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男人似乎陷入了思考,片刻后,男人扬起笑容。
“如果不是的话,那就杀掉。”
“反正是那个组织的人,又是这么优秀的种子,不解决掉的话真是很不应当。”
定月彻得到了预料之中的答案,有些烦躁的撇了撇嘴。
他径直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可能沾染的灰尘。
“好了,聊天内容就到这里吧。我还要回去参观景点呢。”
男人的眼神在定月彻打破了某种禁锢直接站起来的瞬间多了点惊讶,随后又是欣慰和浅薄杀意的混合复杂情绪。
他对定月彻的说辞不置可否,只是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少年颈间挂着的金色宝石挂坠,随后颇为装【】的打了个响指。
再回神时,定月彻眼前的风景迷乱变换,显然和刚刚不是同一区域。
回头看向身边,也再没有什么燕尾服高顶礼帽的男人了。
只留下一句隐隐约约传来的“期待下次见面,孩子。”
定月彻看了看身下坐在的位置,是某处高位遗址建筑的顶端,是再稍微摆动就会坠落的地方。
他眸色晦暗,隐隐约约闪烁着看不清明的光。
“呸,不尊重文物的家伙。”
定月彻在费力爬下去之前,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骂了一句。
从高处落地之后,眼前的虚幻景象彻底消散,甚至在定月彻的眼中划出了点点的浅淡光彩。
这样美丽的景象,却隐晦隐藏着致命的危机。
定月彻顺着记忆往回走,到达他和阿瑞西分别的地方,微风阵阵景色依旧,但是仍旧不见挚友的踪迹。
本来差点就在在心里暗自怀疑,难道那个莫名其妙的家伙还是动了什么手脚,却又感觉不至于此。
“难道是这段时间看我一直没有回去,然后找我去了...”
定月彻思考着,手掌摸出来电话,按下的通话键显示正在拨号中,心下也是稍微放心一点。
他刚刚有偷偷的做实验,在那个男人维持的奇怪的幻象之中,所有的电子设备都不能正常使用,而现在的通话中显示,证明他的确已经摆脱了那份虚假的幻象了。
“喂。又是什么事。”
定月彻一般很难短时间给他打几次电话,而最近的次数已经算得上频繁了。
年轻成员顺着墙根慢慢走着,试图期待下个转角就是阿瑞西的身影。
手边捏着电话回答酒厂二爹...
嗯?
定月彻愣了愣。
为什么是二爹。这是什么奇特的称呼。
不过他的思维转瞬即逝,专注于回答琴酒电话中的问句。
“我刚刚遇上了一个很奇怪的人,他似乎和酒...呃啊,组织有些纠葛。”
琴酒皱了皱眉,没有在意定月彻差点脱口而出的酒厂称谓,他对杜百嘴里的那个人有些在意。
年轻成员不是什么无的放矢的家伙,既然他做出这样的评价,那么一定是相当具备具体原因的了。
“仔细说说。”
“那个家伙穿着一套古怪的燕尾服,看着有些喜感又复古的高顶礼帽,脸上做了伪装看不清真实容貌,但是他的话里似乎对组织很熟悉,而且算是相当仇视的关系。”
琴酒沉吟了一下,似乎是在记忆里没有搜索到相关信息,他顿了顿,“接着说。”
定月彻缓缓思考了一下,他不知道该怎么把那种奇怪的现象描述,或者说,假如说出来之后,琴酒会不会觉得他在开玩笑然后扣他三个月的工资。
“你在犹豫什么。”
琴酒感受到了定月彻的犹豫,他的语气重了几分,似乎对于这个出去溜达一圈就有点古怪的年轻成员现在的停顿相当不满。
有什么是不能跟他说的?
“没有,只是感觉遇到的事有点古怪,怕你听了以为我在胡说八道。”定月彻思考了一下,组织了一下语言,努力让他听起来不像是个奇幻故事。
“那个家伙,好像有着不俗的某种迷惑能力,让人不知不觉的踏进奇怪的虚假景象里,迷失自己原本的方向定位...”
