记了。
不知为什么,他依然记得当时的这个想法,他才发现,他会。
那时他们两个依然住在一起,梁善却已经不再锁门了,对他的闯入也见怪不怪。
他们俩,也没有现在这么好了。
那时的他想不起来,他们俩的关系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不好的。
……
梁善对着镜子看了好久,真好看,就是配着她的睡衣实在不合适。
从衣柜里找了条很正式的淑女款的连身裙比在身前,好多了,是真的很好看。
虽然有那么点不好意思,就好像偷穿了大人的衣服戴着大人的首饰,但这确实是她十八岁的生日礼物。
她是不是可以假装一下,做大人的感觉?
小心翼翼地把裙子挂回去,决定了,明天就穿这一条裙子出门。
躺到床上更加不好意思地笑起来,脸埋在枕头上面,外面那么冷,她却想要穿裙子,真是疯了。
原来,她也是爱美的。
忽然又坐起来,把首饰全部摘下来,才发现孟既明没把盒子给她,放在床头又有些舍不得,下床去找了件绒面的衣服摆在上面,这才踏实地睡去。
第二天一早,孟既明敲她的门,梁善已经醒了,难得周末又睡得晚,想在床上多赖一会,就被他给吵起来了。
餐桌上摆着早餐,外面下着雪,他买的花还剩了几枝没有开败,摆在餐桌的正中间。
真是个愉快的周末清晨。
两个人吃完饭,孟既明说要出门,梁善没再问去哪,换上裙子配了双小羊皮的踝靴从房间里走出来。
孟既明直笑,少见的没有打趣她,甚至拦住她去拿羽绒服的手。
忽然愣住。
她戴着大哥送的项链和纪敏之送的手链,唯独没戴他送的戒指。
梁善察觉到突然的微妙气氛,略显尴尬地解释着说:“我,不习惯,手都不会动了。”
“你不如直接说,戒指在你心里是不一样的,我送不合适。”
她没说话,甚至都没敢在心里去确认他这句话,哪怕他说的就是她想的。
算了,孟既明心情正好,不想和她较劲,推着她往房间去,也跟着走进去,打开衣柜挑了件羊绒的长款大衣塞到她怀里。
“穿这个。”
梁善抱着大衣跟着他到大门口,问:“我们去哪?穿这个冷。”
“开车去,冷不着你。”
她才哦了一声穿在身上,进了电梯悄悄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悄悄地笑。
孟既明直接把车开到商场地库,一路带着梁善进到一家店里,都没顾得上看是家什么店就坐在了椅子上面。
她呆坐着不敢动,问他:“做什么?”
他弯下身来几乎贴在她脸上,从镜子里对视着说:“给你的耳朵扎个洞。”
梁善下意识就去捂耳朵,被他拉住双手捂在脸上。
“梁善,你十八了,可以有耳洞了,你看纪敏之,她就有。”
梁善不拒绝有耳洞,但怕疼。
打耳洞的人到了面前,微笑着说:“不疼,别怕,拉住你男朋友的手,啾一下就好了。”
说着手就伸过来了,吓了她一跳。
结果,她从镜子里看到,捏住的是孟既明的耳朵。
特别快一下,打进去了。
孟既明连个反应都没有。
梁善就觉得是不是真的不疼?他这个人很怕疼的,哪里破一下都是要叫的。
恍惚间耳朵上一凉,温热的手指捏住了她的耳朵。
刚觉得疼了那么一下神经紧绷起来,耳朵就被放开了,换另一边。
前后不过两三分钟,全部搞定。
真的就是啾一下,也不那么疼。
还没有孟既明攥着她的手来得疼。
她忽然发现孟既明比他自己被扎时还紧张。
脸上的惊魂未定瞬间变成好笑,推开他的手笑起来。
漂亮姐姐嘱咐着说:“别沾水啊,一个星期之内千万别沾到水,以免感染。”
梁善说好,跟着孟既明出了店门。
耳朵有点红,上面戴着个很普通的小耳钉,没有任何的设计感,她依然觉得很漂亮。
梁善想,自己也是个有耳洞的女孩子了。
小时候总看丁媛戴着各种漂亮的耳环,特别向往,还偷偷地拿着亮晶晶的玻璃珠往自己的耳朵上比划,现在她也可以戴了。
孟既明走得快,梁善穿着小高跟的靴子努力跟着,盯着他左耳上的小耳钉看,小声地问:“你疼不疼?”
“你为什么也要打耳洞?”
“只打一边?”
“孟既明?”
“一个星期不能沾水,我们是不是不能洗头发了?”
他握住她的手腕拐进一家店里,嘴里说着:“那就别洗。”
是家珠宝店。
梁善瞟了几眼,亮闪闪的饰品摆在柜台里面。
孟既明径直走到最里面,敲了下玻璃展柜,“耳钉。”
服务员一看,是前两天来过的财神爷,再一看,他当时买的那套就戴在身旁女孩子的脖子和手腕上,连忙把配套的耳钉拿出来,小心翼翼摆放在托盘上。
孟既明:“装起来。”
服务员这才反应过来,和那天一样,看都不看一眼直接买走。
一边装盒一边问:“先生,还要选点别的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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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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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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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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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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