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许多次,白钧言会看着他的眼睛,想,如果他说的是真话,是真的可以迷惑住自己,因为太像真的了。
真的有人能将面具戴得如此完美么,白钧言很好奇,在李赫的朋友眼中,李赫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也好奇,李赫这种人,朋友又是什么样的。
结果见了之后,只能说和他想象的差不多,物以类聚这句话或许是有些道理的。
“我们坐一下就走吧。”李赫一进门,就闻到满屋子飘散的烟味。
他平时不觉得有什么,但带了白钧言就不一样了,他自己都几乎不在白钧言面前吸烟,因为知道二手烟危害有多大。
“你不是来打扑克的吗,打一把就走?”白钧言环视一圈,这房子的地段、装潢、大小……代表着房子主人的非富即贵。因为白钧言此前租房的时候,从中介那里得知到,附近的地价大约是六百万的年租金。
刚听说的时候白钧言就在想,什么人会住在这里。
李赫也侧过头,压低声音:“那你什么时候想走,就跟我说。”
一开始是白钧言说的要来,说想玩一下德扑,李赫问了问,知道张超不在这里,就带白钧言来了,他聊得来的朋友不多,但白钧言好奇,也不能避着不让他见吧。
在来之前,李赫专门跟唐凌说了,是个男生:“他胆子小,不要让人起哄了,也别说是我对象,我坐一会儿就带他走。”
“小赫总!”有人吹起了口哨,“等你半天了,赌神来了啊,谁给让个座儿?”
“坐我这儿,这有个空!”
“喲,小赫总还带了朋友啊。”
他牵过白钧言的手腕,带他过去,介绍说:“这是小白。”
牌桌上的牌友,只是打牌认识的,要说多熟,只是加了个好友,互关了INS的程度。李赫还不想在自己跟霍敏坦诚一切前,让她从外人口中听说什么故事。
“小白吗,小白会打德扑吗,一起打?”
白钧言看向桌上的筹码,眉心不经意的一蹙:“我只会一点点,不算很会。”
“没关系,让李赫教你,他很会。”唐凌知道他是谁,稍微多看了几眼,是个白白净净,有书生气,看起来得过良好教育的男生。
知道李赫今天过来,所以特意坐在了空位上的沈燦在看见白钧言的那一刻,就有些坐不住了。
他是唐凌表弟,暂住在唐家。
“嗯,我学一下,我打得不好不要笑我。”
李赫稍微给他介绍了一下桌上人的名字:“那是Thomas,我跟他在加州从初中就念一个学校……”
因为白钧言年纪小一些,他全以英文名介绍,方便白钧言称呼。
桌上的烟味烧得有些呛人,有人递烟过来,白钧言摇头:“谢谢,不用了。”李赫推拒:“今天不抽了,小白不抽烟。”
“那喝酒吧,喝酒吗?酒还是茶,有巧克力和果盘,还有糖什么的,小白你吃吗?”
白钧言平素穿得并不光鲜亮丽,他工作的附近,只要一去商区,总能看见光鲜似明星般的男女,相较之下,他一身朴素,喜欢穿点黑白灰和基础款。
从外表看,他的确就像是大学生,但因为是李赫带来的朋友,摸不准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对他都客气。
“谢谢,我喝点茶水就好。”白钧言显得有些腼腆,但是也不紧张,他没有学过面相,但是大致能判断这一牌桌上都是什么人,这种人他留学生涯里见过多次,李赫看起来居然是最正直的那个。
李赫去给他倒了水,换了一点筹码,还抓了一把糖,他坐在白钧言旁边,把筹码摊在桌上:“我教你,你以前玩过,知道规则的吗。”
“好像知道…好像有点忘了。”
“每人两张手牌,桌上是公共牌,和手牌放一起看……”他用最简单的语言讲解着,靠着白钧言耳朵,说话声音很轻。
白钧言点点头:“我想起来怎么打的了……你们这有筹码啊,犯不犯法的?”
