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这次事件主要始作俑之一的赵秀容和李丽,此时待在家中,听着外边官兵的喊声,腿不住的打哆嗦,汗更是出了一后背,穿堂风一过,从外凉到内。

  “弟妹,现在怎么办?”

  “这件事可是你打头的,你信誓旦旦说岑欢喜疯了我们才这么配合你的!”

  人一急,本能反应就是推脱责任,但李丽也不是好说话的,眉毛一挑,噌的一下起身怒瞪。

  “嫂子你这话说的也太不地道了。”

  “这件事是我挑头就可以做起来的?明明是你们借着我的名头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穷山恶水出刁民,这话可不是说说而已。

  在这种眼界非常受局限的地方,大家心眼也都窄了。

  大家一起过苦日子的时候,就和和气气的,闹也只是闹小矛盾,但一旦有个人飞出去了,还非得不够高,他们就会恶意丛生,不择手段想把那人拉回地面。

  现在这个村子对待岑欢喜就是这种态度。

  当初林默有出息时,他们就心生嫉妒了,但是林默飞太快飞太高,他们最后只能望而生叹,不过后来林默摔下来了,也摔的够惨,他们嘴上说着同情,其实心里比谁都高兴。

  原以为林默一家这辈子就这样被踩在脚底下了,没想到他家福气那么厚,娶了个儿媳妇,还这么有本事。

  这次他们学乖了,在人飞高之前,把人拖下来!

  没想到最后还是失败了。

  赵秀容被李丽说的脸色极差,但说不出一句辩驳话,毕竟她确实说中了自己的心思。

  李丽冷哼一声。

  “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等会他们要是寻来了,嘴巴闭严实点。”

  话音刚落,大门就被推开了。

  县令带头进来,村长跟在边上点头哈腰。

  “听说林默之母在这?”

  李丽担心赵秀容坏事,鼓起勇气主动上前答话。

  “回官老爷的话,林默之母也是民妇的婆婆,住在这里是合情合理的。”

  县令睨了她一眼。

  “看这关系,确实合情合理,不过本官听说,你婆婆是被你身后这位强行带回来的,软禁,那可是违反律条的啊。”

  他悠悠说道。

  每说一句,赵秀容就哆嗦一下,刚想说点什么,身后传来剧烈的撞击声,官兵收到示意去查看情况,回来时多带了个人,也就是林母。

  本来干净整洁的衣服这会就像是多久没洗一样,不是灰土就是蜘蛛网,狼狈不堪。

  “官老爷,您可得为民妇做主啊!”

  “民妇这辈子勤勤恳恳,待人也和气,一心只想着护着自己的家人过日子,但是这些人就是见不得我家好起来,莽着一股劲就要把我家踩下去,连把我儿媳妇祭神这种荒诞借口都出来了!”

  林母是真的气不过。

  说到最后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落,李丽见事不好,要上前找补,赵秀容却脾气上头,抢先一步推搡了一下林母,嘴上更是没轻没重的。

  “你这是说的什么屁话,什么叫见不得你们好,你们能好到哪里去!”

  “好不容易养出来一个儿子,还半死不会的瘫在床上,娶个儿媳妇回来冲喜,看似好起来,谁知道是不是她在外边和男人乱搞,找人拿的钱回来给你们花啊!”

  赵秀容知道这个情况多说多错,但铲除岑欢喜的希望落空,再加上担心自己被抓的紧张感,让她脑子一片混沌,出口的话不是想控制就能控制的。

  林母被她这话刺激到了,抬手给了她一巴掌。

  “放屁!”

  “我儿媳妇清清白白,没一分钱都是自己辛苦赚的!”

  县令也沉着脸搭腔。

  “你这个刁妇的意思是岑大夫没有本事,每一分钱都是靠的旁人,那本官还给这个‘没本事’的人发牌匾,岂不是糊涂官?”m.χIùmЬ.CǒM

  李丽闻言大惊,跪下时还不忘扒拉赵秀容一把,让她跟着自己跪下,说几句好听话把这事绕过去,谁知这人就像是虫入脑一样,让情绪占了上风,丝毫没有领会到自己的意思。

  “民妇没说您是糊涂官,民妇就是觉得岑欢喜本事不纯!”

  “她一被买来的破落户,怎么可能有那个本事学什么医术,她就该跟我们一样,一辈子只能在土里刨食度日,怎么可以飞出去做什么凤凰!”

  完了。

  李丽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字了。

  人家官老爷来只是为了找林母,半句没提她们嫉恨岑欢喜,设计陷害岑欢喜的事情,结果这个猪队友,自己把馅露出来了。

  县令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所以你就故意把让人觉得岑大夫挡了村子福气,让人将她祭神?”

  “对……不对不对!”

  祭神二字,让赵秀容终于回神了。

  只见她一脸恐慌的辩驳,但也只能说一下干巴巴的话,说没几句,她就将求救的视线投向李丽,但李丽始终低着头看着地面,没回一个眼神。

  县令也没再跟人磨叽,让人把赵秀容给带走……顺带李丽一起。

  好歹是做官的人,怎么可能没点眼力见,从赵秀容看李丽的这个举措中就可以知道,这两人多半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不是主犯也是从犯。

  林母看着她俩被押走的样子,心中很复杂,但到底是挂念岑欢喜多一点,没多感慨就匆匆回去了。

  正好严老再给岑欢喜把脉,她火急火燎的上前,想问又怕打扰到人,最终还是严老主动开口。

  “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受到惊吓过重,思虑过多,一下子卸下就遭不住晕过去了。”

  “让她躺着吧,明儿就能醒,我们先去看看她相公林默吧,这孩子上次就跟我提过她相公昏迷不醒,让我来看看的事,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就去。”

  林母让林择生带着严老去,自个留下把岑欢喜打理好了才过去。

  “林默这是毒素累积造成的昏迷,现在体内毒素还有不少,我开帖药,等欢喜醒了让欢喜抓就可以了,放心吧,毒素请完了,人就醒了。”

  说的轻松,其实严老知道,以自己目前的年纪,很难有足够的体力撑完整场施针,林默要是想醒来,还是得靠自己教会徒弟,让徒弟来施针才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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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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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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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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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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