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应该指的是陆行。
向箖曾仔细了解过他的工作履历和获得的成就等,但从来不知道他的背景。
也不知道所说陆家,是哪个陆家。
至于钟家。
钟采琼许多年前就已经跟钟家分道扬镳、划清界限,恐怕是不能代表钟家的。
向箖就看向那个面貌英俊的男人,或者说,是俊美。
男人看起来顶多有三十多岁,骨骼精致,五官漂亮,面容清秀,皮肤又很白皙。
周身透着种文雅气质,但又不怒而威,目光清濯冷肃。
便使人不太敢明目张胆的欣赏他的漂亮了。
但向箖并不是欣赏他的漂亮,而是再一次确认她对这个人没有印象。
可是他跟钟采琼有三分相似的面貌,又让向箖对他的身份有了一定猜想。
峋城钟家。
向箖也了解的并不多,她并没有跟他们接触过。
只知道钟家是当地的名门,是书香门第。
她外曾祖父是有名的书画大家,外公钟淮安是位收藏大家。
钟淮安有个哥哥,也是在某领域很有成就和名望的人,可谓桃李满天下,不过那个人,前些年可能过世了。
这几个人都比较有名气,有的事可能是向箖听钟采琼提起过,有的可能是她无意中从网络新闻之类的渠道看到过。
至于钟家的后辈子孙是什么样,她就不太清楚。
只大概知道有一个舅舅,是做传统文化生意的。
那位舅舅应该年纪比较大了,不知道跟眼前这位有什么关系。
时云州好像全然无所谓时钧说了什么,只取下一枚袖扣,专心地帮向箖把毯子固定住。
然后看看向箖,转身搂住向箖的肩膀道:“既然这样,那就娶她好了。”
时钧:“你!你当这是儿戏不成?”
向海冷笑一下,他看向向箖,暂时压下一腔怒气:“箖箖,今天哥在这,你舅舅也在这,我们给你做主,我们不在时家受这种鸟蛋气!”
可是显然向箖不太争气。
她只是站在那里,被时云州搂着,看起来平静得很。
只是在想,这个男人看起来这么年轻,她以为是哪个舅舅的儿子,竟原来也是舅舅。
原来她昨天搞得那么一出,已经传到这么多人耳朵里。
都以为她是因为时云州要娶何蕙,所以才那么闹。
这么多人,应该不是因为巧合,才同时坐在这里。
峋城距离蓝城还挺远的。
这位素未谋面的舅舅,大老远赶来,不会就是为了管她这个便宜外甥女的事?
连钟采琼都早就脱离了钟家,钟家会在意她这个不知道从哪来的孩子吗?
钟既白终于说话了:“你就是钟意?二姐的孩子?”
向箖到现在才知道钟采琼在家排行老二。
向箖:“我是她生的。”
落音就把嘴唇抿住了。
这是她今天说的第一句话,她自己也没想到嗓音已经变成了这样。
钟既白:“我是小舅,钟既白,如果不是向先生联系到家里,我们依然不会知道钟家还有你这个孩子。”
钟采琼虽然脸色不佳,但没有说话。
她这几年,心里已经跟钟家有释冰之意,即便再有什么不爽,也只能暂时压抑着了。
向箖点点头:“那您来这里干什么?”
钟既白却是看了看坐在旁边的陆行,对时钧道:“这种事情,还是我们做长辈的聊。”
时钧:“请说。”
钟既白:“既然你们时家已经决定与何家联姻,还继续跟我们家的孩子纠缠,简直岂有此理。”
时钧叹口气:“是是,这逆子真是太不像话了。”
钟既白:“今天我就把我们家的孩子带走,希望以后不要相互打扰。”
时钧看向向箖:“你看你这孩子,有什么委屈不能和长辈说的?”
又看向钟既白:“其实我是很喜欢这个孩子的。现在时代不同了,婚姻大事,主要还是孩子们自己的意思,你看这,你看他们两个......”
又看向向箖和时云州:“万事都可商量,像昨天那样胡闹,像什么话?”
时钧这稀泥和的。
如果他是真心想要时云州赶紧取了何蕙,钟既白说出那种话,他就应该赶紧借梯子下坡,让钟既白赶紧把人领走。
可是听他这些话的意思,却是不管不做主的。
本来向箖还在猜测,到底是谁把这些人给聚在了一起?
现在看来是时钧的可能性更大。
如果时云州打压了邬家,又把邬颂华一直看中的儿媳妇给娶了,如果时云晟真的活着,就很有可能会把他逼出来。
而时钧不想看到这个结果的话,就一定会尽量保一保邬家,同时阻止或者推迟时云州跟何蕙结婚。
这个时候,把钟家给搬出来。
向箖如果愿意闹一闹,非时云州不嫁的话,她有钟家这个后台在,老狐狸就能找个什么借口,把何家那边给稳一稳,缓一缓。
当然这些都是向箖自己的猜测,在她的猜测里,时钧真是打尽了如意算盘。
钟既白问向箖:“你是什么想法?”
她的想法?
如果大家都以为她昨天是因为吃醋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话,那她的想法应该已经摆在明面上了。
向箖看了看放在自己臂膀上的手。
错觉这只手好像用了用力。
向箖:“好,我跟你走。”www.xiumb.com
连向海和陆行都露出惊讶。
已经笃定向箖会留下的时钧更是意外愣了下。
时钧:“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真的不打算跟云州在一起了?是不是有什么委屈?没关系,时伯伯就在这,你尽快说!”
向箖:“谢谢,没有委屈。”
时钧冲时云州:“你说!昨天箖箖还死活要跟你在一起,你是不是对人家做什么了?”
时云州拿开了放在向箖臂膀上的手:“我做什么了,不是很显而易见吗?”
时钧:“......”
时云州笑了下:“而且人家非要走,我有什么办法?”
时钧起身:“你忘了秦爷吗?她要是走了,难道我们白扔一块地吗?”
钟既白起身:“我不管你们跟什么爷有什么恩怨,你们蓝城的爷,也碍不着我们峋城的事。既然两个孩子的意思都很清楚了,我们就不打扰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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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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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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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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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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