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公子!”,受伤的那名男子,放下捂着额头的两只血淋淋的手,抱拳向彭忧之感激道。
“快去看看,你家马夫!”,彭忧之扶起对方,提醒对方赶紧去看看马车之下,自家还被压着的马夫。
那男子连忙走了过去,试图抬起马车,无奈他一个人气力有限,使了半天的劲,那马车纹丝未动。彭忧之见状,示意韩延平等人上去帮忙,几名常服卫士齐齐用力,将马车抬了起来,马夫这才被救了出来,几人又将马车翻正,拉到道路上。
“大人,那马夫的腿断了!”,卫士们人将马夫抬上马车后,韩延平看了看马夫的伤情,抱拳向彭忧之回禀道。
“可能医治?”,彭忧之见那马夫嗷嗷喊痛,担心地问。
“应该可以!”,韩延平转头看了看身后的下属,见对方点了点头,肯定的说。
彭忧之等人的说话,女方这几个人听了个清楚。年长的那名女子,抱着胳膊走上前来,对那名受伤男子说道:
“今日误伤你们,着实无意,还请见谅,你家主仆的医药之耗,我这里出了,李老伯!”
听到自家女公子致歉,那名壮汉火气更盛,见女公子此时已经做出承诺,他只好气哼哼地从怀中摸出一块金,朝着男子扔了过去。
少女见自家侍卫盛怒一下,完全不顾忌礼数,不悦的皱起眉头,但她也不愿就此向对方致歉。
受伤的那名男子,见女方开口道歉,连忙捡起金块,双手捧上,向女子道歉说:
“方才,实属小生事急车快,不小心冲撞了女公子的车驾,惊扰到女公子,还请见谅!”
彭忧之帮了半天的忙,才发现自己是在帮肇事者,不禁暗自嘲讽起自己。wWW.ΧìǔΜЬ.CǒΜ
此时,少女旁边那名年纪稍小的女子,见一帮男子为难她们两个女子,忿忿不平的站了出来喝道:
“叫你拿着便拿着,这般啰嗦作甚!”
那名受伤的男子讪讪拿着金块,向彭忧之等人再次致谢,又向两位女子再三告罪之后,扶着马夫上了马车,自己架着马车离开了。
彭忧之尴尬的留在路中央,见女方车驾还陷在泥里,忙派韩延平等人将马车推至道路上。
“女公子,可曾受伤?”,彭忧之见少女一直抱着胳膊,向对方关心问去。
“谢公子关怀,小女子无碍!”,少女在眼前这个陌生男子面前,表现的格外坚强,只是少女紧紧咬着嘴唇,额头上的汗珠不断地渗了出来。
“可能让我看一看?”,彭忧之伸出手来,想要帮女子查看一下。
“大胆,屡次折辱我家女公子,莫非欺我家无人!”,那壮汉蹭的一下,拔出长刀,韩延平等人见状,刷的一下,齐齐拔刀相向。
彭忧之和那女子连忙厉声制止,那女子神情尽管极不愿意,但手臂之上的疼痛感愈发强烈,再加上身边女伴不断催促,女子这才颤颤巍巍的将手臂递了过去。
彭忧之接过女子手臂,温软如玉的触感,让彭忧之心中荡漾,顺着手臂捏去,捏到肘关节之处,女子蹙眉,哎的一声痛呼出来。
“女公子,你的小臂脱臼了,且需忍耐一下,待我帮你回位!”,彭忧之双手小心稳住少女的小臂说:
少女心中害怕,但见对方眼神坚定,言语温柔,便点了点头,放手让他去做。
彭忧之捏住少女的臂骨,握住对方的肘部,缓缓一拉,又快速一送,咔嚓一声,少女的胳膊便被接好。彭忧之松开少女的手臂,示意少女动一动试试。
少女抬了抬手臂,酥麻的感觉过后,手臂灵活了许多,痛感也在逐渐消失,少女身后的壮汉连忙走上前,指导少女做了几个动作看看,少女依样试过之后,均无异感,那壮汉哼的瞪了彭忧之一眼,再次退到了少女身后。
脱臼接骨,习武之人都或多或少会一点,这点技艺对那壮汉来说,自是纯熟无比,但女公子身份高贵,怎能让他一个粗汉去医治。
“多谢公子,敢为公子高名,日后好登门拜谢!”,少女手臂恢复如初,向彭忧之盈盈一礼问。
“路过之人,举手之劳,怎敢相受!”,彭忧之虚扶少女,不愿透漏自己的姓名。
“公子狭义,但受人之恩,自当涌泉相报,倘若不思回报,怎复为人?”,少女言语确确,势必想要留下对方的姓名。
“柳氏子勋,见过女公子!”,彭忧之拱手见礼。
“柳氏?柳勋?”,少女狐疑,都城之中未曾听说有豪门贵族姓柳的,少女狐疑片刻,便明白对方不愿以真名示人,随即回礼道:
“卫蝉!多谢公子援手!日后若有机会,必当厚谢!”
少女盈盈相谢,公子避而不受,两方人马各自上车上马,彭忧之拱手告辞,带着随从侍卫,骑马离开。
“大人,方才那车驾是宣平侯家的,两位女公子可能是周氏子...!”,韩延平推车之时看到周家车驾的标识,方才不好禀报,此时已经离开数里,便上前向皇帝禀报。
“宣平侯膝下,几个孙女?”,彭忧之回问。
韩延平不知,韦琢连忙上前回禀道:“宣平侯膝下两位小女公子,一个为执金吾周讼所出,一个为议郎周诒所出。”
“这么说来,那名年长的便是周凝了?”,彭忧之一阵苦笑,没想到两个人竟然是以这种方式相见。
“不知为何,周家女公子要用假名字回复大人?”,韦琢紧紧跟在彭忧之后面,对周凝方才的做法,十分不解。
“那是因为朕先报的假名字!”,说完彭忧之哈哈哈,大笑了起来。
..................
“是他先报的假名字!”,坐在马车里,周凝也是这样答复景暧的。
“那他究竟是谁呢?身旁都是那般强硕的侍卫,连李伯都未必应付的了!”
“柳勋?柳勋!实在猜不到他是哪家!”
景暧摆着脑袋猜不出对方身份,坐在一旁的周凝心中也默念着对方的名字,恼怒之余,少女眼前浮现的更多是那男子坚定的眼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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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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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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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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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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