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又是五年前的机型,私密性不强,屏幕点亮后,自动加载微信好友的资料。
电话不肯接,发微信亦不回,周牧远索性在验证框给她发消息。
看着那个小小的头像闪烁,她瞳光不禁散了散,有些失神,忽而想起他质问自己的话。
而这失魂落魄的模样显然令身边的男人极度不满,甚至是隐隐嫉妒。
身躯的炙热逐渐冷却,可很快随着不断弹出的验证内容再度升温,并且攀升极为快速。
“他五年前帮不了你,五年后还是一样,所以别和他纠缠不清,毕竟你陪不了他第二晚。”
平静沙哑的嗓音不疾不徐落进耳道,余光里,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忽然拿走手机。
宋栖棠全身血液瞬时凝固,遽然绷紧的心弦也如同被那手无情拽断!
她咬牙,脏腑急剧收缩,一边挣扎着落地一边想也不想去抢,但最终还是晚了!
江宴行淡漠扫了眼急赤白脸的女人,仗着身高优势举起手机,腰身将宋栖棠牢牢抵在洗手台边,指腹利落划过屏幕。
好友请求通过,尔后便是连串的语音轰炸,响得人烦躁不已。
“棠棠,怎么不接我电话?”
“你是不是顾忌江宴行故意疏远我?”
“不用害怕,江家再厉害也只是商人,何况江宴行的上面还有三座大山。”
“我会保护你,相信我!”
……
气压越来越低沉,江宴行听着周牧远动情的告白,再次深吻宋栖棠。
“能不能别发疯?孩子还待外面,我不想跟你吵,你不要脸我要!”宋栖棠急眼,手脚并用踢打江宴行,面庞铁青,压低音量怒斥,“你他妈还是以前的死样子更顺眼!”
“真难得,你还记得我以前什么样?”
男人好整以暇欣赏她拿自己无可奈何的模样,浓密睫毛遮住眼里熠熠辉光,热烈唇息喷洒她秀发,“大小姐几年前像嫩出水的娇花,让人不舍得欺负你。”
“至于现在……”
他玩味眯眸,眉宇间的光影忽明忽暗,深邃双眼突然旋涡深深,呼吸由上而下覆盖她最敏感的耳廓温柔呢喃一串字眼。
“你下流!”宋栖棠想起他刚刚羞辱自己的话,气血逆行,抑制的憎恨裹着怒火烧红眼球,手臂绷着血管忽地似注满力量,挣脱江宴行,毫不客气的巴掌扇过去!
江宴行纹丝不动,轻佻神色未变,脸颊映着鲜明掌印,依然很英俊。
他低笑,被打偏的脸一寸寸转向她,深敛眉目溢散无穷尽的嚣张。
“棠棠,我有段时间不能来滨城,你今晚,想怎么骂我就怎么骂我。”
四目相对,欲念碰撞雪涛,野火融化冰雪一发不可收拾。
宋栖棠眼皮一颤,心底终于生出些畏惧,“江宴行……”
“乖,一会儿再叫我。”江宴行将手机放到顶柜,重新把呆住的宋栖棠抱上洗手台。ωωω.χΙυΜЬ.Cǒm
她穿浅色针织衫,洁白雪纺衫裹着玲珑娇躯,腰肢不盈一握。
宋栖棠惊惧地隔开江宴行,努力从乱糟糟的脑子里找到自己残余的冷静,“我不要!”
“你喜欢我吻你。”他温热手掌摸索向后背安抚她情绪,染着浓重欲气的声线宛如霸道情蛊催眠宋栖棠,“夭夭忙着看动画片,两个小时。”
他不知道周牧远吻她,她什么感受,可他吻她,她潜意识其实并不那么抵触。
只不过她自己都没发觉。
“下次,今天不合适。”宋栖棠被迫和软态度,试图阻止江宴行得寸进尺,“等你来滨城,我去你酒店或者公寓,夭夭在家里。”
“你不想惊动她就乖点,”江宴行照顾她的感受,吻得很细致,“别老想着跟我动手,留力气做别的不好?”
上方的手机又一次来电。
宋栖棠很抗拒江宴行,无声对峙着。
但……理智与感官背道而驰。
江宴行盯她怨愤的神情两眼,脑中依稀闪逝她含情凝视周牧远的情形。
再回忆那年,心脏犹如被野兽尖利的獠牙咬一口,阴黑的剧毒血液悄无声息浸湿肋骨。
疼。
情欲越强烈,疼得越无法忽视。
他冷笑,唇畔荡开讽刺,“我碰你,你恨不得扒了这身皮,周牧远碰你,你倒是求之不得。”
羞耻而难堪,宋栖棠索性闭着眼,不去看他,权当自己是死人。
窗外颠簸的霓虹射进眼缝,她迷糊地想,自己当初为什么会认识这头狼?
转念又觉得委屈,被这么个人面兽心的畜生缠上,实在太倒霉!
除了能骂几句,貌似真不能拿他怎样。
于是很后悔,洗手台也没放把剪刀之类的。
手机锲而不舍响着。
意识模糊下,恍惚听见江宴行准备拿手机的声响。
脑子轰隆一炸,宋栖棠霍然掀眸,沉浮画面中,恰巧衔接江宴行充斥着冷焰的眼神。
心房肆虐的火球直窜喉咙,呼吸间飘出股焦血味道。
她深喘,几近咬破的唇撇开冷弧,孤注一掷吻住深深凝视自己的男人。
——
“……凶手就是你!”
不知何时,窗外细密飘起雨,衬得卫生间极其安静,柯南的声音自客厅清晰入耳。
江宴行慢条斯理扣好衬衫扣子,冷不丁听见旁边“咚”的闷响。
立刻侧身,看到原先坐洗手台休息的女人摔倒在地。
“有没有受伤?”他大步往前,搂住宋栖棠起身。
宋栖棠的裤子随着动作缓缓下落,露出被坚硬瓷砖磕红的膝盖。
她从小皮肤脆薄,一点皮外伤都显得比旁人厉害。
江宴行把人抱着放就近的塑料凳,宽厚手掌轻轻揉那块瘀痕,“跌打药放哪儿?”
宋栖棠置若罔闻站起来,默默穿衣服,瞥眼不远处醒目的纸团,冷冽唇线愈加凌厉。
“你要,我给了,你看上去也比较满意。”她音色哑靡,双靥晕染胭脂色,分外娇媚动人,眼里却冰天雪地,“能请你滚了吗?”
江宴行顺着她方才的视线一掠,从容将纸巾团扔进垃圾桶,踱到洗手台继续清理池沿,又用水冲干净,随即不疾不徐洗手,“服装店并非长久之计,明年或许要倒闭。”
西装搭手臂,越过宋栖棠时,他轻淡扬唇,“希望下次更满意。”
话落,不出意料的一记耳光暴戾甩上脸。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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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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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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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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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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