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难怪,三湾二寨主娶亲,参加婚礼的大多数也都是水寨内的喽啰和家属,眼下大敌当前,很多人都在船上与甘宁水军对峙,其余宾客也早作鸟兽散了。
甘宁目睹了这般情形,略有羞愧之色,毕竟自己来得不是时候,把人家的喜宴给搅了,他有些歉疚,入座后,连忙从怀中掏出一柄黄金锁来!
“今日所贺无所凭也,区区薄礼,还请新人笑纳之!”甘宁微微一笑,双手呈上了自己的礼物。
这黄金锁,本来是甘宁贴身宝物,纯金打造,造型别致,非常精美,他一向爱不释手。今天自己空手而来,又身无长物,只好以此金锁馈赠,作为贺礼了。
吴氏兄弟早年曾是甘宁部下,也知道这把金锁一向是甘宁珍爱之物,没想到今天他竟然愿意作为贺礼馈赠,不禁有些受宠若惊!
“将军厚礼,万不敢当也!”吴顺最为惊讶,因为今天众人所赠贺礼中,甘宁这把金锁,无疑是最为贵重的礼物了!他哪敢收啊,连忙摆手,谢绝好意。
“哎!我等兄弟,数载之谊,区区薄礼,何足挂齿!”甘宁显得满不在乎,竟然还近身一步,把金锁硬塞在了吴顺的手中。吴顺感到很为难,直到看见兄长吴谦默默地点了点头,他这才不再推辞,小心翼翼地收起了金锁。
人也来了,礼物也送了,下面也就该进入正题了。没等甘宁开口,吴谦便开门见山地问道:“兴霸将军此来,非仅贺喜,盖有要务乎?”
“吴兄明鉴,此来一为道贺,二为君等之前程也!”甘宁见对方直率,干脆也不藏着掖着,直接道出了来意。
吴氏兄弟一听,也就明白了,所为前程,那就说明甘宁是代表官府前来,有招安之意!
其实吴氏兄弟最早之所以落草为寇,也是因为官吏虐民,徇私枉法,豪强霸占家产,父母被饿死,迫于无奈才做了江贼。因此,他们最痛恨的就是官吏豪强,要说让他们接受招安,投降官府,二人肯定是一百个不愿意的!
当初,甘宁第一次投靠益州府时,吴氏兄弟就没有跟随甘宁一起,而是另寻了出路,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的局面。要是愿意,他们早就成为官军了,何必挂个贼字在头?
“兴霸将军,近日高位何处?”果然,吴谦听甘宁这么说,脸色有些不好看,他没有直接回应甘宁的话,却阴阳怪气地这样问道。
“某于江阳县令,纬公子帐下听命也!”甘宁见对方问及,便如实地介绍道。
“纬公子?”二吴听甘宁这么说,异口同声地诧异道。
要知道,甘宁最早投靠州府那时,就已经获得了郡尉职衔,领军中校尉,可如今,他竟然甘愿屈身于一县令之下,官位悬殊,差了好几级呢!这个纬公子,吴氏兄弟当然有所耳闻,知道他据守江阳城,击溃沈弥叛军之事,只是不知道甘宁,竟然也投靠了他!www.xiumb.com
“足下此来,乃纬公子之说客乎?”吴谦听了甘宁的解释,又反问道。
“然也!”没想到,甘宁竟然直接就承认了,一点都没掩饰。这份荡然胸怀,倒是让吴谦有些意外。
“哼!州牧公子,黄口小儿,纨绔子弟耳,何以令足下俯首称臣焉?”吴谦很不理解,他印象中的甘宁,可是顶天立地的好汉,怎么现在也变成了攀附权贵,委屈求荣之辈了!
“兄有所不知,纬公子虽年幼,却乃大仁大义之主,非等闲之人!”甘宁语气坚定地解释道。“其素有大志,智量甚大,必成大器,建千秋伟业哉!”
