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机场踏出的时候,定月彻被浓烈的熟悉感包围,风土人情,语言文字,就连大厅接待的文字一笔一划都显得有种莫名的牵动他的情绪。
他此前从未来过这个国家,这是他自己的记忆和加上琴酒的证实得来的结果。m.xiumb.com
但是一路游行走过之处他能完美的理解所有听见的中文,除了部分的方言。但是这是可以理解的,就好像服部平次也带着一本正经的口音。
地域差异罢了。
实际上,不只是定月彻对所见所看到的新奇无比,别人对这么一对出行的搭档也算是颇为好奇。
一大一小都顶着上佳的容貌,姿态气度仿佛是什么电影明星,周围却又不见什么摄影器材,尤其阿瑞西还是个金发碧眼的外国男性。
包括入境之后的更换交通工具,以及麻烦琐碎的换境项目需要满足的条条框框还有各项检查,一向自诩为遵纪守法的定月彻同学拎着他的蓝色小包袱好像神奇动物在哪里的青春版本一样,不惊不险的通过了海关的安全检查。
他也不清楚这个神奇的物品究竟是什么时候拥有的了,也有可能的组织什么时候给他配置的新研究产品吧。
他的记性好像越来越差劲了,之前在电话里甚至也忘记了问问琴酒这回事。
不过当时为什么没有想起来呢,是单纯的因为没用到吗还是...
“杜百,他们为什么都在看着我们。”
阿瑞西有些迷茫,从出来之后接收到了太多的注目礼,他有些纳闷的开口。
定月彻扫视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只是好像在一些单纯欣赏的目光里,发现了一点打量的感觉,消失的太快以至于让他怀疑是不是错觉。
“没有关系,只是因为阿瑞西你长得太好看了,肤色与发色都显得有些不同寻常。大家都很喜欢好看的人,所以会多看几眼也是正常的。”
话说其实这个时期的华夏与岛国相比,的确在对外的交流上差了一些,所以见到异国面貌的反应有些差距也是理所当然的...
呃啊。
定月彻头脑恍惚混沌瞬间,他用力甩了一下脑袋,又抬手用力揉了揉太阳穴。
为什么,他要说什么...这个时期。
难道他还能见识过别的的时期不成。
他没有来过,却好像对一切都熟悉无比,究竟是...为什么啊。
“杜百。”阿瑞西担忧的话落在耳边,“你似乎最近总是头疼状态不对,忍受不了的话,我们先去看医生。”
定月彻笑了笑,“没事,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偶尔...偶尔老是陷入一种思维的古怪境地...我不太确定,但是。”
定月彻手指捏了捏挂在心口的贤者之石,有些精神飘忽。
“我有一种感觉,阿瑞西。最近我忘记的东西越来越多了,这是显而易见的,我没有早点告诉你,是我不对...哈,原来阿瑞西经常忘记东西的感觉是这样的吗。”
定月彻甚至有空开了句玩笑,但是没有看见阿瑞西陡然变化了一瞬间的神色。
“不过,我们一开始的目的就是...是,找齐一些东西是吧。我那个神奇小包里那些,奇奇怪怪不知用处的东西。”
少年的手指依旧捻动着脖子上的金色菱形宝石,银质的衔接外壳在没有损坏它的基础上更加显的它熠熠生辉,漂亮无比。
“但是如今我也忘记了找齐他们的理由是什么了,印象之中,应当是有个谁会告知我的才对啊。”
定月彻的眼神多了一些迷茫,但又很快被内敛收回。
长期的黑衣组织生活,让这个看起来并不大的家伙早就告别了什么额外的多余情绪显露了。
“不过我知道的是,或者说没什么理由的,我就是无端的感觉,当这些东西收集齐全的时候,会发生一些奇怪的变化。”
定月彻的眼神落在认真倾听的阿瑞西身上,轻轻歪了歪头。
“我们结伴而来,也会同时结束吗。”
这句话似乎隐匿着某种晦涩的隐喻,聪慧如定月彻,在这段时间越来越模糊的记忆片段来看,他一定是被某种不可抗的原因导致的目前的状况。
但是他不清楚来源,也不知晓理由,甚至就连探究的欲望都一点一点的缓慢磨灭着。
他能够感受到的,目前消失的记忆似乎和他一直有的某种坚持有关,但是假如有谁能够无声无息的做到这一点,他心下自己也清楚。
能够做到这种程度的事情,是他目前根本没办法抗衡的存在。
