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里弥漫着白巧克力特殊的奶香。
白钧言满眼惊惶,头猛一后仰,却撞在了他的手心里。
他什么也没有想,什么也没有说,抓住车门把手就直接下去了。
李赫愣了下,反应过来,也拉开车门下车,但小区大门的门禁他无法通过,保安亭值夜班的大爷掀起眼皮瞅了他一眼:“住哪栋的?”
“刚刚进去的是我朋友,”李赫已经看不见白钧言的背影了,“我们吵架了,能不能让我进去,我得哄一下……抱歉!”他直接从门禁格挡上垮了过去,因为腿长,一点阻碍都没有——
“哎!!小伙子!!”大爷傻了,马上冲出去,一口上海话,“你这样是不行的知道伐!!”
“钧言!”李赫追过去的时候,白钧言刚刷了门禁卡进单元楼,门关上发出很响的“砰”声。他隔着门喊白钧言:“你等等,别走,我刚刚……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我太唐突了对么,对不起……”
因为太晚,他说话的声音并不大,是白钧言刚好能听见的音量。他等待着电梯,转头看向单元门外有些急的“男朋友”。
——刚刚李赫并没有碰到自己的嘴。
应该没有,也可能有,更清晰的是鼻尖那一下。
可他控制不住的落荒而逃了,大脑一片空白,其恐怖程度,堪比期末考忘带准考证。
“钧言……”李赫有些可怜地望着他。
白钧言进了电梯,刷了卡,埋头捂了下脸。
做这件事之初,他也曾预判过,可能会发生的事,毕竟谈恋爱,小情侣要牵手,拥抱,接吻……
所以一开始,他为了不让李赫碰自己,甚至为自己写了个年少时差点被人那个过的剧情,但最终,这个谎言他也没能说出口来。
谎言越多,代价越大,这是他通过这件事悟出的道理。
他这个不爱撒谎的人,在这件事上说了比前半生所有谎言还要多的谎话。
白钧言觉得已经够了,绝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他放弃了陈斯然的提议,本准备在李赫生日当天,也就是本月的月底,跟他提出分手的,好让他以后每年当生日都过得不快乐,想起有个奇葩的渣男前任,连蛋糕都没心情吃。
“小伙子,大晚上的你这是做什么,”保安大爷气喘吁吁地追了过来,“你不是我们小区的人吧,走走走,快出去,不然我要叫人了!”
李赫还是抓着单元铁门,望着不见人影,漆黑的长廊。
他并不想闹大事情,害白钧言的事变得人尽皆知,被人非议,所以只能被大爷拽着离开了。
李赫回到车上,给他发消息,打电话。
他在想,白钧言之所以这样的缘由,是不是因为他曾经受到过什么伤害,如他一直以来猜测过的,看情况可能发生过更可怕的事,所以他满心歉疚,十条语音都在说对不起。
就像Friday,因为曾经做过实验犬,被收养,再被人丢弃,最后被自己收养。
所以他家狗狗很害怕人类会放弃它,努力的讨好人类,只要自己一回家,便冲上来舔他的手指,摇尾巴转圈圈。
他害怕白钧言是不是遭受过什么阴影,又怕他出事,完全不敢离开。
“你不要想不开,我刚刚那样……是我不对,”
“钧言,对不起……”
白钧言埋头洗脸,手机屏幕溅满了水珠,看见消息更不是滋味了,不知该冷笑,还是庆祝。
渣男完全被他拿捏了,但为什么开心不起来呢。
他用纸擦掉水珠,误触屏幕,忽然不小心接了李赫的语音电话。
“你终于接了,”李赫的声音忽地松了口气,重复着道歉,“我不是故意的钧言,你不要生气了,我下次……一定不这样了。”
可他方才完全是不受控的,相互吸引的人身上会有一种只有他闻得到的荷尔蒙,他车上放了柚子味的香薰,在气味和甜食的刺激下,他做出了不算很礼貌的事。
尽管情侣之间,这样做非常正常,但他知道白钧言有一些心理问题。
白钧言用擦手机的纸擦脸:“不能怪你,没关系……”他默了几秒,没有平日那么有条理有计划,只能说,“我打算睡觉了,我们明天再说这件事……行吗?”