眼见甘宁对公子刘纬的评价这么高,而且说得如此坚定,吴氏兄弟也有些动容了!他们虽然不了解刘纬,但他们了解甘宁,知道他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豪杰,连他都甘愿辅佐之人,看来还真的不一般啊!
“何仁之有,何义所在?”吴谦沉吟着没有说话,弟弟吴顺接言,好奇地问道。
于是,甘宁把自己到江阳以后的所见所闻,事无巨细,全部详细地给吴氏兄弟描述了一番,他身为武将,肯定不如文官说客那样巧舌如簧,但即便如此,通过甘宁的讲述,刘纬那光辉的形象,以及江阳城今非昔比的繁荣景象,依然鲜活地呈现在二人的眼前!
其实在此之前,吴氏兄弟并不是对刘纬的所作所为没有一丝耳闻,大多数了解情况的人,对其给出的评价都很高,可是二人由于对官府和官吏的不信任感根深蒂固,一直觉得是不可相信的流言。尤其是刘纬那些化腐朽为神奇的大智慧,在吴氏兄弟听来,简直就是神话传说,根本不足为信!
但是,现在竟然连甘宁也这么说,二人的立场有些动摇了,看来那些传言非虚,这位小公子还真的是不同凡响!
因为甘宁不是职业说客,没有那种百辩如花的口才,他只会把客观事实讲述出来,反而显得更加真实可靠,也很有诚意的感觉!
甘宁讲完了,吴氏兄弟对视一眼,似乎有所松动,但还是下定不了决心。
“纬公子可有许诺?”沉吟半晌,吴谦终于开口问道,似乎对甘宁的提议,有了些兴趣。
其实,除了天性狠恶之徒,又有谁想在自己的头顶扣个贼匪的帽子?吴氏兄弟,甚至手下的喽啰兵们,都是被逼无奈的百姓出身,如果能活得下去,何至于落草为寇?
如果刘纬果然如甘宁所说,是个与众不同的人物,那么投靠他,从此走上正途,也算是个好的出路!不过,投降总得有个条件吧,吴氏兄弟开始对此产生了好奇。
“公子有言,若君等来归,概不追前愆也!”甘宁郑重答道。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了!
完啦?这还用说吗?劝降理应不计前嫌,这是最起码的啊!难道这就是那小公子的条件?吴氏兄弟愣在当场,以为甘宁还没有说完,可等了半天,也没见他再度开口,这才明白,原来所谓的条件,就这么一条!
“若吾等不从,又当如何?”吴谦这个气啊,索性追问道。
“不从则江阳新军荡平三湾也!”甘宁的语气突然严厉起来,说得吴氏兄弟心头一惊!这是劝降吗?分明是武力威胁!
“哼!那又如何,定教汝等有来无回!”吴顺脾气急,缓过神来后,愤怒地拍了桌子道。
“呵呵……汝等比沈弥如何?”甘宁见状,微微一笑,漫不经心地扔出这样一句话来!这话虽然看似轻描淡写,却杀伤力极强!吴氏兄弟一听,就有些底气不足了!
沈弥虽然是叛军,但毕竟是正规军出身,军械装备充足,训练有素,起码比他们这些江贼可强多了!连这样的对手,刘纬都能打败,更何况是他们这些小小的江贼?
原本,吴氏兄弟还有所倚凭,那就是自己的水军,虽然不比正规军,但水上作战的实力还是不容小视的,如果江阳新军派步兵前来,顶多占据水寨,却无法消灭他们,二人完全可以带水军远遁,于别处另寻根据地。
可现在,甘宁的水军已经包围了湾口,江贼水军插翅难逃,如果陆上的营寨再遭到进攻,那可真是万劫不复了!
想到这里,吴氏兄弟又对视一眼,一时间没了主意,不知该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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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请读者朋友们不要心急,情节得一点点展开,如果节奏太快了,那就成了流水账,文章会营养不良的。还是要感谢大家的追读与支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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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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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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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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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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