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过来后一巴掌把贼眉鼠眼的男人打趴在地,“你奶奶的,这是你沈大律师,你的祖宗,有眼无珠的狗东西!什么人都敢绑!”
接着满脸陪笑的弯腰给沈谦越拍拍身上的灰,“哎呦,是沈大律师啊,失敬失敬,我小弟刚混这一行,不知道行规,那啥你先喝个茶,一会我让这小子当驴,你骑他身上走,给您送回去!”
不动声色的避开男人的手,沈谦越把褶皱的衣服弄平,拍了拍落在肩头的灰尘,走到了满脸横肉的男人面前,“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不能搞特殊对待啊,咱们李老大想绑人就绑,哪有不能绑我的道理啊,你说对吗。”
沈谦越在笑,笑的很谦逊,主动把双手递到了李老大的面前。“快把我绑起来。赵家那块绑不到人,很为难你吧,我来给李老大冲冲业绩!我沈谦越一向如此,做好事不留名!”
这话吓得李老大连笑都不敢笑了,直接朝着身后长相贼眉鼠眼的男人走去。
二百多斤的体重猛的腾空,然后落在了贼眉鼠眼的手上,觉得不够,又狠狠的在他脸上又来了两脚,“你踏马的个废物,真是活腻歪了谁你都敢绑!”
贼眉鼠眼的男人疼的嗷嗷直叫,可是又不敢朝李老大发脾气,只能小声辩解着,“大哥,我不知道啊他不能绑啊,而且,我明明绑的是一个小孩,怎么变成了男人了呢,我也不知道啊。”
“不知道?”李老大揪起男人的头发,大声的在他耳边说道,“绑人不绑沈谦越,杀人不能杀顾瞻!你踏马给老子记住了!这是道上的规矩!”
“为什么啊,大哥?”
“为什么?一个律师没有罪也能给你送进去,你说能不能绑?一个疯子疯起来连自己都能杀,你说你敢不敢杀!
你踏马还有脸问为什么?你这是在找死!你这是绑人吗?你这是往沈谦越的枪口上自己撞,你踏马这是让沈谦越给绑了,丢死人了。”
贼眉鼠眼的男人盯着沈谦越那一张斯文而又有些文质彬彬的模样,一脸的不服气,不明白自己的大哥为什么会这样怕这个男人,“怕什么,既然如此,咱们直接给他弄死不就得了。”
“你他妈最好能整死他,你要是今天整不死他,明天老子跟你一起进去!怪不得段知南那只老狐狸没跟来,原来段敬身边跟着沈谦越。”
李老大越说越气,最后直接坐在贼眉鼠眼的男人身上骂,“我让你绑一个小孩,你怎么给我绑了位爷回来!还敢跟我顶嘴!”
“晚上黑!我看着小孩进去了,我就想等着屋里的裴言川出去找人再把人运出来,没想到……我匆匆忙忙绑回来,却是个大人,我说怎么那么沉!”
沈谦越站在两人的身后,双手插在兜里,脸上一直保持着从容的笑容,从地上的烟盒里掏出来了一支烟,递给了李老大。
“绑我一定累了吧,先抽根烟,休息休息再继续绑。”他扫视了一眼地上的贼眉鼠眼的男人,面上十分的温和,“你也是,我这么沉,一定很辛苦吧。”
“他妈的!”李老大碎了一口唾沫,因为沈谦越不喜欢烟味,他只能把烟叼在嘴里始终不敢抽,只能小声嘟囔着,表示不满,“倒霉到家了,真是晦气!”
看见李老大对自己的怨气很重,沈谦越从地上捡起来一瓶酒递给李老大,“润润嗓子,要不明天开庭的话,说不了话,我可就难办喽。”琇書蛧
接着又掏出口袋里的纸巾,替地上的贼眉鼠眼的男人擦去了嘴上的血迹,动作极其尔雅,声音也极其的温润,“快擦擦,要不影响你一会整死我,这样显得你没这个胆量。”
“……”
李老大猛灌了一瓶酒,“这他妈是被段知南和沈谦越两狗比给耍了!”
本来已经走到门口的沈谦越听到李老大的声音蓦然的回头,漆黑的双眸藏匿于长长的睫翼下,他对着两人微微的点头,笑里似乎藏着二月的春风。
笑的极其的温润,没有一丝一毫的杀伤力,他的声音也很淡,仅仅只是一个柔和的鼻音而已,“嗯。你们是被耍了,你猜对了。”
“……”
“槽!”
……
出了门,沈谦越才发现,巴黎已经临近清晨,这个时候正是帝都该吃午饭的时间。
沈谦越看了一眼手机里的“你的山水”,莫名的感觉一阵心安,他的顾瞻,应该也好好的吧,此时在享用着香喷喷的美食,或许一会还会美美的睡上一觉,然后再去和褚烨赫约上打上一场台球。
顾瞻,你可知,我在想你。
有什么用呢,他对他说了那样的话。
他一定恨透了他了吧。
“倘若我心中的山水,你眼中都看到~”
沈谦越迟疑,这个时候能有谁给他打电话,该不会是“他”吧?
沈谦越犹豫着接起了电话,“喂。”
“谦越,我刚知道李老大的事,你没事吧。”
“没事,没人敢绑我,你知道的,当初不也是为了这个原因,你才找的我吗。”
段知南松了一口气,“你和顾瞻的事,我很抱歉,不是有意把你俩拆开的,但是你也知道段敬的情况……”
沈谦越把话筒贴的更近了一些,“没事,我是段敬的干爹,段敬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你不用说,我也不会看着他被带走的。”
“嗯。”段知南从办公室的玻璃上看着外面正训话的顾瞻。
他的睫毛在脸颊上留下了两道阴影,阴影下是一双勾人的双眼,琥珀色的瞳孔像是一颗珍贵的宝石般镶嵌在其中。头骄傲的高昂着,仿佛永远都不曾低下。
肆意张扬,又不可一世的模样,真是叫人嫉妒!
偏偏家世又这么好,长的也是那种放在大街上谁见了都得叫一声帅哥的人。
能被这样的人喜欢也是一种幸运吧。
许久,他把视线收回,然后继续和电话里的那头说着,“顾瞻,他没事了,过不了多久,等那帮人放弃了以后,你就回来吧,我替你去说。他,其实挺好的,对你来说。”
沈谦越不明白段知南突然对顾瞻态度的改变是因为什么,但是听见顾瞻挺好,他倏地一切都释怀了。
压抑了许久的阴霾似乎被风吹散,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仰头,看见蒙蒙亮的天空,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吧,这一世,他也可以握着他的手,不放开的对吧。
风偶尔跑进了他的眼眶中,带走了一两滴眼泪,揉进了空中,“嗯,段知南,他一直都是最好的,从来没有变过。”
“我相信你。他同样也是这样的认为,今天,他和你说了同样的话,他说,全世界最好的你,最好的沈谦越。”
心里的想法更加坚定,刚刚因为想起顾瞻而驻步停留的脚再次向前迈进。
不管“他”是谁,只要让他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
那他一定有办法让他停止伤害顾瞻的所有动作!
“我的手机被人盯上了,我不联系你,你就不要联系我了,段敬和裴言川也一样,那帮人,很有可能是顺着我的手机找到你们的。”
那帮人和“他”是一伙吗?
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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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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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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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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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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