“好……”李赫听见自己的声音近乎无力的妥协,“那你,不要做傻事。”
“不会的。”
他怎么会这么想?白钧言迟钝的思维觉得有些奇怪。
“嗯,我明天去美术馆找你。”
“你明天先不要来,明天可能会很忙,”明天是周末,白钧言说:“可能没工夫理你,我不想让你在旁边干等着。”
“没关系,我去图书馆……”李赫说着,意识到白钧言可能是不想见自己,停顿住了,“那我给你打电话,你不要不接。”
“嗯。”白钧言说拜拜。
他挂了电话,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脸上还有几滴水珠,冷水泼的脸,此刻泛着红。
他冲了澡,躺在床上。
李赫的最后一条消息是:“晚安,钧言。”
白钧言问他回去了没。
“刚回家。”
“那就好,我睡了。”
关了灯的房间里,白钧言闭着眼,不知从哪里飘来的巧克力味,萦绕在鼻间。
小时候,他和昭昭念书的幼儿园,会发一种巧克力奶给所有小孩,白钧言很爱喝,昭昭有时候会让给他:“我不爱喝这个,给你喝吧卷卷。”
他傻,他那时候以为任昭真的不喜欢喝这个呢。
因为一天喝太多,还闹了肚子。
李赫这个人,外在就很像那种巧克力奶,甜,苦,流动的。
亲一下鼻尖,还没有他家猫舔他脸胆大,虽然不知道他下一步是想干什么,因为白钧言在事情发生前就害怕得逃脱了。
他害怕,不是因为这件事恶心,正是因为他没有感觉恶心,只是震惊,震惊之余还有其他的感受,以至无法思考,开始觉得荒唐,所以跑了。
难道自己是双性恋?
白钧言跟任昭认识这么多年,从来没怀疑过,自己性向其实可能也有问题。
就好像说,假如李赫是个大美女,大美女这样亲一下他,白钧言可能也会有些感觉的,哪怕他内心深处讨厌这个人……
白钧言痛苦地把脸埋进松软的枕头里,不能再想了,自己好像陷入悖论了。
翌日,李赫先给他发了消息,常规地问他早上吃了什么。
“烤冷面。”白钧言的心情比昨晚恢复了一些活力,他已经把自己安慰好了,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当被猫舔了脸,洗洗干净就好,口水又没有毒。
“大早上就吃这个?”
“早上不吃这个吃什么?我加了生菜和蛋。”
白钧言面无表情地坐在了岗位上:“我要上班了,不聊了。”
周末惯常很忙,来了新的实习策展人,因为关泽前两天刚离职,说是要出国继续深造,一个月前就提交了辞呈。
白钧言要带这个实习生。
坐在他对面的文哥敲了白钧言的微信:“是不是有人买那个黑色的雕塑?那个艺术家终于回我邮件了。”
“嗯?”白钧言打字回,“《腐烂》那个雕塑吗,他怎么说的?”
“说周三来带走,你那边不是联系着买家吗,人家还买吗,都半年了。”
周三就是十五号。
白钧:“不知道……我得问问。”
他本来想今晚分手的。
但是,如果李赫跑来买雕塑,分手后两三天就见面,场面会不会很尴尬?
白钧言都打算警告他别来美术馆找自己的,这下就……
要不然不告诉他了?
但是他看李赫好像真的很想要,都问过好几次了,一副非买不可的样子……
白钧言纠结了大半天,下午才告诉他:“你之前想买的那个雕塑,在我们仓库积了好厚一层灰,终于有人来搬走了,说周三过来,你要有空,可以过来跟他谈一下。”
“好,我周三过来。”事实上,李赫也收到了邮件回复,他并不知道对方是否是李煊,是否是他兄长本人,还是说就是一个同名同姓的人,因为他发的邮件也是公事公办的,没有透露自己的身份。
李赫问白钧言:“你晚上空么?”
白钧言:“要跟同事聚餐,有新人来了。”
白钧言:“呜呜,不能陪你了。”
李赫看他消息语气,感觉他似乎不介意昨晚的事了,但也拿不准,他抬手转了转耳垂上的耳钉,这是最近养成的习惯。
李赫问:“吃完饭呢?”
当断则断,白钧言其实都不想再见他了,但是谁让雕塑设计者突然来了……
白钧言回他:“吃完饭还有活动。”
“明天呢?”
“明天我想在家睡觉,做学术材料。”
李赫沉默了。
他对情绪是很敏感的,能通过短短的对话文字,猜测出白钧言的心情。
兴许还是没有缓过来,不想见自己吧,他有些懊恼,用文件敲自己脑门。
刚好进门看见他举措的方秘书问:“李总有什么烦心事吗?”
