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甘宁似乎忘记了,自己是孤身赴险,如果吴氏兄弟翻脸,把他扣下作为人质,那可怎么办?显然,甘宁的心中确信,对方不敢这么做,才如此有底气。
吴氏兄弟还真就是这样,即使万般无奈,也没有动甘宁的心思,他们沉吟再三,哥哥吴谦,终于又开口说道:“彼无优待之款,吾等何以慰群小哉!”
吴谦这是大实话,即使自己兄弟二人愿意归降,可手下那些弟兄们未必愿意!没有实惠,他们万一哗变了可怎么办?
“足下勿忧,与君等同归者,赐江阳民户,与江阳百姓者同也,岂非厚待乎?”甘宁的意思很明确,给你们一个成为江阳百姓的机会,就已经是厚赐了,还要什么优待!
是啊!如果这些江贼和家属,能被编入江阳民户,那他们所享受的待遇自然与江阳百姓的待遇都是一样的,说不定也能分给田产房屋,安居乐业,那可比当江贼强多了!
在这样的乱世中,百姓性命难以保全,没有幸福感可言,这才有人铤而走险,落草为盗。如果能吃得饱饭,又有安全保障,人人有幸福感,还做什么贼寇啊!这岂不是比给多少钱粮还要优厚的条件吗!
吴氏兄弟想明白了这一层,终于没有了顾虑,二人对视一眼后,下定了决心!
“将军,吾等愿归顺公子也!”吴氏兄弟单膝跪地,拱手抱拳,激动地说道。
“二位深明大义,乃江阳之幸也!”甘宁连忙上前搀扶,动情地回应道。
至此,盘踞在三湾地区的江贼,被甘宁收服了!随后,吴氏兄弟传达了想要归顺江阳县府之意!一开始,有些人还不能理解,但在那些喽啰兵们了解到江阳百姓现在的幸福生活后,竟然全都开始心向往之!
说降很顺利,甘宁命令水军收编了吴氏江贼的士兵和舰船,并暂时驻扎于三湾水寨,自己则带领着吴氏兄弟和几名主要骨干一起,乘舟回到江阳。
吴氏兄弟顺利来归,刘纬很是高兴!他采纳了甘宁的建议,收编他们为正式的水军,由县府发放粮饷和装备,归甘宁统领,仍然驻扎于三湾地区。
之前提过,三湾是一处优良的港口,很适合水军驻扎,刘纬索性让甘宁的水军也驻扎在三湾,利用那里现成的一些设施,建立一处正规的水军基地,与江阳成掎角之势,拱卫附近水路!
另外,刘纬下令原江贼家属,也全部编入江阳民户,发给土地钱粮,于三湾地区耕种及恢复渔业生产,正式承认了他们的身份!
这还真是个皆大欢喜的结局,泸水中最大的一股江贼,竟这么容易便归顺了,刘纬的水军得到了实力扩充不说,还意外获得近万民户!对于这些江贼及其家属而言,终于摘掉了贼匪的帽子,成为合法之民,又得到了县府的特殊照顾,也是欢天喜地!
更出人意料的是,吴氏兄弟归顺刘纬的消息传播出去,整个江阳地区其他大大小小的江贼团伙,也陆续前来归降了!刘纬也照例,把他们全部安排到了三湾地区,编入水军。一时间,甘宁所统领的水军,战船达到三百余艘,人数也扩充到了近三千人!
一切都似乎那么顺利,皆大欢喜,可坏消息还是接踵而至了!这一日,刘纬闻听方山张慕派来使者,本以为对方是来接洽归降事宜,却不料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县府内,正堂上,众人皆聚于此,那贼寇使者上得堂来,非常无礼,高傲不跪,却把随身携带的一方木匣呈给了刘纬!
“此乃……何物?”刘纬一开始并没有计较使者失礼,看着那口匣子,好奇地问道。
“请启之,可得知也!”那所谓使者,依然高傲,竟这般敷衍道。
无奈,刘纬亲手打开了木匣,却一下子被其中的内容惊呆了!这匣内,分明装着的是一颗血淋淋的头颅,正是当初他派往方山送信的使者!
“大胆!尔等凶狂,岂有斩信使之理!”一旁的张翼也看见了头颅,立即暴怒,站起身来大骂道!
“伯恭且慢……”刘纬连忙止住了张翼,又转向那使者,“张贼慕首,何意也?”
“哈哈哈……汝不明何意?此,即为答复也!”那使者张狂,哈哈大笑,竟然指着头颅嚣张地说道。
至此,在场众人都怒不可遏,陈式更是抽出刀来,指着他大骂道:“小贼张狂,尔不惜命乎!”
“哈哈,敢来此,便不畏死也!”那使者一点不害怕,反而一派大义凛然的感觉!
刘纬一直没有做声,面色阴沉,他倒是对这名贼匪使者有些刮目相看了,这世上还真有这样不怕死的人?
“张贼慕首可知此举之恶果乎?”良久,刘纬语气低沉,声音不算大地反问了那使者一句。
“盖来兵者犯耳,方山险峻,万夫莫开,汝等可试之也!”这使者话里的意思很明确,那就是你们无非会派兵来打呗,我们不怕!方山地势险峻,易守难攻,你们尽管来试试看!
嚣张跋扈,放肆已极!在场众人都忍不住了,纷纷开口痛斥这使者,而他却像没事人一样,把头一伸,指着自己的脖子说道:“言已至此,只求一死哉!”
刘纬看出来了,这使者并非不怕死,而是个愣头青!他越是张狂,越说明他内心其实是极度恐惧的,也许他也是倒霉,被派来传递这样的口信,反正必死无疑,无奈之下才装作大义凛然的样子!
“呵呵……汝传张匪慕首,引颈待戮也!”刘纬冷笑一声,面无表情地说道。
那使者,见刘纬好像并不打算杀他,似乎松了口气的样子,不过,他也不敢相信能这么容易脱身,站在那里愣住了。
“来人!与其髡发黥面,赶出江阳!”刘纬是不想杀他,但却没打算轻易饶了他!所谓髡发黥面,就是剃光头发,在脸上刺字,这在古代是极为侮辱人的一种刑罚!
刘纬的意思是,你不是不怕死么?那我偏不杀你,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那使者一听,当时就被吓得浑身颤抖起来,显然刘纬的处置,比死更让他感到恐惧,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拼命求饶。
可刘纬根本不管那些,挥手令人把使者拖出去行刑了!
这番闹剧结束了,众人的怒气却很难平息,不过,眼下更要紧的是该如何平定张慕贼寇,还百姓一个平安的江阳!
“君等以为,如之奈何?”刘纬稍稍平复了一下心绪,环顾众人问道。
“贼匪猖狂,吾愿领所部之兵,攻入方山,擒拿贼首!”张翼立刻站了起来,激昂地说道。
“我等亦愿同往!”陈式也站了起来,大声回应道。就连城府较深,不爱说话的张嶷,此时也是一脸怒气,站了起来。
“汝等之勇,纬深以为知,然方山险峻,不可强攻,当用计也!”刘纬此时却摆了摆手,这样说道。
众人有所不解,一伙千人贼匪而已,以江阳新军的战斗力,绞杀他们还不是易如反掌?何必用什么计啊!
“主公,愚以为,当使诱敌之计,除其地利也!”一直没有吭声的法正,到这时才开口,拱手向刘纬建议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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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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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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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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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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