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连针都没拿呢……”
陶知夏在浪费了最后一卷细布也没成功给魏氏包扎上之后,认命一样加入了水凝韵的战团。
两个人坐在桌子另一侧托着腮,万般无奈的静静看着脸色紫红、不停痉挛打嗝的魏氏。
“哈哈哈哈哈哈哈……嗝——!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伯母生得还是好看的,唇红齿白、眉清目秀,保养的也不错,看上去不过三十多岁。
可惜了,似乎脑子不大好使,从进门开始笑了足足两盏茶的工夫。
眼看着喘不过气翻起了白眼,水凝韵轻叹一声。
“知夏,去救救,别回头交待在咱院里。”
“是。”
陶知夏摸出银针,飞快在魏氏脸上、身上的穴位刺了下去。
房中令人窒息的笑声终于停止了,但魏氏几个字一蹦的新式折磨几乎同时拉开了序幕。
“韵儿,嗝!你是不是,嗝!想知道,嗝!水广和,嗝!魏家做的那些,嗝!龌龊事?嗝!”
水凝韵幽怨的眼神盯得陶知夏心里发毛,立马捏了一根短银针钉在了魏氏的攒竹穴上。
约半盏茶后,魏氏自带节奏的奇特说唱总算偃旗息鼓。
水凝韵手指轻敲桌面,心中已经烦得不行,耐着性子敷衍道:
“大伯母,侄女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魏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水凝韵的手死死攥住,就像即将溺死之人抱住了一根浮木,诡异的笑容里带着哀求。
“韵儿、韵儿,我知道你刚刚在偷听水广和他那随从的对话,就是因为不想让他们发现你再害了你,我才出面救你。你想要做什么、想要知道什么,你问我,我一定知无不言。”
魏氏是魏方的嫡亲妹妹、魏恭的亲姑母,同时也是水凝韵那个仇人大伯的正妻,怎么突然主动要求帮一个动机不明的侄女?
这种事任谁看来都会起疑,水凝韵也不例外。
试图把手挣脱出来,可魏氏抓得极紧,几次动作稍大的拉扯让她的袖子褪上去少许,露出了手腕上方大片的青紫瘀痕。
“伯母。”
水凝韵皱眉凝神仔细辨识了一下,发觉这伤痕的形状与人的手指类似,但方向却不像是别人所伤,更像她自己长久大力抓握而成。
“这是怎么回事?”
有水凝淑做例子,水凝韵怀疑这会不会是一次精心策划的苦肉计。
假称这些伤是水广或是魏方造成,魏氏不堪忍受折磨才倒戈投靠这个看起来不喜大房又与魏家有仇的侄女。
魏氏是个聪明人,一瞧她提防的神色也便明白了。
即便如此,水凝韵也是第一个过问她伤情缘由的人,长久以来积压的满腹酸楚和痛苦化作苦笑喷涌而出。
“我是个不中用的,这是我自己弄的。”
掀开袖子,转着手臂给水凝韵和陶知夏看清。
陶知夏认真检查了一下,魏氏白皙的两手前臂上都有模糊的掌印,而且是一些层层叠叠的陈年旧伤加新伤,日积月累的,那两片皮肤都已经变了颜色和质感。
陶知夏对水凝韵躬身垂首低声道:
“小姐,魏夫人这些伤,由轻及重的都叠在差不多一个地方,最陈旧的只怕有二十多年了。看大小,不是男人的掌印。这些掌印在的位置和方向,也的确符合她自伤。”
水凝韵的神色微变。
她亲手杀过人,这些伤又在她并不熟悉的魏氏身上,并不足以让她觉得触目惊心。
可凡事都怕一个多思,身体上的伤在有些时候不如心里的折磨让人痛不欲生,这一个个的巴掌印居然叠到了二十多年前,什么样的事情才能把一个人逼到如此地步?
她的脸上难免有了怜悯之色。
“大伯母……”
张口唤了人,本想说一句“你这又是何苦”,但是想了想还是罢了。
各人苦各人知,她一个外人不该质疑。
“好孩子……”
魏氏落下袖子,抿唇轻拍了拍水凝韵的手背,今日才知道有人对自己存在善意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在囚笼中待了半辈子,她真的受够了。
呼吸有些颤抖,唇角的笑意落下,开始徐徐讲述有关于她的过去。
四十多年前,魏家得了一个嫡幼女,特地找了先生测算,取名魏思柔。
精心培养十余年,原打算送入宫。但因为昭顺皇贵妃的事,皇帝连续叫停了多次选秀。
魏家借由后宫吹风青云直上的美梦破碎,刚好这个时候魏方又说与水家大房有了些往来,想用姻亲巩固关系。Χiυmъ.cοΜ
老夫人和老家主在听得好处之后与儿子一拍即合,就叫魏方做主把才十五岁的魏思柔许给了水广。
这也是魏思柔彻底坠入冰窟的开始。
幼时她就与魏家其余的孩子不同,除了要学琴乐女红,还要精通诗书礼仪,甚至对骑射功夫都要略知一二。
整日过着窒息一样的日子,也刚好培养出了她与魏家其余人格格不入的三观。
嫁入水家之后,原以为至少能松快些,可没想到水广却是个市井小人,满身铜臭,更看不上她事事讲究、总把礼义廉耻挂在嘴边的做派。
水广嫌她没有滋味,连着纳妾室收通房。她虽有个主母的名头,却无半点实权和宠爱,久而久之府中是个人就能爬到她头上,她也只能忍耐。
水广吃饭吧唧嘴、抠脚、放屁,她忍着。
妾室仗着水广偏袒再三欺凌,她忍着。
家里来客她因为姿色出众被逼出去陪酒乃至于被人上下其手,在水广的默许乃至威胁下,她还得咬牙忍着。
直到有一天魏恭上门与水广之间的谈话被她听到了,她仍旧忍着却已经被惊到了无法忍耐的边缘。
所以她是唯一一个试图阻止过水凝韵与魏恭这门亲事的人,虽说是徒劳还招来了一顿毒打,她也从未后悔过。
到后来她听说水家二房嫁过去的姑娘意外身死,她也是唯一一个对她的死因起疑的人。
果不其然之后不久她就听说了水凝韵把魏恭告上明启府衙,血泪控诉其杀妻害命,导致魏恭被人刺死在堂上的消息。
魏思柔的心中再度燃起了希望,她觉得她这个不同于人的侄女或许能救她逃出生天,所以在出手救下水凝韵之后,她才被这些极端的情绪弄得近乎癫狂。
“若非今日我看到你在刺探水广与他随从的谈话,我也以为这世上没人能帮我了。好孩子,我愿意成为你放在水家大房的耳目,从今以后你对于大房、包括魏家的所作所为,至少不是全瞎全盲了呀!”
魏氏的故事的确令人唏嘘,水凝韵也深有感触,但她要做的事或许会让整个大房片瓦无存,事关魏思柔的生死,生存欲是人的第一本能,水凝韵不敢草率拿来赌。
沉思良久,水凝韵迎上了魏思柔炙热万分的目光,蹙眉轻启朱唇。
“大伯母,可否如实告知,你究竟为何要帮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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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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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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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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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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