李赫在工作上,有什么事都会问他,包括生活上,遇见麻烦也是……
可方秘书毕竟是他父亲李辉的人。
李赫并不想让他知道白钧言的事。
但方秘书好像洞察一切了似的,站在他办公桌对面:“是感情问题吗?”
李赫坐在椅子上,抬首看他。
“小赫总最近谈恋爱了,对吗。”
李赫沉默良久:“你告诉我爸了吗?”
方秘书摇头:“我保密了,我嘴很严的。”
因为他本就不是李辉的人,所以他更照顾李赫一些,并不是事无巨细的跟李辉说。
方秘书坐了下来:“小赫有什么感情问题,也可以问我的。”
李赫心中的迷惘和不安,在这个近似长辈的人面前释放了出来:“我好像…要失恋了。”
方秘书五十出头的年纪,跟着李辉很多年了,总是儒雅的脸上戴着金丝边的眼镜,其实并不是近视眼,只是眼神凶戾,才爱戴着眼镜遮挡,浑身的斯文气也是后天学习出来的。
他对待李赫,的确像是真的长辈一样,了然地安慰:“小赫念书的时候,有喜欢的人吗?”
“好像有过……”他也记不清了,手机亮起的时候,现出白钧言的照片,是他在深水埗给白钧言拍的,水泥森林的夜景,他站在观景台上,眼睛亮得像一对灯泡,笑得露出酒窝,举着剪刀手好像在跟自己说:“耶”。
扑面而来的回忆和画面。
“初恋的话,”方秘书笑着说,“患得患失也是正常的。”
李赫马上过二十四岁的生日,霍敏让他暗中关注李赫的私生活,尤其是感情。
但他还没想好要不要把这个发现告诉霍敏,他其实发觉此事已经有好久了,发现李赫其实性取向是同性,跟他谈恋爱的对象叫白钧言。
方秘书稍微查了一下白钧言,发现是个身家清白,学历优秀,很干净的男生。
他安慰李赫:“恋爱的时候,就要去肆意放纵,得到和失去,难过和幸福,都会有的,这只是一个过程。”
李赫根本听不进去他这种过来人的鸡汤,趴在桌上,指尖拨开没戴笔帽的钢笔,骨碌碌地滚到了一边去:“可是我不想失去他,方叔,我真的很喜欢他。”
方秘书说:“那哄哄他不就好了,买点礼物带给他,小赫这么好,又高又帅,像明星一样,谁会不喜欢?”
李赫本来也是这么想的,可对上白钧言就不那么确信了。
晚上,他独自在家喝了点酒,自己做了越南卷粉,问白钧言要护照号。
他知道白钧言肯定有护照,毕竟他去过斯里兰卡。
白钧言回了:“我没有假期的,暑假很忙的,没有时间陪你出去玩的。”
李赫本来也没有,但是他可以给自己放个短假,提前把事务忙完,临时有事也可以开视频会议。
他斟酌用词:“美术馆是不是没有年假啊。”
“哪有这种东西,这份工作是双休,早上十点上班,下午五点下班……”唯一的缺点是工资很低很低,所以白钧言周围的同事,没有一个是缺钱的。
李赫说:“你不是打算今年申请,明年去上学么,或许……等你辞职后,我们可以一起出门,在海岛度个假,度假回来,就继续学习,去深造。”
然而白钧言的回应出乎他的意料:“你是不是觉得我的工作很糟糕?”
李赫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点了什么火。
而白钧言对于所有疑似打压人的句子,都过于敏感了:“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很糟糕一个人,配不上你。”
李赫想也不想,给他打了电话。
白钧言刚结束聚餐回家,开着窗,吹着五月的晚风,很冷静,也很不冷静,拿着手机:“我们分手吧。”
劈头盖脸的一句话,让李赫瞬间无法思考,无法呼吸,趴在他面前的Friday也静止地望着他。
白钧言一字一句的说:“你送我的东西,我周三打包好,你来美术馆的时候可以带走。”
那边只有呼吸声,而没有动静。
白钧言:“李赫,你听见了吗?”m.χIùmЬ.CǒM
他憋不下去了,认为再这样下去,真会出大事。
好半天,白钧言的听筒里才传来一声极轻的:“嗯……”
李赫听见了,听得很清楚,他没有问原因,只是问:“可不可以不分?”
只在这一瞬间,他感觉失去了很多,有些像他独自在国外念书,因为哥哥离家出走,和妈妈大吵的那一个夜晚,但他不像那时那么爱哭了,尽管如此,那种心痛的感觉仍然让他眼眶湿润,胸口像对他心动时般抽着,重复问:“可不可以不分?”
