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那边的鱼儿会多一些!”,岸边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娃一边用手指着别处,一边朝着河中的少年大声叫着。
河中少年抬头看向弟弟所指之处,在一片芦草丰茂之地,几个少年接连着摸出了好几条鱼儿,让岸上的少年眼热不已,故而向河中的兄长大声建议。
“阿硕,你且安心守着,阿兄这边也是有很多鱼的,刚才就差点捉住了一条大的!”少年不愿在自家弟弟面前落了下风,一面安抚着岸边的少年,一面又重新俯下身去,在水草之间开始摸索。
河中的少年们正摸鱼摸得惊喜不断之时,一队十几人的甲士骑马从远处疾驰而来,马蹄震震,河中的少年们纷纷停下手中的事情,直起身十分仰慕地看向道路上的甲士们。那队甲士见道路上来来回回奔跑着孩童,立时将速度缓了下来,道路两旁几个机灵的孩童见甲士们慢了下来,连忙凑了上去,兜售手中满串的鱼儿。为首的两名军士也是个少年郎,见孩童们凑了上来,也甚是通情的买了几串鱼儿。
“薛砌!你怎在这?”,为首的两名军士中相对孔武一点的那个少年郎端详了河中的摸鱼的薛砌好一会,才张口问道。
小河中正趁机抓进度、赶工程的薛砌闻言赶紧抬起头来,见岸上问话的竟然是程知终,旁边的韩渊平也闻声转了过来,眼神奇异的看着自己,薛砌连忙拱手回道:
“程小郎官、韩贼曹!今日府中无事,我便向梁管家告了假,来河中捕几条鱼,回家滋补双亲。”
“府中每月不是都有月俸么,是你不够用吗?”,韩渊平以为薛砌当下拮据的紧,关心的问。
薛砌羞赧的挠了挠头,没有回答,反而问起韩渊平、程知终两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几日前,看守了彭庆近一个月的韩渊平在躁动少年程知终的撺掇下,向郡守袁成道、长史梁进请示说,要去巡查代郡盗贼之事。郡城的两位主官自然知道两位少年这是久闷在府里,生出些许浮躁来了。
身负托子之情的袁成道一开始并不同意,但耐不住程知终几番恳求,便答应了二人的请求,同时也为二人限定了三日的期限,并严格要求二人不能出了代郡的管辖范围。
韩、程二人刚打完一场小仗,正兴高采烈的向郡城方向赶来时,碰到这几个少年的河中摸鱼,被道路上的孩童们一拦,程知终这才饶有兴趣的看向河里捕鱼少年们,令程知终没想到是,他竟然在这群捕鱼少年中发现了薛砌。
程知终给薛砌解释完,眼神又向后面瞥了瞥,示意他二人此番出去,亦是收获不小。薛砌正拱手向二人祝贺时,岸边的弟弟举起手中零星的几个小鱼儿,对着正在说话的薛砌不满的说。
“兄长,这点鱼儿还不够我一个人吃的!”
薛砌被自家弟弟一番揶揄后,脸色顿时臊红了起来,对着韩渊平和程知终为难的说:“那韩贼曹、程小郎官..你们…,.先忙....?”
韩渊平见他陷入窘境,也不好再继续打扰他捕鱼,便拱手告辞,程知终此时心情大好,他从怀中摸出了一吊铢钱,塞到了岸上的少年娃手里说。
“小家伙,你兄长与我相识,你也算是我的弟弟,今日第一次见面,这些算是见面礼,你好好收着!”
薛砌哪敢受此恩惠,连忙摆手推辞,程知终却是不管不顾,转身上马和韩渊平提缰而走,等薛砌爬到岸上之时,韩、程二人已经骑马离去,薛砌无奈,只好朝着远去的背影高声喊道:
“韩贼曹、程小郎君,他日有闲,请到家中一坐!”
“一定,一定!”,马上的两个少年郎回身答应。
“兄长,那个程小郎君便是你常说的缚虎将军的小儿子吗?”站在薛砌旁边的少年娃,指着远去的身影问。
薛砌拍了拍弟弟的肩膀点头称是,那少年娃满脸羡慕,看着远处的马蹄飞扬,兴奋的说了句:
“我辈男儿当如是!”
薛砌听得一惊,转回头看了看弟弟认真的神情,拍了拍对方的臂膀,鼓励说:“阿硕好好锻炼,日后也一定能成为程小郎官那样的健儿!”。
说完,薛砌重新回到河里开始了摸鱼,薛硕不知是被自家兄长鼓舞到了,还是对兄长捕鱼的技能产生了怀疑,竟也撸起袖子,挽起裤腿跳进河里去摸鱼。
“知终,你说这些人真的是鲜卑人吗?”,临近郡城,韩渊平心中开始犯起嘀咕。
“他们应该就是鲜卑人无疑了,至于他们怎么到这里的,说实话,我也不是很清楚,只听家父当时说,鲜卑族人丁稀少,多被乌桓掳为奴隶!怕是为了躲避乌桓,他们才迁徙到这里来的”
程知终虽觉得奇怪,但想到北方的异族习惯了迁徙,代郡之北能见到这些人,怕只能是这个原因了。
韩渊平和程知终,这两人都是聪慧之人,谋略算计也都不会很差,但经历不足,政事经验不够,势力兴起这样深层次的东西,他们一时还不能觉察的到。
日近黄昏,韩渊平一行人才回到了郡城,二人将俘虏和首级交到兵曹手中,向太守袁成道和长史梁进禀告了昨日的遭遇。
袁、梁二人皆是一惊,两个少年郎三日前才向他们请示,要外出巡边三天。袁成道以为两个少年郎至多在周边县邑转一转,不曾想他们竟然如此胆大,竟敢跑去国朝边境之地,还顺手剿灭了一支鲜卑散骑。
袁成道对二位少年郎的话不是很信服,忙唤人将俘虏和首级带来,并将城中会鲜卑语的通译唤来,袁成道和梁进一番仔细盘查审问之后,几人才逐渐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这队鲜卑散骑隶属于马城北边的一个鲜卑部落,他们去年从幽州随着大部落迁徙到这里,他们这一支部落没有得到好的牧区,部落生活难继,便壮着胆子,在塞外抢掠胡人商队。
袁、梁对视一眼,均知如今北方新的势力已经觉醒,边境未来可能再次归于不宁。梁进送走两位少年之后,连忙回到府衙与袁成道商量着将这里发现,快马禀报至都城,让都城心中有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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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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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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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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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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