定月彻刚说到这个位置,然后就被琴酒打断了。
“你没事吧。”
语气有些罕见的急促,片刻后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加上一些补充说明,也就是定月彻想要知道的内容。
对于琴酒的态度,定月彻其实有些好奇,看来那个古怪家伙果然和他们酒厂有些瓜葛,不然琴酒的态度不至于这么突兀。
“spider蜘蛛,是世界著名幻术师古纳·冯·高德伯格二世,同时也是动物园的高层。”
能被琴酒这么这么还算正式的介绍出来,侧面的也体现了这个家伙果然如同定月彻预估的那般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动物园?”
定月彻似乎觉得自己好像在哪儿听过似的,脑子里隐隐约约对这个组织名字有些耳熟,但是可惜的是,他最近正在渡劫的记忆力果然不失所望的没有想起来。
“动物园组织是以寻找能令人长生不老的潘多拉宝石为目的而盗窃宝石的犯罪团伙,那时一群有着些能力就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手上会些小丑般的把戏,自以为高人一等的优越,实际仍旧是渺小的虫豸。”
定月彻大概听懂了,大概就是一群有点奇特能力的犯罪分子组织,至于为什么会与黑衣组织结仇呢。
定月彻听见那个【令人长生不老的宝石】之后,就大致明白了一些。
同行就是冤家嘛。
想一想酒厂背后boss的目标是什么,定月彻就好像完全理解了。
“那这个spider...琴酒为什么觉得他会伤害我,只是因为我是组织成员吗,还是说有什么别的原因呢。”
琴酒没有直接回答,他似乎也是想到了这个小鬼现在有心情打这一通越洋电话过来询问,就是没什么事样子。
“你知道了什么。”
冷峻的男人并不像跟这个油滑的小鬼头多说什么。
“哎呦,哪有啦,琴酒真是不有趣耶。”定月彻好久没在琴酒面前贩剑,又隔着这遥遥万里,欺负琴酒打不着他就开始又放纵了几分。
“明明就是人家被威胁了一通欸。”年轻成员熟稔的装着可怜,“这家伙用超级可怕的幻术把我骗到隐蔽的地方,然后特别特别无情的,”
他感觉到一把手的呼吸迟钝了半分,似乎相当在意之后的发展,定月彻嘿嘿一笑,非常欠揍的开口。
“然后他就拔走了我的一根头发。听说应该是要去做什么亲子鉴定之类的事情吧。”
琴酒沉默了一下,果然有些气压降低。
“喂,琴酒,该不会是我和什么他认识的人长得很像吧,不然怎么会做出这种惨绝人寰的事情呢...那可是我珍贵的头发君!”
卖惨的定月彻哪怕隔着电话屏幕,也能够想象到某位酒厂一把手烦躁的表情。
对于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用来气呼琴酒君,是这家伙一直以来的乐子,至今仍旧未曾改变。
“别装。”
琴酒冷冷的骂了定月彻一句,然后做出回答。
“你应该完全有所猜测了吧,根据那个人的身份和,我不知道他究竟跟你说了多少,但是这件事情本来是组织的机密。”
琴酒的声音有些低沉。
“他跟你的确有着血脉上的关系,之前提及的,那位大人选择的,作为诞生你的另一方生理学意义上的母亲的女性,有情报说,她同这个spider是亲生兄妹。”
说实在的,定月彻甚至有些果然如此的意味。
毕竟自己的血脉身世就这么清晰明了了,假如还有变数那就一定是那位颇为神秘的母亲那边的家系成员了,只是没想到,怎么一出手就是一个世界级别的幻术大师。
那么他和当年的黑羽盗一谁更厉害呢...额,定月彻拍了拍脑子,怎么恍恍惚惚的有印象,这个spider就是跟黑羽快斗家有些仇怨呢。
明明没有跟他们接触的历史啊,脑子里这些突兀出现的零星记忆碎片究竟是什么原因出现的。
“原来如此,那就好,毕竟这个家伙可是说,如果我不是他要找的人,就直接把我干掉呢。”
说到这里,定月彻似乎的担心琴酒质疑他的身手,赶紧转移话题。
“不过,琴酒你似乎对于这个组织颇为重视,为什么呢。”
“这个组织总体实力并算不上什么多么完全强劲,但是内部奇奇怪怪的家伙太多,总是在各种古怪的地方妨碍组织进行任务。而任务目标重叠的时候,往往会斗的两败俱伤。”
琴酒的叙述隐隐约约有些蕴含的薄怒“我们大概也是有着互相都有的默契,那就是,见到双方的成员就尽力将其除掉。”
“原来如此,看来他对我说的话并不算是威胁,而是完全会实现的呢。但是被你证实了血脉这一层关系,spider目前应该不会对我动手了吧。”
琴酒阴恻恻的笑了两声,就连身边的伏特加都打了个激灵。
“杜百。可别高兴的太早啊,作为我们组织的资历颇久的核心成员,你可是早就在他们动物园的绞杀名单上的。虽说我不知道你最近都在做什么...”