他声音虽然小,但还是被旁边人听见了。
“自己玩的,没人抽成牟利,我们这儿牌桌上加起来才十个人,不违法不违法,放心玩吧。”
唐凌就把眼神放在李赫跟他对象身上。
没想到李赫找对象,找了个比他还乖的。
充当荷官的那位洗了牌:“那我现在发牌,你们俩一对吗?”
意思是他们俩一起打吗。
李赫点了下头,说是。
白钧言注意到有人在看自己,抬眼一瞥,看见一个年纪貌似比自己还小一些的男孩子,他没有打牌,只是抱着椰子饮料在喝,接触到白钧言的目光,有些不自在地笑了一下,别过头去。
白钧言就看了李赫一眼。
李赫撕开一个巧克力包装纸,问他:“要吃吗,榛子味的。”
白钧言轻轻点头。
李赫把巧克力塞他嘴里。
虽然有人看见了李赫的举措,但没有人说什么,多半心里会有些意外,李赫是GAY啊。
白钧言舌尖抵着嘴里的巧克力,拿起了手牌,是两张小牌,红桃7和方块10。
他看见牌,忍不住侧过头,压在他耳边问:“要是输了怎么办?”
这话不能让其他人听见,只能这么问了。
李赫同样跟他咬耳朵:“你随便打,输了算我的。”
“赢了呢?”
“赢了算你的。”
“这么好……但我手气真的不行,打牌很少赢的,要不还是你拿着牌吧。”巧克力在嘴里化了,他把榛子夹心嚼来吃了,李赫又给他喂了一颗:“白巧。”
白钧言吃了,问:“跟不跟?”
李赫看了一眼公共牌,推了更多的筹码出去:“加注。”
因为总是赢,他在牌桌上其实很随意,有时候不想赢钱,就干脆弃牌,但今天他难得会有想赢的想法:“赢了给你买东西。”
白钧言在心里测算和公共牌的几种排列组合,可以组合成顺子……但赢面并不大,他数学好,默默地在计算其他人的牌,嘴里应了:“买什么。”
“赢得多我带你去玩吧,你说想去海边,你来选……”
虽然他俩是各自坐在椅子上的,但凑太近了,旁若无人的,总有一种是一个是坐在另一个人腿上的错觉。
有时候情侣之间的某些行为,向外界传递的信息,可能并不是主观的,李赫完全是不由自主的,甚至想把白钧言抱在腿上来,但好歹忍住了。
几局过后,白钧言面前的筹码越来越多了,他看筹码的数字,其实不知道到底是多少。
德扑的特殊玩法,让人能一局翻盘,无论先前输的再多,都有可能因为一局的运气好而逆风翻盘,它迫使人沉迷,所以很多德-扑网站、手游,都被禁了。xiumb.com
白钧言感觉这帮人玩得很大,几万,几十万吗?还是几百万……?
他被李赫喂了好几个巧克力,担心说话牙齿上沾着黑巧,就不要吃了,白钧言借口要去卫生间,在洗手台埋头用水漱口时,门被人推开。
进来的是整个牌桌上看起来年纪最小的男生。好像刚刚李赫介绍了中文名,叫沈……什么的,白钧言记不得,抽纸擦了擦嘴,礼貌地朝人点了点头。
卫生间在里面,没有人使用。
沈燦似乎也只是来洗手的:“你叫小白吗,你是小赫哥的朋友?”
“是,你好。”这不明摆着吗。
沈燦的语气倒没有针锋相对,似乎只是好奇:“你们怎么认识的啊?”
