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条疯狗每次发病都没完没了,能不能消停?”
这姿势太危险,随时能坠海。
翻卷的浪花没过游轮底部,雪青色月光腾跃广阔海面,腥咸水汽沾湿她的长发,可她温凉脸庞却被男人骤然迫近的气息蒸得酽酽。
“你猜,我为什么要把见面的地点约游轮?”
江宴行笑睨宋栖棠,捉紧她指腹,不偏不倚压扳机上。
宋栖棠轮廓一僵,懒得看他,撇开眼睛仰视头顶的繁星点点。
“一夜情而已,大家成年男女,用不着遮掩,反正我也并非玩不起。”
她清醒状态统共没和他做过几次,上次若非提到孩子,他在包厢就兽性大发了。
又是准备假证件,又是查庄儒品底细,连防身的武器都送她,明面伏低做小,却还死性不改拿爸爸的遗物胁迫她。m.xiumb.com
软硬兼施。
为了如愿睡她一晚,江宴行真是煞费苦心。
“谁跟你玩?”
江宴行垂眸看着她,鼻尖几乎触到她的下巴,嗓音凉淡,“学会用我的话堵我,怎么别的就没学会?我花这么大心思宠着你,你把自己当什么?”
宋栖棠眸波清漠,“江宴行,你放开我,想死别拉着我,我要掉下去了!”
“是放开你,还是放开你手里的枪?你不表达清楚,我也给不出准确答案。”
他兴味眯眸,膝盖强势抵住她乱动的下半身,轻盈布料滑落,露出一截白嫩大腿,腿型曲线匀美,比荧荧月光更撩人。
“马上要分开,我得做点什么加深你对我的印象。”
“你现在脱光跳海,我对你的印象肯定格外深刻。”
“大小姐总算吐真言了……”
江宴行靡靡低笑,忽而倾身含住她耳垂呢喃一句话,模糊字眼逐渐消失唇齿间。
宋栖棠瞳眸震了震,几乎是不自禁地剧烈挣扎。
以前听人议论,女人的肌肤可以用来呼吸。
他显然深谙此道,若即若离的抚触加上言语挑逗,很快令她轻吟一声。
得逞的坏笑夹杂热烈唇息缭绕脖颈,她臊得脸红耳赤,急促心跳让视线越发蒙黑,指头立刻弯曲着触碰扳机,“腰快断了!拉我上去,你希望我一枪崩你?”
一开口,音色沙哑温软。
毫无威慑力。
“你小时候下腰的功力当我不记得?”
他悠然挑眉,颀长身躯笼罩她,看眼栏杆的高度,不仅没扶正那截柳腰,反而按更低,嘴角掀浅弧,“年纪越大,柔韧性倒是越强了。”
夜空陡然呈倒像映入眼波,底下翻滚的白浪溅起水花。
宋栖棠失声尖叫,下意识抬腿勾住他窄腰,“你他妈还能更变态吗?”
“我那天在华梅西餐厅看到你,心里就一个想法……”
他抬眸,深眸映着月波忽明忽暗,幽光闪逝,照亮眼底惊心动魄的火翳。
“睡你。”
惝恍叹息像烈酒熏人欲醉,浓郁的男性气息如影随形,“食髓知味,果然最要命。”
脑海回流的血冒着热力透过皮肤烘烤空气,宋栖棠冷笑,“你真够下流的。”
“满脑子龌龊的垃圾,怪不得那些人给你下毒,怎么不直接送你做太监更干脆?”
寒冽笑容相称迷离鹿眼,镶嵌背后波澜壮阔的大海,恰到好处的媚惑。
男人轻薄的动作一顿,定睛打量她,自动忽略后半句,语声喑哑,“你关心我?”
“想得美。”宋栖棠转过脸,凉薄开腔,“你求我,说不定我能大发慈悲讲两句你爱听的。”
“求人不如求己,我从大小姐这张嘴里,是听不到什么真心话了。”
江宴行缓缓拂开覆她面孔的散发,安静凝视片刻,握住她左腕的大手从容撤走。
握枪的手抓得更稳当,唇瓣膜拜过她眉眼,继续流连那方寸间的美好。
“衣冠楚楚是演给外人看,哪有正常男人在自己女人面前,既不下流又不好色?”
夜幕低垂,游轮已经驶入静谧的无人海域,依稀可见远处的灯塔晕着橘红灯芒。
硕大的海浪砰然击石,风速更迅猛些,飘柔的印花腰带随风旋转,最终被湍急的海水吞噬。
“怎么又变回人了?”
终于得了自由,宋栖棠立即趁势起身,却惊觉一片式的裙装无所遮蔽,慌忙拿手捂住胸口,“你上次信誓旦旦承诺,只要我做回宋大小姐,你去住狗舍。”
“你还说过要一根一根剁掉我的手指,所以这两晚我睡得很不好,担心你切了我的手……”
江宴行意有所指瞥她一眼,长指搭胸前,不疾不徐解开衬衣纽扣,“磨叽这么久,我们该进入正题了,狗也好,狼也罢,都是食肉动物,我可没兴趣陪你帕拉图。”
麦色的健硕肌理裹挟着浓浓荷尔蒙味道迎面扑来。
宋栖棠抿唇,水眸闪烁不定,还想冷嘲热讽,他猛地控着自己的手腕拉拢更近,漆黑枪管的另一头直抵左心房。
清脆的机械声再次响起。
她眼皮倏然一跳,低眸,发现扳机口的空间愈加逼仄。
枪里有子弹,一来二去地推搡,随时能走火。
“我给你机会要我命,假如你放弃得到自己想得到的,我就只能掠夺我想得到的。”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你不是恨我吗?”
他歪头,放荡的神色逐渐消退,眼神孤绝狠戾,唇尾略有起伏,似是笑着,语气却冷得蚀骨,“成全我,或者成全你自己,现在选一个。”
宋栖棠脸上弥漫的桀骜一层层凝冻,盯着神态自若的男人,忽而弯唇,“我在你的游轮杀你,你当我三岁小孩?”
“我弄死你,江家碍着情面肯定追究我,庄儒品那边我怎么交代?前阵子不晓得谁,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要我手里别沾血,原来在这儿挖坑等着我。”
江宴行低低笑一声,扬起下颌示意宋栖棠环顾四面,“这儿离岸特别远,你弄死我丢海里,小半年再被发现,我可能都做了鱼的盘中餐,阿群他们更不会告发你。”
宋栖棠绷着樱唇,眯眸审视江宴行淡漠的表情,好像在分辨他说的是真是假。
眸光渐次凌厉,她嗤之以鼻,“我不相信疯子。”
“不如试试。”江宴行的神情如鬼魅莫测,“我数三下,你不动手,我动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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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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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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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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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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