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樉朱棡都深受张成的熏陶,未来火器的图纸也没少看。
因为他们的研究需要,什么黑火药黄火药,还有跟火相关的易燃物,他们闭眼都如数家珍。
所以胡鹏两人打死也没想到,光看到着火难民营上空的黑烟,焦玉、朱樉朱棡等人就第一时间发现不对头。
“传令下去,带本王的宿卫,封锁京畿各处要道,严查!”
“我倒要看看,谁敢在我们火器司家门口放火!焚的还是难民营!”
朱樉朱棡恼怒地喝道。
他们身边的宿卫闻言,立即遵命,带人下去彻查。
而这会儿,本来一个个灰头土脸,自缚双手跟在两位皇子,还有邓镇身后的兵部官吏,则是讽刺地抽了抽嘴角。
看着盛怒的小公爷,两位皇子王爷。
不管今日谁对难民营动手,看来都注定难善了。
东难民营。
因火器司反应迅速,焦玉和随后带兵赶到的邓愈援救及时,扑灭火源。
待混乱结束后,人们这才发现,东难民营的灾民自始至终,都诡异的没有出现过。
甚至悄无声息,好似神不知鬼不觉世间蒸发一般。
火情虽扑灭,整个难民营却都被巨大烟雾缭绕。
邓愈父子,朱樉朱棡还有焦玉等人急急涌进来。
迎面一股焦尸的味道,令所有人脸色就是一沉。
“报!国公爷,两位殿下,属下等发现燃烧帐篷二十余座,内中灾民……死于火灾三十一人,被火烧伤五十多人。”
“而其他帐篷的灾民虽然安然无恙,却也疑似误食迷药,至今昏迷不醒。”
负责救火的京畿都卫,卫国公府家丁、还有邓愈手下兵马、火器司工匠官吏,一个个全都满脸黑灰。
他们脸色难看地从烧成废墟的帐篷架子走出来,沉重地报出受灾情况。
一听下属汇报,邓镇双眼赤红。
“这群畜生!!”
他登时暴怒一吼,拳头狠狠砸在营地木桩上。
哪怕这根木桩还有零星火苗,烫在手上发出滋滋声响。
红了眼的邓镇也像是什么都没感受到一般,疯了似的咆哮。
“姐夫!爹!我知道是谁干的!一定是他们!”
“除了这东难民营的负责人胡鹏,还有谁能干出这种丧尽天良之事!!”
“给全难民营的灾民喂药,把他们无知无觉放倒,然后放火付之一炬……”
说到这儿,邓镇咬牙切齿,声音都在颤抖。
“他们难道没有人性吗!?”
“就是原来负责安置灾民的小吏,他们难道都看不见,这是一条条活生生的人命啊!”
不比癫狂的邓镇,焦玉和邓愈脸色铁青,却也算见过风浪的人。
他们看着同样憋气,两眼发红急欲发作的朱樉和朱棡,拱了拱手。
“不知两位殿下怎么看?”
“邓镇,捉奸捉双,捉贼拿赃,你要检举胡鹏,可得有证据!”
说到证据二字,朱樉钢牙都快咬碎。
“姐夫!我看见了!就在今天我手下灾民工程队冲兵部衙门的时候!”
邓镇蹦高跳着怒吼。
“我亲眼目睹,胡鹏那直娘贼和周骥两个坏种,勾肩搭背,一连奸笑地从难民营走出来。”
“他们本就是最讲排场的人,全京城都知道这俩纨绔的大名!”
“可今天,却异常屏退下人,不知密谋些什么!”
听到这里,焦玉和邓愈眉头皱的更紧。
朱棡则着急地憋出一句。
“说是如此,到底没有真凭实据啊!”
现在有邓镇的话,他们大概能锁定放火凶手了。
可让人怎么敢信,一个在朝如日中天,呼风唤雨的丞相之子,一个又是当朝皇帝的发小,战功卓著的江夏侯子!
他俩能勾搭在一起,密谋放火烧难民营?
“他们图什么!?本王不懂!”
朱樉一字一顿大叫道,“可是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就算是本王,就算太子大哥亲临,也不能随随便便谋害别人的命!”
这也是张成苦心调教的结果。
毕竟正史上的秦王、晋王,性格都偏向老朱的暴烈。
无论是去了封地,鱼肉百姓被百姓忍无可忍弄死。
还是去封地的路上,鞭笞给自己做饭的厨子,都可见一斑。
张成把他们拘在衙门里,日日言传身教,上的最多的一课就是尊重百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ωωω.χΙυΜЬ.Cǒm
彼时朱樉朱棡对这方面的界限还很模糊,也不太理解张成的苦心。
但等他们主持火器司,和越来越多工匠们走在一起,志同道合,一起研究火器。
废寝忘食,只为了早日打造出,青史留名的大明强军。
渐渐的,朱樉朱棡也开始懂得尊重他人,焦玉便是那个明例。
“不错,老师确实说过,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老二,老三,你们没有让老师,让我还有父皇失望。”
这时,众人身后,一道不再温和,威严肃穆的声音响起。
在场所有人惊了一下,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是太子小朱赶到了。
“刚刚虽是在兵部善后,但本宫看得清清楚楚。”
小朱深呼吸一口气,望着满目惨不忍睹的景象,脸上是压抑到极致的愤怒和痛恨。
“如此害民者,无论是谁,什么家世背景,其罪当诛!!”
话语落,小朱郑重朝新上任的京畿都卫司使,还有邓愈下令。
“尔等,即刻为无辜受难的枉死灾民收敛,其他烧伤的灾民,同样不可忽视伤情。”
“待难民营剩余灾民纷纷苏醒,立刻派人进宫,通知本宫与父皇。”
“至于现在……”
小朱冷哼一声,眼中头一次爆发出杀气逼人的寒意。
“本宫要进宫,奏请父皇,查清难民营突然走水的真相!”
管是不是胡惟庸之子,江夏侯之子做的好事。
敢对难民营下手者,杀无赦!
他和父皇特意为考验功勋之后,设置的分区赈济,决不能成为有心人攻讦利用的理由!
扔下话,小朱怒气冲冲带着待处置的兵部官吏,一道进宫。
……
浑不知整个京城,都将要因为这无辜受灾的难民营,发生大地震。
两个罪魁祸首,还在南京最大的青楼醉红楼,沉醉温香软玉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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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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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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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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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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