说到这里,这位一把手的语调晃了晃“但是你的行迹并不是毫无痕迹,或者说,你已经自大到了完全没有隐匿行踪的样子呢。你在国内的目的地都有情报组的汇报上那位大人的书桌,所以我劝你,把自己的目的隐藏的再好一点。”
“动物园就像个讨人厌的马蜂窝,杀了一只又会有下一只源源不断的麻烦真是恶心,他们内部也没有那么团结友爱,你哪怕得到了蜘蛛的一点天平的倾斜,但是其他动物园的家伙可是会为了那相当丰厚的报酬,在发现你的时候拼尽一切把你抹杀呢。”
定月彻大概听出了几分琴酒的言外之意,他自以为的行迹简单其实仍旧处在掌握之下,当然,他也的确没有刻意隐瞒什么,不知道是因为忘记了还是,不想在带着阿瑞西的时候东奔西走还过的像逃难。
再说了,他是正儿八经跟琴酒请了假出来的,他心虚什么。
那么还有一种可能性就是。
“你...我是说,他。知道我在做什么?”
定月彻有些恍惚,他在这一路上晃晃荡荡自己都快记不得自己在做什么了,难道组织比他还清楚了?
“......”琴酒显然讥讽的笑了笑“知道吗,你那位下属的情报收集工作还算是不错,那个一夜之间摆脱古怪严寒的地区,那个奇特的所谓长生的人鱼传说发源地...这些表面看起来都正经合理的表象下,你的下属挖掘了很多有趣的内容,你要是有空,可以具体去问问看。”
。。。
定月彻有点无语。
他的确的为了自己的假期,有些不厚道的把下属派遣给了琴酒替他完成任务份额,没想到这兜兜转转居然查到他头上了。
也不知道安室透现在怎么样了,明明刚刚脱离上次的伤害没多久就抛下这俩偷偷溜走的行为,总感觉会被责怪啊。
至于,具体的内幕,不用想肯定都有赤井秀一在里面的重要作用,具体来说,安室的能力其实还是比较赤井秀一差上一截的。
平心而论,之前的赤井秀一的才能被埋没,但是当定月彻给了他足够发挥的平台之后,这种能力的具现就会像火山喷发一样十分的猛烈又直观。
所以对于琴酒提示的内容,定月彻也算是大致理解一些。
“我知道啦。。你也悠着点,别把人给累坏了,毕竟是我的人来着。”
定月彻幽幽的,甚至有些哀怨。www.xiumb.com
“呵。”琴酒冷笑“也不知道是谁答应的之后就都给他们安排代号考核,不累积经验到时候考什么呢。”
哎呦。
该死,忘记这回事了。
定月彻顿时有些头大,又有些感激琴酒二爹的及时雨行为。
呜呜,上次的伤真是没白受,一瞬间连被调查的对象是自己的事情都显得没那么难以令人接受了。
“好,我知道了。那么,我会小心应对动物园的那些人的。那么,对于那位蜘蛛,我应该...”
琴酒罕见的沉默了片刻。
“那位大人并没有对这方面进行要求。”他语气复杂“但是,我不建议你接触太多,包括那个戏法家伙,他不一定完全没有恶意。毕竟...”
话停在了这里,定月彻也不用听下去。
黑衣组织这种势力,包括之前琴酒的措辞。都让他明白,他的诞生可能并不是什么皆大欢喜两情相悦的剧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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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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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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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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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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