那么,就姑且先顺应着自我的指引,去寻找他应该找寻的物品吧,也许齐全之后,他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答案了呢。
阿瑞西看着定月彻那双仿佛干净清澈的眼睛,好像那句话只是随口疑一问。
但是向来对定月彻有所应答的,这个相识多年的金发男人,却陷进了罕见的沉默。
定月彻想追问他,你在沉默什么,你在犹豫什么,关于我你又究竟隐瞒了什么。
但是哪怕这些内容都挂在嘴边了,定月彻却没有真的问出口,他只是勉强的冲着阿瑞西笑了笑,开玩笑似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好啦。”
年轻成员的语气似乎毫无变化,“又不是什么生死状,你紧张什么,走吧,找个地方落脚先休息一下,明天再去目的地找寻我们所需要的东西吧。”
阿瑞西看着定月彻缓步向前走的背影,隐藏在身后一截的脸庞恰好落进了路边行道树打下的阴影里,眼色下敛显的郁郁几分。
他无声的张了张嘴,那双漂亮的嘴唇动了动,好似说着什么,却根本悄无声息。
“哎呀,让我来看看...”
定月彻带着小巧的遮阳帽,浅色发丝在太阳下颇有几分晶莹剔透的质感。
这边的土地总有种滋润的错觉,定月彻自从落地都觉得如鱼得水,但是白天的日头实在是太晒了一些。
他们的目的地非常巧妙的在一处城市景点,每天人来人往的,虽说降低了他们两个异国旅客经常逡巡的嫌疑,但是这个可怕的,叫做【东京城遗址】的地方未免也太大了,他们已经来了第三天了,那时灵时不灵的感应,又好像在跟定月彻开玩笑。
自从到达之后,一点没有强化搜索感知能力的样子,反而沉寂下去,如果不是确定了那件东西一定就在此处,都要让人怀疑他们俩是不是走错了地方了。
“哎呀真是好热,阿瑞西你看你,额角头发都打湿了,你在这阴凉地方等一等,我去看看附近应该有卖水的地方。”
阿瑞西点头,他没有携带遮阳帽。
也不怕自己白白净净的脸蛋晒成红富士。哼,白皮肤人了不起啊。
定月彻心底念念叨叨开着玩笑,一边往附近搜寻。
一般来说,这种旅游景点附近怎么说也会有给游客提供饮食水源的服务才对,只是定月彻刚走几步,转过一个墙角,就恍惚感觉哪里不对劲了。
与此同时,等在原地的阿瑞西本来闭上小憩的眼皮突然睁开,眼底孕育着古怪的意蕴。
游客还是熙熙攘攘的游客,吵吵闹闹的分为,甚至连树荫的影子都找不出一丝的差错。
但是定月彻十分信赖自己的直觉,这让他在以往的许多次危险之中都化险为夷。
于是他果断的回头原路返回走去,该说预料之中吗,完全相同的古代遗迹景致里,原本应当停留在那处隐蔽休息区的阿瑞西,不见了影踪。
然后更加让定月彻眉头皱起的是,那种在他下飞机之后感受到的飘渺窥视感此刻又出现了。
与上次的隐晦和轻微不同,现在这种窥探的目光,直白又刻意,甚至裹挟着强烈的复杂情绪。
定月彻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感受到这些,他只是假装自己毫无察觉,有些故意放慢了脚步有意保存体力。
假如这个家伙意有所图,那么总会出手的。
在那之前,不必惊慌失措白白浪费精力。
定月彻慢慢在这一圈遗迹里闲逛,虽说觉得身边看见的都有强烈的违和感,但是在长久的组织培育里收获的内容,远超同龄人的耐心是其中重要的一环。
终于,当他迈步走到一处蜿蜒流水旁边,河岸沿靠的长椅上坐着一位一眼看过去就和环境格格不入的人。
奇异的是,路过的行人也对他视而不见。
定月彻好像知道自己从刚刚到现在一直感受到的违和感源自何处了。
他走了过去,在翠色的河道边,踩着古旧的石刻小路,被文化风雅浓烈冲击的古代建筑遗址中,迈步走向长椅,坐在了那位穿着奇特的家伙身边。
“这里没有风呢。”
定月彻轻轻的开口打破了短暂的平静,诚如少年人所说的,当陷进这片奇怪的感觉之后,他再也感受不到一点点的自然微风了。
旁边传来一点点低哑的轻笑,仿佛对定月彻的话有些满意。
“你是个很敏锐的孩子。”
孩子。
这种黏糊糊的称呼是怎么回事。
