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冷影应了一声,脚步声离去。
“这下清静了,你可满意?”他捏了下她震惊的脸颊,若无其事的躺下拿起书卷继续看。
原浅反应过来,箭一般的冲了出去,边跑边高喊:“冷影——等等等等!刀下留爪,刀下留爪!!”
南宫苏轻扬唇角,心情甚是愉悦,有她的地方,总是格外热闹。每日逗逗她,欺负下她,日子好像变得有意思了。
“是豫王妃让你来砍我手的吗?”
冷影不解的看着眼前这个一脸兴奋的疯小子:“你……好像很高兴?”
“不是好像,自信一点,根本就是!来,刀给我,要怎么砍?”那青年双眼冒光,一脸兴奋的要夺刀。
把冷影都整不会了,原浅赶到的时候,正见二人在拉扯。
“王妃,您来得正好,这人您给看看,是不是脑子有病呀!”
原浅看着青年被晒红的双颊,一双眼睛清澈明朗,她问:“你叫什么名字?”
“师父唤我青衣吧,我入太医院一年,年方十六。
听闻豫王妃从鬼门关前拉回了皇贵妃,整个太医院都知道皇贵妃的咳疾无对症之药,豫王妃竟然有办法医治,我实在太崇拜您了!请收了我,鞍前马后,随您差遣。
刚这位哥哥说要砍我的手,您是要做接骨的试验吗?我愿意当试验品。”
原浅忍不住皱眉,“小小年纪,如此聒噪!我说了,不收徒,你再纠缠不休,扰了王爷清静,可是会掉脑袋的!”
青衣倔强的嘟嘴,“我不走!不如你说说,怎么样你才收我?”
“少废话,快滚蛋,怎么样都不收。”
他在怀中一阵乱摸,原浅斜眼睨着他,不一会儿,他掏出一大沓银票,“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些是学费,都给你,你看看够不够,不够我去钱庄取!”
有学费?这倒是条来钱的路子。原浅食指托着下巴,仔细盘算着这门生意。
这个女人,见到钱就挪不动步子,狗屁原则都没有了。
南宫苏走过来,取走青衣手中的银票数了数,整整一万两。
“师父收你了,磕头吧。”
南宫苏将银票递给原浅,耳语道:“帮你数过了,一万两。”
原浅兴奋的接过来,生怕被他抢的揣入怀中,对着青衣道:“起来吧,起来吧,见你这么有诚意,收你便是了。”
多个徒弟跑跑腿,打打杂,还有银子挣,这盘生意也不吃亏。
“你师父没什么别的喜好,就爱数银票,懂了吗?”
“多谢师爹提点!徒弟记下了。徒弟先告退了,师父师爹有用得上徒弟的地方,支会一声,随叫随到。”
师爹?原浅望着青衣兴奋的背影,忍住笑,瞥了满脸黑线的南宫苏一眼,这不像收了个徒弟,倒像收了个儿子。
“本王见这小崽子应该合你脾胃,索性帮你收了他,他倒好认起爹来了!”
他目光一晒,手一搭,整个人斜倚在原浅瘦弱的肩头:“说到当爹,咱们是不是该努力努力?”
原浅没好气的跺他一脚,“死变态,一日不占老娘便宜会死啊!”
“你父亲今夜就要被流放漠北窟了,你这做女儿的不送送?”
“王爷,王妃,殿门外原老夫人求见。”冷风来报。
这老太婆必是来求情的,过去对何氏一房从未有过好脸色,如今还有为了儿子,倒是老脸都不要了。
“说我起得迟,正在用膳,她若愿意等,就等吧。”原浅决意晾晾她。
“还以为你会不见她呢,女人家果然还是心慈手软。这个老妖婆,上次本王饶她一命,还敢找到宫里来,这宫门看来也得好好查一查,阿猫阿狗都随便放进来了。”
厅堂内,满满一大桌子菜,都是原浅爱吃的。说到吃,这南宫苏倒是对她不错。
她慢慢悠悠卷了一片片皮鸭放入嘴里细细嚼着,满口飘香,她满意的点头。
卷第二个的时候,中途被拦截,原浅瞪他一眼,这么大个人,又不是没长手,老爱跟她抢吃的,幼稚!
原浅今日吃饭时间特别长,估摸着那老太婆差不多饿得没力气了,她才摸着浑圆的肚皮,让带原老夫人进来。
原老夫人恭敬的进门,眼睛快速的浏览了一圈大厅,果然是皇宫,哪怕是王爷旧居,也处处透着威严华贵之气。xǐυmь.℃òm
原浅这个丫头,若不是她原家张罗了这门亲,她能有今日?
原浅静静的坐在桌前,喝着茶,等着她开口。
“浅儿呀,祖母好久不见你,甚是挂念,你近来可好?”
原浅淡淡一笑,“祖母请坐,多谢挂念,正巧王爷不在府内,下人我也支走了,此处没有外人,有什么话,您就直说吧。”
原老夫人的眼泪说来就来,她拿起帕子试泪,一张老脸上,满是愧疚,“祖母知道过去对你们母女不好,是我老眼昏花,被于氏迷惑,如今我已知错,你父亲也是心怀愧疚,一直念叨着过去错待了你母亲,已经一封休书休了于氏。”
“如此说来,苛待我们母女,都是于氏的错了?祖母可还记得,我母亲生我之时,因为您突然不适,就把为我母亲请脉的大夫抽走了,害得我们母女差点一尸两命。”
“休得听你母亲胡言,当时产房不是还有稳婆吗?谁家生孩子不都是找稳婆就够了,你母亲也是过于娇气了些。”原老夫人心虚的道。
娇气?这老太婆可真是上帝视角,什么都是别人的错!
原浅压下胸腔的怒火,接着道:“我母亲向来体弱,外祖家才特意请了这位圣手守护在旁,未曾想倒是便宜了祖母,花着我外祖家的钱,还差点害死我母亲!”
原老夫人皱起眉,已经失去讨好的耐心,“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陈年旧事了,你这孩子怎么这会子开始计较起这些来了。你们如今不是好好的么,你母亲不喜于氏,我们已经休了她,祖母答应你,往后再不会让你母亲受气。
眼下关键的是救你父亲,朝中小人竟然联名上奏说你父亲当众杀人,害得皇上动怒要将你父亲流放!浅儿,他毕竟是你的生父,你不能见死不救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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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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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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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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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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