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一声震怒的咆哮,响彻宫闱。
“该杀!!这些个蛀虫统统该杀!”
“咱要把他们全砍了!剥皮萱草!再抄家,灭九族!”
小朱带着兵部查抄出来的账簿,以及人证物证归来。
老朱当场暴怒!
他万万没想到,隐藏在兵部衙门坍塌之后的,竟会是这样的贪腐大案!
尤其是刘仁,堂堂兵部尚书,朝中二品大员,居然带头和六部的蛀虫,狼狈为奸!
“咱就说老大你带头革新,支持官员涨俸,他们凭什么抵制。”
“这分明是看出来,一旦官吏福利优厚了,他们再贪,咱绝对轻饶不了他们!”
老朱气得脸红脖子粗,怒火中烧下,直接掀了御案!
霎时,整个御书房内的宫女太监们,无不瑟瑟发抖,噤若寒蝉。
小朱脸色也不好看,但他心里清楚,现在不是算这些的时候。
“父皇,还有一事,必须上奏您知晓。”
“还有何事,比兵部带头倒卖二手军需,出卖将士还重要?!”
放在平日,老朱肯定不会对自己的爱子这么阴阳怪气。
但他现在实在窝火。
开国到现在,满朝武职都听从大都督府调遣。
兵部,眼看着都被架空成清水衙门了,没想到这帮蠹虫还能趁机大捞油水!
为了挟制将领,甚至连临阵故意给错地图的混账事都干得出来!
刘仁他想干什么?要造反吗!
才一部尚书,就能狂成这样,其余六部呢?
私下沆瀣一气,又会做出什么欺上瞒下、中饱私囊的事来!
老朱现在真恨不得亲自抄刀,杀上六部,直接点名挨个算账。
何况,还有一事是老朱最耿耿于怀的。
兵部衙门坍塌,全城皆知,就他和太子人在宫里,硬是被胡惟庸糊弄过去,成了瞎子聋子!
“这个丞相,看来是不容他继续做下去了……”
老朱眼中杀气腾腾。
他打下江山做开国皇帝,不是方便让丞相骑到自己脑袋顶上,作威作福的。
中书省权力有点过高,这就让老朱如鲠在喉。
“父皇,在儿臣接到二弟三弟报信,去兵部处理善后的时候,发现附近难民营走水。”
结果,小朱又给老朱当头一棒。
“什么?难民营着火了?”
老朱眉头一皱,急吼吼喝道:“那难民营的官吏是干什么吃的?”
“谁负责赈灾的,发现火情没第一时间疏散百姓?”
小朱摇摇头,面沉似水。
“待灭火之后,有人发觉,难民营的灾民全被灌了迷药,昏迷在帐篷里。”
“这把火一烧,死伤数十人,负责该区域的赈济官从始至终不见人影。”
“现在此事惊动了火器司、卫国公父子及其手下兵将还有京畿都卫,恐怕难以封口。”
听到这儿,老朱再忍无可忍,愤怒地厉声咆哮。
“怎么回事!?咱钦点的赈济官,出了事就不见人!?”
“咱记得,所有赈济官都是朝中功勋之后!就算半道加进去的几个,也全是朝中重臣的子孙!”
“出事的到底是谁负责的!咱要砍了他!”
老朱吼完之后,看着小朱愈发沉郁的脸色,心头一突。
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等等,老大,你刚刚还说,这场火不是意外?”
“谁能给灾民灌迷药啊,总不会,赈济的官员监守自……”
老朱越说,一双龙目瞪得越大,到最后嗓门拔高到整个宫殿都被震得嗡嗡作响。
连带着宫女太监全跪了一地,吓得浑身都被冷汗湿透。
小朱面无表情,点了点头。
“恐怕正是如父皇所想那样。”
随即他瞥了眼周围的内侍们,到底不忍他们白白丢掉性命。
叹了口气,小朱拂袖淡淡道:“尔等先退下吧。”
“是,太子殿下……”
宫女太监如闻大赦,纷纷诚惶诚恐地垂着头,小跑鱼贯而出。
待宫门关上,小朱才上前一步,用只有他们父子两人听到的声音轻轻道:
“父皇,邓镇说他亲眼所见,案发之前,胡惟庸之子胡鹏,以及江夏侯之子周骥,形迹可疑走在一起。”
“刚巧,今日起火的难民营,正是胡鹏、周骥二人所负责的区域。”ωωω.χΙυΜЬ.Cǒm
“什么?竟是胡鹏和周骥?!”
老朱脸皮狠狠一抖。
再抬眼,已是杀心大起。
“管他们老子是谁,混账东西,灌迷药烧灾民,他们跟天借胆了!!”
周德兴是他的老兄弟不假。
可难民营里无辜遭殃的百姓,都是活生生的人命!
草根起家的洪武皇帝,最在乎的就是黎民百姓。
所以老朱和小朱一样,实在是想不明白,胡鹏和周骥到底是为什么,能丧心病狂干出此等恶事。
恐怕胡惟庸和周德兴,也多半被蒙在鼓里。
“可就算胡惟庸、周德兴他们不知情又如何!”
这场赈济,本就是老朱为考验功勋后代,设下的试题。
你无功无过,甚至草草应付了事也就罢了,顶多扔去征倭。
可是公然残害百姓,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尤其是胡惟庸!咱看咱是太过纵容他了!”
“身为左相,他真以为他在朝中一手遮天了是吗!”
老朱越说越怒,气的砸烂眼前所有的摆件。
偌大御书房,就听噼里啪啦的巨大响声。
候在外面的内侍们,早被吓得脸色惨白,跪在地上颤个不停。
过了好半晌,老朱才收敛所有怒火。
他脸色黑如锅底,一甩袖直接叫毛骧进来。
“传旨,让江夏侯、胡惟庸,立刻给咱滚进宫来!”
“还有胡鹏和周骥,命亲军都尉府直接拿下,押送到咱面前来!”
“咱倒要看看,周德兴和胡惟庸究竟是怎么养的儿子!”
“好好施恩于民,恢复京城建设的一件事,到他们的狗崽子手里,竟闹到了如此地步!!”
小朱一听,就知道父皇盛怒之下,饱含愤懑的不满和杀意。
像江夏侯,多少还和父皇有年少相交之谊。
而胡惟庸……
小朱眼里划过一抹冷芒。
近来无论是兵部,还是牵涉新政改革,凤阳那边的项目,胡惟庸手都伸得太长了。
也是时候,好好敲打一番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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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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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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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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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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