定月彻再次把视线投注到身边不过咫尺距离的男人身上,他穿着一套和此处格格不入的黑色燕尾服,就好像刚从某个剧场走出来的音乐家,或者是大表演师。
总之不像什么来这种文明古国历史遗址来旅游闲逛的家伙。
“嗯哼。”
定月彻从鼻腔里哼唧了一声,丝毫不为对方的手段感到心惊,或许一开始还有些惊疑的成分存在,但是这段时间里拥有这种奇特手段的家伙,似乎并没有流露一点杀意的状态,然后这小子就开始放肆了起来。
他在等着对方开口,这么大费周章,总不至于是邀请他来一起坐一会这么简单的吧。
果不其然,男人沉默了一下接着开口,这么一看,他刚刚就像在进行短暂的措辞一样。
“你承担了很多同龄孩子们所不应当承受的苦难。”
男人的脸庞被他头顶的高顶礼帽和细碎的栗色发丝遮掩了太多,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和表情。
但对方说出的话又实在怪异甚至带上了一点明显的怜惜。
“这是我创造的一点幻象,所以没有风。”男人抬手指着面前的河道,石路,和树木。
“我是专门来见你的,杜百。虽然有些麻烦,但是我需要和你单独相处一会。”
男人终于把头扭了过来,但是五官有些平平无奇。定月彻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是那熟悉的易容术的能力,具体代表人物就是工藤新一的母亲和怪盗基德等人了。
只是没想到在异国他乡也能见到,还一副冲着自己而来的样子。
“自从得知你的消息之后,我就期待着与你见面的机会了,杜百。”
这个家伙知道他的酒名,大概是和组织有关系的人。
“在日本的时候果然还是不行,试探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他们都防备心还真是严重的很。”
男人自顾自的说着话,手掌却缓缓落到了定月彻的头上。
少年本来有想要躲开的心思,但是有种不知名的感知和原因让他无法躲避。
“还好你来到了这么远的地方,虽然你身边的那个家伙也有些棘手,但是情况总算是比之前好了太多。”
突兀的,定月彻的头皮一痛,本以为这家伙只是想摸摸脑袋的动作,却没想到面前这个男人竟然伸手拔了定月彻的一根头发走。
“啊,虽说看见你的长相就没办法怀疑消息的虚假了,但是哪怕是再值得信赖的消息来源,也应当做一些科学的验证,对吗孩子。”
第三遍了,定月彻有些难以忍耐了。
“听你的口气,我就好像是你的后辈一样,还是说,你是个对待所有年轻人都会这么絮絮叨叨的存在吗,应该也不是吧。”
定月彻叹了口气,刚刚的某种禁锢在头发被揪走之后消散。
对面的男人无辜的眨了眨眼睛。
“请别在意,毕竟你是个能力很强的孩子。”
定月彻算是多少有些无语了。
“你拔走我的头发,是想要做亲子验证吗。那么答案如果和你期待的不一样,我的下场又是什么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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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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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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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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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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