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一震,见她白色的紧身衣溅了一滴血。
奇怪地低下头,看到她肚子上插着一把刀,鲜血汩汩流,惊愕得立刻松开她,脚步慌乱地往后退……
“做什么?你们!”刚进屋的凌景琛扔掉手中的菜袋子,飞快地奔过来,一把揽住了摇摇欲坠的司马晴惠。
看到她捂着插着刀尖的肚子,鲜血不停地冒出来,他脸色大变,冷寒地瞪了白露一眼,“你疯了?”
“不是我,不是我。”白露摇着手,声音颤抖,两腿发软。
“琛,你别怪她,都是……都是我不好,我……我不该住这。”
司马晴惠表情痛苦,面色苍白,虚弱地说了一句,然后头一歪,状似痛昏过去了。
凌景琛紧张地呼唤了她几声,然后飞快地拿起座机拔打了120……
玫瑰园白家别墅。
酒菜已经上桌了,白尚风招呼着顾明煊夫妇先落座,正准备打开酒瓶倒酒,袋里的手机响了。
“是景琛,估计现在他们要到了。”他朝凌沫雪一笑,然后接了起来,“喂,景琛,到哪了呢?”
凌景琛说了什么,白尚风的脸“唰”的一下白了,剑眉直立。
顾明煊见状,与凌沫雪互视一眼,俩人不约而同走到白尚风身边。
夏燕妮解了围裙,疑惑地看着丈夫,“发生什么事了?”
白尚风放下手机,眉心染着一丝薄怒与焦乱,“臭丫头,她争风吃醋,拿刀子把司马晴惠给捅了。”
“什么?”夏燕妮闻言脑袋“嗡”的一响,随即身子摇晃着,拖着一张椅子就要倒下。
“妈妈!”凌沫雪赶紧扶住她,捂着她胸口,“妈,你别急,快坐下顺顺气。”
夏燕妮慢慢坐到椅子上,身子像被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彻,冰冷的双手紧紧地抓住凌沫雪的手,脑子已失去正常思维……
那么活泼乖巧的女儿怎么会拿刀捅人呢?
“白叔,那司马晴惠有事吗?”顾明煊赶紧问。
“已经送医院了,目前还不清楚。”白尚风无力地坐了下来。
夏老太太被一对宝贝扶着刚走到餐厅口,听到这个消息也禁不住身子在颤抖……
“太婆,你不要激动,你要乖,你不要激动,小姨姨肯定不会把人杀死的。”凌琦月仰着小脸,望着老太太劝慰。
“白叔,那露露呢?”凌沫雪问。
“你哥说她也随救护车去医院了。”
顾明煊看了眼妻子,想了想说:“雪儿,你在这儿陪大家,我和白叔叔去一趟医院,让他把妹妹带回来。”
“嗯,你们去吧。”
医院……
“琛哥哥,我真的没有杀她,请你相信我。”
急救室的走道上,白露泪流满面,悲伤又恳切地望着脸色发黑的凌景琛。
凌景琛双手染着血,垂头坐在长椅上,眉宇间布着一层苦恼与淡淡的伤感……
昨天,司马晴惠在龙海别墅所做的一切真的让他有些感动。
他生气她找了凌沫雪住进清莲巷,一直没给她什么好脸色,可她并不介意。
捋起袖子去厨房帮小蚕干这干那,饭菜好了之后,她又端着碗去喂凌梦瑶。
凌梦瑶把菜倒了,床褥弄脏,她又拆下来去清洗,做完这一切后,又坐在床边开导凌梦瑶,给她讲笑话,给她讲如何保胎……
她态度温柔亲切,把原本心情浮躁的凌梦瑶哄得安定下来,晚饭吃了一大碗面。
这一切凌景琛都看在眼里。
回到清莲巷后,她见凌景琛还不说话,就默默地打扫卫生,一直做到很晚很晚……
今天一早,她又爬起来给他做早餐,虽然手艺不精,但烘培出来的蛋糕还是凌景琛原来喜欢的茶抹味道。
她说:“景琛,你可以不爱我,只要让我留在这儿做个女佣就好,我看着你心里就开心。”
她还说:“景琛,你知道吗?因为失去过,我才觉得把失去的爱情找回来更弥足珍贵,我会好好珍惜,会等到你的气消了,我们从头重来,我爱你!”
他听着她的表白,咬在嘴里的一个荷包蛋也慢慢嚼出了甜味……
司马晴惠,在巴黎的时候,她什么都不喜欢干,是他凌景琛哄着她,帮她搞卫生,洗衣服做饭。
而现在,她为了向他表达爱意,挽回爱情,竟然这么努力。
再冷硬的心,也会被感动的。
凌景琛慢慢抬起头,淡淡地睇着白露,语气淡薄无温,“你走吧,我一个人留在这儿陪她。”
白露抽泣着,“琛哥哥,你不要跟她好,她其实很坏,我的头被……”
“你别说了!”凌景琛严厉地低吼一声,“走!”
“琛哥哥……”白露的眼泪扑簌簌流下,她委屈极了,她只是想告诉他,司马晴惠把她的头打得好疼好疼。
她现在还头晕着那。
但明显的,凌景琛不想听她解释。
她伤心地蹲下来,双臂圈着自己抽痛的脑袋哭得泣不成声,抖动的双肩浓浓地透露出了她的无助和哀伤。
“露露。”白尚风赶到了,他见自己的女儿蹲在地上哭,心一下被抽紧。
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凌景琛,眼底闪过一丝不满。
俯身,他抱起虚软无力的女儿,摸摸她的脸,心疼道:“宝贝,别哭,有什么事爸爸顶着。”
“爸爸。”白露哭得更伤心了。
顾明煊走过来轻轻地拍了下她的肩膀,然后坐到凌景琛身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白露怎么可能拿刀捅她?你亲眼所见?”
凌景琛摇摇头,皱着眉,声音暗哑,“我进屋的时候,白露刚好惊恐地往后退,而司马晴惠的肚子上插着水果刀……”
“这么说,你也没有亲眼看到刀捅进司马晴惠的肚子上?”
“嗯。”
“司马晴惠怎么说?”
“她让我别怪小露。”
白露听到他们的说话声,慢慢缓过气,轻轻推开父亲,带着哭腔辩解:“我没有杀她,我没有,我不知道刀是怎么插进她肚子上的。”wWW.ΧìǔΜЬ.CǒΜ
“好好,爸爸相信你,走吧,我们走。”白尚风似乎觉察到凌景琛不大相信自己的女儿,神情立马变得冷寒如霜。
他揽着白露的肩膀,硬把她拖走了。
走了好长的路,白露还扭过头来,“琛哥哥,你别信她的话呀!别信呀……”
悲切又充满祈望的声音在走廊上久久回荡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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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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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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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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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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