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母简直要喜极而泣了。

  不断的对着严老鞠躬道谢。

  严老拍了拍她的肩膀。

  “不用谢,我是欢喜的师傅,也算是她长辈,林默是她相公,那也是我的小辈,我定全力以赴。”

  有他这话,林母彻底安心了。

  而此时此刻的岑欢喜,还深陷思绪中,和严老给出的诊断差不多,她确实是因为紧绷的情绪突然松懈导致的昏迷,但她的昏迷不是休息,而是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年代。

  明明只有一个月,但面前的车水马龙,高楼林立,路口处指挥车辆的交警,每一处都给她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她长舒一口气,蹲在马路牙子上看着这份烟火气。

  也不知道蹲了多久,岑欢喜才起身,瘸着瘸着就近找了家咖啡馆坐着。

  等坐下了握着脖子上的坠子,试图进去,但一点动静都没有,想到植物说的沾血激活,她毫不犹豫的咬破手指,把血抹上去,再次握着坠子要进去,但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自己到底是不是胡来了?

  林家只是自己一场梦吗?

  还是……这里是一场梦?

  岑欢喜真的搞不清楚,那也不想了,坐在那里混混沌沌的看着窗外景色,突然,手机铃声响起,许久没接触到这个了,她愣了一下才翻手机接电话。

  “喂?”

  “岑医生,你现在在哪里,我这边有个病人是特意来找您的。”

  岑欢喜这会很彷徨,但知道病情耽搁不得,还是迅速收拾好心情去给人问诊了,到了才发现,指名要自己去的不是病人,而是病人家属。

  “我是中医,不是神医,这位病人已经是癌症晚期了,就算我可以派药,你也是白花钱。”

  这位患者是肺癌晚期,这会瘦的都快脱相了,但从她的眼中,看不出对死亡的畏惧。

  甚至在听完这话后,主动劝她妈回家。

  她妈当场就崩溃了。

  岑欢喜从医多年,对这种生离死别还是受不住。

  “小刘,你把家属带出去,我跟病人聊聊。”

  等诊疗室只剩下她和病人是,她才再次开口。

  “你的病已经没有逆转的可能了,但是我可以给你开一点让你过得舒服一点的药,你要吗?”

  “不要,我今年才二十五,你看我妈刚才哭成那样,是不是觉得她很爱我?其实我二十岁前,都没有和她怎么说过话,不是我不想,而是她不想,没想到我生病了,她却端出这种慈母姿态,真是可笑啊。”

  她的声音因为病重显得很飘,再加上语气带着嘲弄,显出一种看破一切的淡然感。

  “其实啊,我经常在想,如果有另外一个世界可以让我重来,我一定要做一个孤儿。”

  “孤儿多好啊,无所顾忌。”

  岑欢喜看着她,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孤儿一点都不好,我就是孤儿,我幼年时期过得虽然不至于苦,但也不好,我无数次羡慕过那些有家人的人,不过现在我不羡慕了,我也有了。”

  她现在有三个孩子和一位娘,还有一个便宜相公,虽然跟个摆设一样,但好歹赏心悦目啊!www.xiumb.com

  这个想法出现的一刹那,岑欢喜眼前一黑。

  再次恢复意识,鼻尖就嗅到了熟悉的瓦房的木头味,耳边隐隐还听见了小孩子的絮叨声,但还没分清是哪个小孩,就因为身体不适,下意识进到空间里了。

  灵泉水包裹全身。

  温润的感觉从皮肤表面浸润到身体内,全身心都觉得舒畅,大脑也在这样的舒适中渐渐陷入睡眠,睡到自然醒了才出去,一睁眼就看见家里三个娃儿正头碰头的盯着自己看。

  “娘!你终于醒了!”

  “你饿不饿?奶奶做了大白馒头呢!”

  林生生脆生生的说道。

  岑欢喜缓了一下,慢慢的笑起来,抬手挨个呼噜孩子们的脑袋,把他们的头发揉的乱七八糟的,才让他们拿来梳子,让他们在床边排排坐,自个坐起来给他们梳头发。

  “这是娘第一次给你们梳头……”

  “是最后一次吗?”

  一向沉默的林择生哑着嗓子插话。

  岑欢喜手一顿,反应过来后笨拙的将人固定好头发。

  “只要你们不嫌我烦,我以后天天给你们扎头发。”

  这话说完没人给自己回应,岑欢喜也不觉得怎样,等全部扎完了,才听到一声林择生的声音。

  “娘,我想吃馒头蘸肉酱,奶奶不会熬肉酱。”

  岑欢喜莞尔一笑,爽快应和下来。

  ……

  厨房内。

  岑欢喜麻溜的把肉切片剁碎,然后先下葱姜蒜炒香,然后加入酱油等调料开始小火慢熬,浓油赤酱的看着就很有食欲,不过在她看来,味道还是差一点的,毕竟这边调味品不全。

  不过三个孩子已经很满足了。

  凑在灶台边殷切的看着锅,林母进来时看岑欢喜在做饭,手里的东西一下子就放下来了。

  “哎呦喂,欢喜啊你赶紧坐下休息,饿了可以先吃点馒头垫垫,等我回来做饭。”

  林母现在是把岑欢喜当做家中的重点保护人员,这会边说边拉着岑欢喜,想让人坐下,岑欢喜笑着拉开她的手。

  “娘,我就是熬个酱,站着都不需要动弹,根本不累,而且我的身体真的没什么问题,你看你看,我现在甚至还有体力给你舞一套广播体操。”

  林母哭笑不得的摁住她的手。

  “你呀你,行,娘知道你没事了,但咱还是好好修养一下比较好,不过你说的广播体操是什么?”

  “一种锻炼身体的拳法。”

  “哦,那之后你每天都起来舞一套。”

  岑欢喜:好家伙,来这了还逃不掉广播体操。

  午饭前,肉酱熬好了,锅盖一掀,鲜香味就散出去了,来看她的严老闻到味道,朗声开口。

  “哟,这味道霸道啊,谁的手艺这么好?”

  “当然是我啊师傅,来来来,我敢保证,这个肉酱蘸馒头吃起来更霸道!”

  岑欢喜正好端着肉酱出来,林择生端着馒头跟在后面,看见严老时腼腆的笑了笑,这个样子和初见时的阴鸷完全不一样。

  虽不知为什么有这个转变,但他很欣慰这种变化。

  “那行,我先去给你相公扎个针,再吃饭。”

  “扎针?师傅等等我,我要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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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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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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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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