“……不可以,”白钧言不想纠缠下去了,这其实没有他想象中的难,可还是不免觉得,自己是个坏人,他狠心的,用最冷静漠然的语气,“我不喜欢你了,你这个人不行。”
“哪里……不行。”李赫以为他说的是某种人格。
白钧言气道:“你哪里不行你不知道吗!你就是不行!”
他自己也找不出合适的理由了,完全摆烂:“就这样吧,我们不适合。”
宣告完毕,白钧言没等到一个同意就挂了电话,完全没有一开始准备的那么凶狠,在陈斯然的意见下,他给自己写了个极其凶狠的分手台词,一连串的歇后语,但刚刚什么都没用上,纯粹胡言乱语一通。
“周三来了联系我同事,姓文,电话是179xxxxxx,你的东西我明天寄过去,你来找我的话,我会搬家的,不要来。”
白钧言快速的打完字发过去,把他拉黑了。
他很害怕再这样继续下去了。于人于己都是折磨,就这样吧……
白钧言吸了吸鼻子,自己算是报复成功了吧,可为什么,一点也……不开心呢。
为什么……
他望见夜幕,罕见的看见了清晰的月亮。
李赫看着手机里的消息,最后一条,他还在说:我不想跟你分手。
但消息没有发出去,显示他被“拌小卷儿”拉黑了。
打电话,白钧言没接,正在通话中——
也拉黑了。
李赫低头看着盘子里的越南卷粉,还剩一些,他没吃完,刚刚拍了照片,本来要分享给白钧言的。
卷粉很凉,口味酸酸的,他只放了很少的辣椒,因为他吃不得辣,一吃辣就会掉眼泪。
刚刚他吃的时候,都不觉得辣,现在吃了,却有种索然无味的辛辣,逼得李赫只能喝水,一直喝水,心想怎么能辣成这样。
李赫在桌上寻了烟,点了一根烟,手指发颤,露台的夜风很凉,他靠着栏杆,面朝对岸外滩,鼻尖嗅到了柠檬酸酸甜甜的香气,是他种的露台盆栽。
白钧言送他的马鞭草柠檬香皂,他用来洗澡了,用得很快,所以他又买了大的正装。
地上堆满了烟头和烟灰,李赫开了酒,之前唐凌送他的,一瓶酒比车贵,他想着来年的纪念日和白钧言一起喝的,被他冲动开了。瓶塞被起开,浓香的葡萄酒,气味又甜又涩。
远在国外,在海湾开车兜风的张超,接到了李赫的越洋电话,他心情不错:“Hi,bro!”
电话那头却很低迷。
“他跟我分手,他说我不行……”
张超一听他迷糊的声音,就知道这家伙喝醉了。
“什么分手?有人跟你分手?!”
“我想知道……我哪不行,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告诉我。”
地上散落着三四个空酒瓶,是不知不觉喝完的,李赫窝在露台椅上,他关了露台门,Friday还没睡,隔着玻璃门着急地嗷了一声。
李赫看着它,很没出息地闭着眼睛,脸颊已经彻底湿润了。
张超其实不了解他恋爱始末,就知道有个叫小白的人,唐凌的小表弟沈燦昨天还跟他打探过此事,问他认不认识李赫身边那个叫小白的男生,被他搪塞了过去。
“你被人甩了啊,不是吧???”张超反复确认了李赫说的话,难以置信。
本世纪最难令人信服的事,李赫这种男神居然被人甩了。
理由是:不行。
???
张超被风吹得清醒了,如果是这个原因,那还真的……他也不能说什么。
虽然是好兄弟,但是……
噗——
他不能笑!这方面问题有点严重,也很可怜。
看着那么大,怎么不行啊!
“那要不……”张超超速了,有个警车在背后追他,他被迫停了车,“要不,我陪你去检查一下那方面?你先买点海狗丸试试?或者我回国的时候,给你带点其他的可以吗?你妈不是认识大师吗,让大师给你调理一下呢?”他开始出昏招。
李赫仿佛听明白了,但是脑子是糊涂的,不知道是不是气笑了还是怎么,把脸埋进膝盖里,原来白钧言是说这个啊……
他没有试过,怎么说出这种蛮不讲理的话的?
“你真的很不讲理。”
“真的真的不讲道理。”
半夜,他的消息仍然被“拌小卷儿”拒收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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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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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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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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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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