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想要江宴行这样的爸爸。
那丫头她了解,机灵古怪得很。
没准儿江宴行随便哄哄她,她就把窝心话竹筒倒豆子撒一地。
卫生间安静得落针可闻,江宴行低头打量几乎被自己纳入怀中的女人。
她眸光乱飘,纤盈睫毛像柔软羽扇刷过他心扉,蔓延的痒意烙印骨髓。
“你的表情告诉了我答案,”他顺手捉住宋栖棠下巴,一语道破她百转千回的心思,“看来小家伙确实这么说的。”
“我的表情还明明白白告诉你,你有妄想症!”宋栖棠讽笑,蓦然感觉自己的安全范围被缩减大半,仰头,不偏不倚撞进男人黑亮得如燃火的眸海。
那种眼神直白炽烈,狂野而放浪,仿佛一张点着火星的网,撩拨情欲笼罩宋栖棠脸颊。
心尖儿像含羞草,轻轻触碰,整个便蜷缩起来。
她再度侧脸,待胸口急剧的跃动不再那么猛烈才缓缓启唇,“拜托你别消遣可馨的女儿。”
“江宴行,你对着夭夭不会产生半点愧疚?她每次天真烂漫叫你叔叔,你能真正坦然?届时她晓得你的真实身份,你要她情何以堪?”
“可馨的死,你得负间接责任,如果可馨活着,至少夭夭还有妈妈的疼爱。”
宋栖棠的眼睛落地面,开裂的瓷砖隐约倒影两人重叠的身躯,她移目瞥向洗衣机,目光放空,黑瞳清冷欲滴,“她喊你叔叔,其实你受之有愧。”
江宴行默不作声,原先流畅的颌线逐渐绷紧,目光讳莫如深。
“大人的事别扯到小孩子,我不管你什么目的,可是你出现的次数越多,她对你印象越深刻越信赖你,或许哪一天,她会在我婶婶面前说漏嘴!”
想象那个可怕的场景,宋栖棠手脚冰凉,瞳孔骤缩,偏眸盯着江宴行,声调微微扬高,“婶婶刚做过手术绝不可以受刺激,你能不能收敛下自己?”
“嗯,我配合你收敛自己,然后你也能顺利跑路。”江宴行懒散抚触她面靥,那美妙的触感如同罂粟,令他在年深日久的岁月里逐渐上瘾,沉迷得不可自拔。
宋栖棠骤然一僵,溪涧般清澈的眸光隐晦卷起风波。
移居的想法尚未真正落实,江宴行就洞悉了?
她眼眸左转,男人却霸道地掌控她,逼得她只能将眼底杂乱的情绪尽数曝露灯光下。
“少磨一天钻,你就少见我一次,但是我想见你,根本不需要任何理由。”
江宴行疏懒垂首,充满质感的声音漂浮寒意,“只要我想,你就必须出现我眼前。”
“我不愿意松口,你这辈子逃哪里都不管用,最后只能乖乖回我身边,所以收起你的小算盘。”他漫不经心地笑,幽冷嗓音仿佛来自地狱,“绞尽脑汁摆脱我?见鬼去吧。”
这种主宰者理所当然宣布所有权的语气简直让人厌恶至极!
类似的对话,那晚车里有过,结果两人不欢而散。
“腿长我身上,我爱去哪儿去哪儿,你管得着吗?五年没管过我,凭什么现在事后诸葛?”
宋栖棠恼火,漂亮的瞳珠浮起薄冰,“我记得你说得非常清楚,哪天腻了就把我踢了。”
“我知道自己是你明码标价的女人,不能趁着你新鲜感过去之前早点未雨绸缪?被你玩过一次变成丧家犬,难道我要重蹈覆辙?”
她扬起的眼尾斜划锋利弧度,目不转睛盯着江宴行,艳丽的眉眼流淌恶毒,“江先生的女伴多如牛毛,你双手双脚管得过来吗?又要安抚后宫又要争权夺利,果然能者多劳。”
江宴行身形挺拔,以绝对占有的姿势禁锢着宋栖棠,面上风平浪静。
无论她如何恶言挑衅,唇角弧度始终没淡化,甚至做出耐心倾听的模样。
“大小姐进去一趟,不但这张嘴变得尖酸刻薄,还学会了妄自菲薄。”他阴凉一笑,指腹摩挲过宋栖棠的唇瓣,喉结滚动,忽而摁住她的唇珠流连,“你如今是后宫第一人。”
江宴行的嘴角若即若离蹭她发丝,“大小姐神气活现,哪个女人敢不知死活和你争宠?”
“庸脂俗粉碰太多,我已经没多大兴致,想玩点更刺激的,毕竟我百无禁忌。”
沉静的男声漂着凛冽徐徐回旋耳侧,预示着狂风暴雨即将来袭的危险。
他懒懒亲吻宋栖棠额头,不等她反应,曜石般的眼眸墨色流溢,陡然抱起她放洗手台!
“江宴行!”宋栖棠大惊失色,揪住他衣领下意识挣扎,“你要做什么?”
“叽里呱啦说大堆,我耳朵都听得起茧子,说再多还不如直接做。”江宴行放稳她,驾轻就熟反剪她的双手背身后,强势的吻不容分说堵上她刚才喋喋不休的嘴。
“有句话我听进去了,前面五年没管你的确大错特错,我以后是得管着你……”
“不管你,你都忘记自己原本属于谁。”
“谁他妈准你让周牧远抱你了?”
男人细碎啄吻着,技巧性十足,半勾引半强迫,诱她违背意志给予回应。
抵抗间,身后放的瓶罐不堪挤压发出异响。m.xiumb.com
宋栖棠心惊肉跳,生怕夭夭循声跑进来,推拒动作更激烈。
“门锁了。”江宴行长指穿过她的发尾,扣着她后脑,俊脸弥散的迷醉仿佛酽骨烈酒。
宋栖棠却立即聚拢溃散的理智,脸皮发胀,不假思索狠踩江宴行一脚,“你他妈贱不贱?”
“我向来想要什么就拿什么,只会自己给自己创造机会,谁管贱不贱。”
他眼角抹开情动的潮红,衬得眸子越发灼亮,没看自己的脚,专注凝视宋栖棠。
宋栖棠无端口干,手心隐约渗出汗水,胸腔沸腾的反而是浓浓不适。
江宴行定睛端详她,握着那截绯红如玉的脖颈,唇侧的笑弧格外刺眼,“你对我有感觉。”
就在这时,振铃从洗手台边的置物架传出。
宋栖棠侧眸一瞥,陌生号码映入视野,她眉尖抑郁拢起,没来由地萌生不妙预感。
响了四五声,号码自动挂断,紧跟着,又是微信好友添加的信息点亮屏幕。
她尚未看清对方ID,头顶猝不及防拂来江宴行轻飘飘的低笑。
“你不认为他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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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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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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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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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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