白钧言很淡定:“…送外卖认识的。”
“送外卖?你在美团上班?”沈燦有些不可思议,打量着白钧言,好像在想李赫怎么找了这么个货色。
“以前兼职。”原来男生之间,也会因为男人而产生敌意啊,虽然这股敌意很微弱,但白钧言能感觉到。
有点好笑,为了个渣男至于吗。
沈燦“噢”了一声:“你应该还是学生吧,你在上海念大学吗?我看你有些眼熟,我们该不会是校友吧。”他在杭州念书,因为离得近,每周都过来。
“没有,已经毕业了。”白钧言擦干手就要出去,沈燦也出去:“你要喝点饮料或者酒吗,冰箱里有很多。”
白钧言被迫跟他聊了一些,他不讨厌这人,但白钧言很警惕,既然对方对李赫有意思,那么可能会根据自己的话,去调查自己,所以他态度非常柔和,甚至最后说:“你误会了,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哎?”
白钧言没有多说什么,毕竟即将分手,提前划分成普通朋友,也不过分吧。
白钧言回去坐下,发现钱更多了。
怎么整个桌子上的筹码都到了他面前来?
刚刚自己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这么多?”他问。
李赫扫了远处的沈燦一眼,刚刚白钧言跟他聊天他看见了,他低声说:“再玩一局就走吧。”
旁边有人说:“赢这么多,小赫总不□□一把?”
“看情况吧。”他今天算是赢得很开心,最后一局很干脆的弃牌了,没有跟进去,然后让人点了下筹码,他带着白钧言离开。
李赫开车,送他回家。
他和白钧言约会,一直都是自己开车,在外面不喝酒。
因为也有一段时间了,他完全是陷入了恋爱的样子,小刘明显察觉到了什么,可能方秘书也察觉了,但暂时还没有走漏风声。
白钧言系好安全带:“你赢了多少?”
“一百多万,我们赢的,牌不是你在打吗。”
“………………”
白钧言脸色有一种麻木:“你再说一遍,多少?”
“一百二十七。”
“万?”
“嗯。”李赫把车开出唐家公馆的停车坪,大门自动分开,他转弯出去,上了大道,“说了要给你买东西,带你去玩的。”
不拿钱当钱的人,白钧言不是没见过。
但还是有种参差感:“平时都玩这么大,你赢这么多,他们还让你玩啊?”
“我经常不赢他们钱的,就是随便玩两把,可能还要输一点的。”
“你这话,听着像故意输的一样。”
李赫笑起来:“是故意的,我偏财运很好,正财运很差的。”他把车停在了红绿灯前面,眼睛注意到前面侧方人行道路上,有个落拓的男人,他目光瞬间凝住,脸上的笑也淡了下来,甚至在红灯还没跳之前,就踩了一脚油门,万幸这条路压根没有行人过马路,白钧言没有注意红绿灯,但看他走了相反的方向,就问:“怎么走这里啊?”
李赫目光侧过去,在看路边。
人拐了个弯,就不见了。
他把车停了下来:“钧言,你在车上等我一下。”说完抽开安全带,开门下车。
附近是安静的富人区,但是过两条街,就变得很繁荣,这有这一片是安静的。
李赫快步追过去,但没有找到人。
他站在原地片刻,分不清东南西北地用目光寻找着。
明明已经入了五月,初夏,却凉得他直呼气,树丛茂密,林木森森,一个人也没有。
几分钟后,李赫颓唐地垂下头。
他返回车上,白钧言问:“见到什么人了吗?”
“是……”李赫有个哥哥的事,不算什么秘密,很多人都知道,不过一般不晓得是李辉收养的。
“是我那个哥哥,我有跟你说过,”李赫没有提名字,车子慢慢地开,他说了不少的事给白钧言听,只给白钧言说过,“我小时候是他带大的,我父母工作很忙,不怎么管我的。我哥比我大十岁,项链,许愿骨,就是他送的。我去加州生活,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你爸妈对你不太好么?”
