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叔隔门应声。
在得到陈叔办妥的回禀后。
他拦腰横抱起白月笙,来到浴室。
这本是佣人的事。
只因为他吩咐过,宅邸上下一应不准有女人。
所以他的宅邸雇着的,都是男人。
这种事情,自然是不方便的...
他别过脸,褪去白月笙的旗袍。
只剩条小衬裙。
他将她整个浸在了冷水里。
衬裙贴身,勾勒出她勾人的轮廓。
浴室弥漫着不可名状的气息。
屋外下起了秋初的小雨。
淅淅沥沥。
秋雨寒凉,空气骤然变冷。
一切躁动随着徐徐冷风,戛然而止。
直到黎明将至时。
白月笙面上才算恢复了平静。
萧司岚一夜未眠,浴缸里的水换了三四拨。
此刻他顶着满脸疲惫,捞起了湿漉漉的白月笙。
一通操作后,他放心出了门。
......
白月笙醒来时,已是午后。
她头痛欲裂,醒来只感觉浑身疲累,像被抽尽了所有力气。
白月笙只记得和姜知宁谈心,后面的事连个影儿都记不起。
她掀开被子,缓缓下地。
白月笙睡眼朦胧,走路都有些跌跌撞撞。
当她意识到自己身处陌生环境时,是陈叔端着热姜汤出现在她面前的那刻。
她想起来,这个正对她毕恭毕敬的叔叔,是昨日在歌锦,请她进萧司岚包房的人。
“小姐醒了?萧爷吩咐,小姐昨日受了风寒,醒来当喝碗热姜汤才是。”
啊?
萧爷吩咐?
什么受了风寒?
陈叔把手里东西放在床头柜子上。
“浴室在隔壁,东西都已备好,小姐请便。”
话音落,陈叔走了出去,带上了门。
所以她这是,在萧司岚的宅邸?
她曾许久前来过几次,可现在瞧着不大一样了。
她低头一瞧,坏了,自己怎么穿着一件男人衬衫?
白月笙一头雾水,感觉不对劲。
但看自己衣着完好,除了头痛又没有其他什么感觉,她松了口气。
可她一未出阁女儿家,夜宿他萧司岚的宅邸,还是怪怪的。
她不知道自己昨日经历了什么,更不知道是怎么来到萧司岚的宅邸。
现在只想快些收拾收拾逃离!
洗漱完,她饮尽姜汤。
余光里她瞥到了放在姜汤旁的一个精致盒子。
这盒子好像是陈叔那时拿进来的。
她小心翼翼打开。
是件衣裳。
是为她准备的。
这是件素色旗袍,绣着杏色朱雀,十分的素净雅致。
穿在她身上,精妙脱俗。
白月笙速速换上,却发现这件旗袍的尺寸和她几乎不差。
她的脸瞬间红到了脖子根。
她穿戴整齐,轻手轻脚出了房间。
整个二楼无人一般,异常安静。
这宅邸很大,她绕来绕去,好不容易找到楼梯。
刚下了楼,就见在厅堂中坐着的人。
萧司岚...
他在读报。
他今日一袭深灰色长衫,梳了大背头,冷峻的脸上架了一副金丝眼镜,平添了丝书生气。
远观,画中人一般。
安逸,静好。
听到了她的声音,萧司岚抬眸。
两人目光交叠。
“姜汤喝下了?”
她点头应声。
在他的脸上,白月笙看不到一丝多余的情绪。
他冷言冷语,她于他就像个过客。
萧司岚今日冷冰冰的,她也不敢问他考虑得如何了。
许久不见,她拿捏不定他的脾气,怕惹恼他。
白月笙没言语,打算悄悄溜走。
“我救了你,打算如何谢我?”
白月笙刚从他身旁走过,就听他用极有磁性的嗓音,淡漠地说。
救了她?
