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着那套饰品看了好久,忽然发现孟既明坐在身旁,弯着唇角笑了笑,感叹地说:“真好看。”
孟既明一抬眼,服务员就把她看的那一套取出来了。
梁善不由自主向前,没有玻璃的阻挡更加璀璨,尤其是那一颗颗小小的粉色宝石组成的小小花朵,从她的眼睛闪到了心里。
孟既明把她脖子上的项链摘下来丢到一旁,把粉色那条戴上去,说道:“我就说你喜欢这套,大嫂说那套更好。”
纪敏之是懂的,钻嘛,越大颗越好,越闪越漂亮也越值钱。
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梁善只觉得他的眼睛也是亮闪闪的,比钻还闪。
他推着她的脸去看镜子,粉色的蓝宝石和钻石间隔装饰成一朵朵小花,衬得皮肤更加白皙细腻,幼感十足。
服务员调整镜子让她看得更清楚,解释着说:“这一套是勿忘我系列,您戴的那套是太阳花,先生送您那款太阳花的钻更大颗,这套更加精巧,更年轻。”
梁善喜欢勿忘我这款,轻轻抚摸着上面粉色的小花问:“多少钱?”
她喜欢,想要拥有。
从来没想过花钱买套首饰,就奢侈一下当生日礼物吧,自己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
“八十万。”
梁善以为自己听错了,眨了眨眼睛看她,确认没有听错。
一条项链竟然要八十万……
这位刚才怎么说的?她戴着的那条项链的钻更大颗,岂不是更贵?
她只知道那是钻,知道丁媛有很多这样的饰品,今天才知道原来钻这么贵。
服务员微笑着递过手链,孟既明把她那条换下去。
梁善想说不要再试了又怕给他丢脸,只觉得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摆。
前些天她还觉得孟既明的车贵,现在她那一整套太阳花应该比他的车还贵,她竟然把一辆宾利戴在了脖子和手腕子上。
突然感觉好重,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这样想时她朝着孟既明凑过去,耳边悄悄地问:“你刚才给我买的耳环多少钱?”
孟既明没问,不知道。
梁善捏着自己的指尖低下头,小算盘一拨,心一狠牙一咬,对服务员说:“有没有那种男孩子戴的耳钉?”
她没见过哪个男孩子戴耳钉,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式,以前安城的那些少爷们没见过谁有耳洞,上学时不管是头发还是衣饰都很规矩。
但是孟既明刚刚和她一起打了个耳洞,昨天又送了她那么贵的首饰,哪怕她只有二十几万,还是想要给他买点什么当作回礼。
孟既明一怔,心里欢喜又想笑,她的小金库不保了,却也没说拒绝的话,她有心那他就要,钱没了还会有,她有他呢。
服务员拿了两对最简单的钻石耳钉,一对是时下常见的圆形,一对是经典复古的祖母绿型。
梁善没概念,乍一看喜欢圆的,明亮讨喜。
服务员接口道:“这位小姐真是懂,这一款就叫圆形明亮式切工,这款八角形的是我们最经典的祖母绿型切工。”
梁善哦了声,问她:“多少钱?”
“圆的这款每颗都有接近零点五克拉,价格在十五万以里。”她看着梁善稚嫩又懵懂的脸,微笑着说:“很划算的,去年佳士得拍卖,我们这款一对将近七克拉的圆形耳钉拍到了快五百万。”
梁善数学很好,却被她说得直接懵掉,不知道这题怎么做。
晕乎乎看向孟既明,问他:“你喜欢哪个?”
他一样捏了一枚,看了看,回道:“方的。”
“为什么?”梁善好奇,难道圆的不好看?另一款看起来好暗淡。
他只道:“女气。”
转而对服务员说:“找个小点的,不那么明显的。”
不一会就摆在了他面前,小小一颗,也就梁善尾指的半个指甲盖大小。
最后就买了这一对,梁善结账时面上波澜不惊心里波涛暗涌,生怕卡里的钱不够,结果付完款一看,余额还有小二十万。
竟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幸福感,说是要请孟既明吃饭。
孟既明把袋子交到她手里,连着进门时买的那对耳环放进去,梁善一看,里面竟然有一大两小共三个盒子。
他搭着肩膀推着她往外走,俯耳悄声地说:“谢谢你送我的耳钉,我也送你一份。”
梁善登时脑袋一嗡,直觉他买了粉色那一套。
他是真的有钱又大方,可是她用不着,也戴不起,她又不是丁媛那种孟太太的身份,哪有场合需要她戴这么贵的首饰。
他却又在耳边说:“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把另一只耳朵也去扎上一下?要不然你送我的这一对不就浪费了。要不,咱们俩一人戴一个。”
神经病。
梁善不想理他,小高跟踩得嗒嗒作响。
饭是梁善请的,心虚不已,小巫见大巫了。孟既明也没客气,选了家附近最好的酒店狠狠宰了她一顿,梁善只觉得心疼。
转瞬又在心里笑话起自己,几万块舍得,几千块倒是疼得像在剜肉,真没出息,果然贫富的差距是巨大的。
回到家孟既明要去洗澡,梁善嘱咐他别湿到耳朵,他像才想起来,问她:“那我怎么洗头?”
梁善一时无语,敢情在商场时他是左耳听右耳冒。
他拉着她去浴室,把她的手放在头上,理所当然地说:“你帮我洗。”
梁善没干过这事,想起那套新得的首饰,操练起来,奈何举着胳膊实在是累。
孟既明回身坐在浴缸边缘,高度就合适了。
梁善小心翼翼在短发上揉着泡沫,孟既明不由自主平视,胸脯随着她的动作起起伏伏,与他咫尺之距。
何必呢,折磨自己。
好不容易洗干净,梁善吁了口气,生怕一个不小心把他的耳朵弄湿了而身心俱疲。
擦了手正要出去被摁着脑袋压在了洗面盆里,水直接撩了上去。
“我不洗——”
“脏死了。”
他低低一声就止住她的拒绝。
她说不出是觉得不合适还是怕他不够仔细,果然,泡沫流到了耳朵里,他还骗她说没有。
冲水的时候顺着耳朵脖子直往下流,梁善都快哭了。
她不想感染,她怕疼,她根本就不需要他突来的好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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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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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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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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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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