“不是,就是忙,没空管我。没有对我不好,我妈妈人很好的,下次介绍你们认识,你一定很喜欢她的。她也会喜欢你的,就像我喜欢你一样。”
这些事,李赫连张超这个可以说相互没有秘密的朋友,都不太乐意讲。
但他说给白钧言听:“除了每年我生日,他会打一通电话给我以外,就没和他联系过了。”
“你生日,那不就是……”
“嗯,这个月。”
他是五月尾巴的生日,双子座。
但并不是典型双子座。
豪门乱七八糟的,白钧言不想也不太敢去问私生子这类问题,他感觉李赫情绪低,在兜里摸了摸,摸出一颗白巧克力来:“刚刚你给我的,我还没吃,给你吃吧。”
从李赫朋友家里顺走的。
白钧言撕开糖纸,把巧克力递到他嘴边,李赫开车的空隙,咬下一口,一半进嘴。
“还有一半呢,你别光吃一半啊,留一半做什么。”
“给你留的。”李赫已经快开到他家小区门口了,放缓了车速,很想再多跟他待一会儿。
“这么腻歪吗,我才不吃,你晚上喂我吃了那么多,我起码一个月不想吃巧克力了。”白钧言强行把剩下一半塞进李赫的嘴里,李赫咬住,嘴唇碰到了他的指尖,他其实想含着的,但白钧言收回手的速度很快。
“我什么都想给你,”李赫现在就是这种心情,“不止是巧克力。”
他缓缓踩了刹车,在小区对面的树荫下停住,熄火。
“什么都给我啊。”虽然他语气很真,但白钧言深知不可能,很多时候这些话,只能听一听,空头支票谁都能开,好听的情话谁都会说,连白钧言都会说:“那怎么办呢,我也想什么都给你,钱也给你,心也给你。你把东西都给我,我再还给你,那不还是你的么。”
“你不用还给我。”
白钧言侧头在黑暗的车厢中注视着他:“可你总要从我身上索要一些什么吧。”
“是有想要的,”李赫点头,目光游移在他的面庞上,“你爱我吗?”
这好像是李赫第一次这么直截了当的问自己。
问问题的方式很傻,可白钧言在这一刻,仍然很难说谎,话都到嘴边了,却难以吐出来,就那一个字罢了,却有点让白钧言喘不过气来的压抑,嘴唇仿佛被封住了,只要那一个字说出口,他的鼻子就会变成匹诺曹那样。
“这不是很明显吗,”白钧言伸手过去摸他的脸,试图扰乱他的判断力,捧着他的脸揉了一通,“你说爱不爱啊。”
李赫被他揉得表情错乱,眉开眼笑:“嗯,我知道了,你的爱意我收下了,我会好好保存着的,你不能把它偷走了。”他拉着白钧言的手指落下一吻,白钧言仿佛被电到一般抖了一下,解开安全带的李赫,活动自如地越过中间线,他一只手掌就能把白钧言的两只手都桎梏住。
因为李赫一下凑特别近,表情格外专注,白钧言往后一仰,躲都没来得及躲。
李赫的嘴唇快挨着他的了,睫毛垂下来,扫在白钧言的鼻梁上。
白钧言停住了呼吸,完全呆住,就那一瞬间的事,他不知道怎么办,明明应该推开的,应该用圆滑的,开玩笑的方式,拒绝他的——
静谧的树影完全笼罩了整个汽车,从很远的地方投射过来一点路灯的光芒。
李赫空出来的另一只手,温暖而干燥地摸在他的脸颊上,嘴唇张了张,语气如叹息:“可以吗?”
旁边开过去一辆车,车大灯的光芒一闪而过,太过明亮刺目,而让白钧言的眼睛倏地紧闭,睫毛颤抖。
就在这一秒钟,李赫温热的嘴唇仿佛是错开了他的双唇,挨着白钧言的嘴角短暂地亲吻了一下,蜻蜓点水的,带着白巧的香气,让白钧言思维炸开,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凝固的时间里,李赫揉了揉他的黑发,头歪过去,顺理成章地亲了亲他的鼻尖:“这样可以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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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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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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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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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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