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尤为关键的东西!
楼绒绒话音刚落,众人皆是忍不住神色一振,虽然不知道楼绒绒究竟是用什么办法,竟能从他们百般刑罚都没翘出什么东西的男人嘴里,得知了迷香的下落,但这显然是一个令人振奋的进展。
负责审讯男人的人正要进屋,却又被楼绒绒伸手拦下,有些不解地看向楼绒绒,却见后者神色平静道:
“为了拿到消息,我用了些特别的手段,屋中暂时进不得人,待两个时辰之后,再进去替他收尸便是。”
收尸?
负责审讯之人一愣,随后便又想到男人原本就受伤颇重,若楼绒绒当真手段过激了些,将人整死了也是寻常。
只是多少有些遗憾,没能再多逼问些消息出来,不过这伙贼人比之先前京中那批,实属硬气,就算还活着,也未必能问出什么来。
这样想着,众人总算是没有异议了,在楼绒绒的引路下,寻到了“贼人藏匿的迷香”。
大半个月过去,楼绒绒左等右等,终于等到了匆忙从京城一路赶来的百草老人。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姜聿,竟也跟着任明时师徒二人一齐来了。
一问之下,才知道是任明时师徒俩来的时候,路遇匪徒,护送二人的队伍不敌,正好遇见了姜聿出手救下了两人,才一路将两人安全护送到了此处。
至于本该待在京城的姜聿,怎么会出现在师徒俩南下的路途中……
楼绒绒忍不住瞪了角落里小心翼翼地试图隐藏自己的姜聿,后者颇为心虚地低下了头,不敢直视她的视线。
也得亏是朝中暂时没空顾及他这个北秦质子,否则只他擅自出京这一项,就够让人遐想出无限有关北秦的阴谋来,不过也幸亏是这个小狼崽子救下了这对师徒,也算是帮了她一个大忙。
楼绒绒暂时放过了他,转头便取出了迷香,交给郑苗检验。
郑苗见到楼绒绒“寻”到的迷香之后,只是简单捻了一截香灰,凑在鼻边微微嗅了嗅,当即便变了脸色。
任明时自拜入郑苗门下之后,多数时候,郑苗都是一番温和从容的模样,极少见其神色如此紧张,连忙问道:
“老师,可是这迷香有什么问题吗?”
郑苗长叹一声,放下手中迷香,开口道:
“早在收到小友书信,描述了此香效用之时,老夫便心中有此猜测了,这才日夜兼程慌忙赶来,心中一直担忧猜测成真,谁料终究还是没能躲过这一遭。”
观其反应,竟像是认得这迷香一般,楼绒绒追问之下,郑苗终于说出了有关这迷香的起源。
他幽幽叹了一口气,戚戚然道:
“这迷香,本非香,实乃一种自数种草本之中提取的剧毒稀释入香所制,且是出自我一个旧识之手。”
原来数年之前,郑苗尚且年少,为人弟子,在百草谷拜师学艺之时,曾经还有一个师弟,名叫禾宴。xiumb.com
与郑苗生性沉稳,待人温和,性子和缓不同,他这个师弟,偏生是个孤僻桀骜、锋芒毕露的性子,但于医之一道的天赋,却是罕见地高。
原本郑苗的老师,对其期望亦颇高,但奈何他却不喜学习那些沉闷老旧的知识,亦沉不下心来仔细钻研如何治病救人,偏生对一些医学正道看不上眼的花草毒药颇感兴趣。
老师几度想要纠正,禁止他研究这些危险的毒药,却无奈更起了反作用,越发激得其对毒药的兴趣愈发浓厚。
跟老师不同,作为其师兄的郑苗,对此却没有老师那般担忧。
常言道,是药三分毒,研究医道之人,本就要有鉴别毒草的眼力,有时更是要以这些花草入药。
在他看来,师弟天赋秉异,就算在医道之上只花四分的工夫,都能达到他八分的效用,略微花些精力研究喜欢的花花草草,亦算不得什么大事。
只是出于师兄弟的情谊,他还是劝说了禾宴几句,却不是阻止他研究这些毒草,反倒是主动包揽下了一些培育那些花草的功夫,说服师弟在治病救人一途上,多花些心神。
郑苗到现在还记得,他说出提议时,原本以为他亦是跟其他同门一般,要劝说他毒非正道的师弟,一瞬间脸上惊讶的神情。
大约当真是吃软不吃硬,自此之后,禾宴竟当真开始沉下心思,与其他同门一般,认真学习治病救人,只是空闲时间,依旧没有忘了摆弄他那些花花草草。
以其过人的天赋,很快就在医之一道上赶超了众多同门,只列于一向勤学好问、天赋也不错的郑苗之后,又因着一起培育药田,有意无意间,两人的关系便比其他同门更深些。
因着郑苗性子温和,总是有同门来寻他帮忙,请教他疑难,他又往往来者不拒,导致自己的课业都被耽误。
为这,禾宴就经常骂他老好人,凶巴巴地出面将人赶走,郑苗也只是温和地笑笑,也不反驳,只是下一次人来了,他还是不会拒绝,导致到最后,经常是禾宴一边骂他人傻被人欺,一边帮着他干活或是做课业。
原本就这样发展下去,虽然师弟性子是别扭了些,却也依旧在正道之上,至多不过有些自己的癖好罢了,人之常情,算不得什么。
直到一日,二人一起出谷义诊,回来之时,却听到两个同门悄然议论起老师身体每况愈下,到底是年纪大了,医者难自医,若是仙逝之后,药谷传人的名头会落在谁头上。
其中一个同门说那自然是身为大师兄,且又医术高超的郑苗,如今谷中事务,已然多半都交给他打理了,药谷自然也是要交给他才对。
然而另一个同门却一副你懂什么的模样道:
“这你便不知道了吧,大师兄自然什么都好,可惜药谷的传人,却是要每一代中医术最高之人。大师兄守成有余,但却不是老师平素最得意的门生,要说于医道最有天赋之人,还要属小师弟,从他入门比所有人都晚,却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几乎比肩大师兄就可见一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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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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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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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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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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