上一世,根本没有这回事。
“什么意思?”白月笙停住了脚步。
“你救我一回,我救你一回,你我就此扯平。”
他果然不想和她扯上什么关系么。
算了。
不让他搅和进来也罢。
那她就用她自己的方式,打垮贺鸣尘。
他只好好做他的督军,好好守护临城。
这样就好。
她默默良久,终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
“好。”
她顿了顿,又言:“谢谢你的...一切。”xǐυmь.℃òm
“等等。”
刚要离开,他叫住了她。
她回身。
“我可以帮你。但我要看到你的诚意。”
看到她的诚意?
他只字不提娶她的事。
她的眼底,飞快的闪过一丝失落。
可他在给她机会。
“我会让你看到我的诚意。”
她想都没想,立即应了下来。
她想尽她所能,去弥补他。
白月笙不敢拖拉,这大好的下午,最适合与人谈一桩关键的买卖。
她只身来到金久。
临城最大的赌场。
金久的老板胡三爷大有来头,是全临城最大的帮派,胡帮的老大。
胡帮虽不是宁安省最大的帮派,可在宁安省的名头是响当当的。
白景涛和胡三爷有些交情,白月笙曾跟着父亲见过几次胡三爷。
当她对金久的服务生说明来意后,便立刻见到了胡三爷。
胡三爷鬓发已斑白,比上次见面看着苍老了许多。
胡三爷为人狠辣,折在他手里的宁安省名流不少。
但金久的建立有白景涛的一份子,所以胡三爷见到白月笙,客气不少。
“月笙今日怎有空来我这了?想必是有事相商吧?”
胡三爷行事利落,不和白月笙寒暄,直问来意。
“胡三叔快人快语,月笙也不和三叔绕圈子了。我今日来,确是有要事,想同三叔商量。”
胡三爷微眯双眼,神色微妙。
“三叔,贺鸣尘亲弟贺鸣弈近几个月是否常来金久?”
胡三爷颔首。
“三叔可知为何?”
胡三爷闻言,有些疑惑:“听你话里的意思,其中可有什么内情?”
想不到声名赫赫的胡三爷,却在这种事情上犯了糊涂。
竟没看出些端倪。
“他觊觎胡小姐已久,三叔可要当心了。”
上一世,贺鸣弈算计了胡三爷最疼爱的小女儿。
他用了肮脏手段,花言巧语连哄带骗娶了胡小姐。
胡三爷碍于女儿的面子,无奈承认了这个女婿。
可两兄弟的野心不止于此。
仅过了一年,胡三爷便被两兄弟合谋害死。
胡帮正式落入两兄弟手里。
两兄弟黑白通吃,权势与萧司岚难分伯仲。
胡帮人多势众,隔三差五便在宁安省搞事,着实让萧司岚头痛。
萧司岚要诚意,她便先从贺鸣弈身上开刀。
胡三爷脸色微变:“月笙,如此大事,是要讲证据的。”
“我来得突然,三叔心存疑虑也是应当的。三叔只需一问胡小姐,便可知道。”
胡三爷沉吟片刻:“你如今是贺鸣尘未婚妻,为何要折他羽翼?于你而言这并无好处吧,你打的什么算盘?”
白月笙笑言:“三叔,他两人惯会背后耍阴招,我看不惯这做派。而且,我想与你谈个合作。”
“合作...?”
“三叔志向远大,不会只拘泥于临城内。我白家财力雄厚,可助三叔一臂之力。以你我两家势力,若同盟,在宁安省必定不可撼动。”
胡三爷淡淡笑了笑:“如此,便会惊动临城那号人物,他绝不会放任此事发生。”
“三叔放心,他不会。眼下,青青妹妹的事要紧。”
胡青青,胡三爷小女儿。
和白月笙仅有几面之缘。
但胡青青待她十分亲厚。
胡三爷:“你想怎么做。”
白月笙凑近,详实的告诉了胡三爷她的计划。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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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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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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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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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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