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多想了,去洗一下手,跟你说,有些事情是不能看表象的,就像偷拍,一下定格的画面,我们又怎么根据它来判定事实经过与真相?”
哈!顾明煊老有经验了。
凌景琛听完眼睛微转,眉梢动了动,慢慢起身,走向了洗手间……
白露回了家,面容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像虚脱了一样,白尚风只好抱着她上楼回房间。
夏燕妮和凌沫雪跟着上去,俩人帮她脱衣洗脸,而她微阖着眼眸,软绵绵的连手脚都不想动一下。
夏燕妮见她这样,眼里的泪水禁不住往下掉。
“露露,你说句话。”凌沫雪轻轻地摸了下她的脸,手指不小心碰到了她的右耳朵。
白露脸一皱,似乎有点痛。
凌沫雪奇怪地撩起她的头发,看到她右耳朵发红,惊疑地问:“这是怎么了?”
白露没回答,只喃喃了声,“我想睡……头晕。”
“好好,你睡,好好睡一回。”夏燕妮扶她躺下,轻轻替她拉上被子。
走出房间,夏燕妮背过身抹泪,心里很难过。
凌沫雪张开手抱住她,温柔地安慰,“妈,你别担心,小露她是个乖巧,懂事又善良的女孩,当初我与她第一次见面就觉得她人好,我想今天的事肯定是有原因的。”
夏燕妮沉吟,好一会她才平复下心境,拉住凌沫雪的手难过道:“雪儿,你妹妹喜欢景琛,你帮妈妈试探一下,景琛到底对她有没有这个意思,没有的话,我会带你妹妹回美国。”
“好。”
……
司马晴惠出了急救室后就推进了VIP高级病房,一切手续都是凌景琛办的。
医生说刀刺得不算深,没有伤及脾脏及其他重要器官,伤口已经清理并缝合,住院只是消炎防止感染。
但因为失血比较多,司马晴惠躺在床上,脸色看去很苍白,人也很虚弱。
凌景琛摸了下她的头,问她想喝点什么?
“现在伤口刚缝合好,我还不能吃。”她皱着眉,表情很痛苦。
“还算幸运,医生说没伤到重要脏器,好好休息几天吧。”凌景琛替她掖了下被角。
司马晴惠抓住他的手,两颗晶莹的泪水从眼角滑落下来,抽噎着说:“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如果……如果我不住进清莲巷,白露不会恨我捅我了。”
凌景琛浓睫轻落,眉宇染上一丝焦虑。
没错,当时他在门外听到白露恶狠狠地骂“滚”,而司马晴惠却一直在恳求她放手,想着司马晴惠这么忍气,凌景琛的心里不由对她多了丝同情与怜惜。
“她还小,有时比较任性,你原谅她。”他低沉道。
“嗯,我不怪她,她是你的干妹妹,就算这次她再刺深一点,我也不会怪她。”
话说完,泪水却涌得更多。
凌景琛抽出纸巾替她擦去脸上的泪,声音不自觉地带出温柔,“别哭了,好好养病。”
“景琛,等我出院,我就搬走。”
“……再说吧。”
顾明煊一手插兜,淡漠地站在病房门口,见他俩悄悄说话,这司马晴惠又哭又拉着凌景琛不放,皱了皱眉,他咳嗽了声。
凌景琛这才恍然妹夫没有走。
朝司马晴惠点了下头,他抽开手,转身走出了病房。
“给她请位护工吧。”顾明煊提议。
“嗯,我已经让护士帮忙请了。”凌景琛摩了下额头,轻叹一口气。
顾明煊望着他疲倦的脸,迟疑地说:“雪儿刚刚打来电话,说小露一回家就睡了,她妈妈一直在掉泪,说不会相信小露会干这种蠢事。”
凌景琛听完靠上墙壁,心绪如潮水般翻腾着……
他回来两个多月,跟白露常常见面,她活泼,任性,娇巧可爱的模样历历在目,想起来她也是个单纯善良的姑娘。
但是,她喜欢自己,以至每次见到司马晴惠就像见到仇人似的,那富家大小姐的娇蛮任性小脾气同样会出来。
或许这次看到司马晴惠住进清莲巷,她实在受不了,动用刀子也不是不可能。
气愤之下的冲动,没有一点克制力的人还真的做得出来。
何况,她白露涉世不深,为人处事哪来的沉稳与淡定。
“有时间我去看看她。”凌景琛沉默良久才低低道。wWW.ΧìǔΜЬ.CǒΜ
顾明煊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走吧,我陪你去吃点饭,填一下肚子,我也饿了。”
凌景琛这才想起顾明煊赶过来之后一直陪伴着他。
“嗯,走吧。”他点了下头。
他到护士台交代了一声,跟顾明煊去了附近的一家酒店用餐,然而,饭菜刚上来,护士就给他打了电话,说司马晴惠麻药过后疼痛得不行,差点从病床上摔下来……
凌景琛撇下顾明煊就走。
顾明煊无奈地摇了下头,一个人吃了饭,开车回到了白家。
“爹地,你看到那个司马小姐了?”爱管闲事的凌琦月拉着他的手问。
“嗯,看到了。”顾明煊淡淡一笑。
“她死了咩?”
“没有。”
“哦,那太好了,小姨姨不用去坐牢。”她长长地舒了口气,然后“噔噔噔”地爬上楼,去看小姨姨醒了没有。
顾明煊走进了白尚风的书房,见他在打电话,微一颔首,他又想退出来。
“明煊,进来。”白尚风放下电话,指了下沙发,“我有话要说。”
顾明煊坐下,白尚风递给他一支烟,他摇摇手,微微一笑,“不抽。”
白尚风自个抽上,皱着眉头用力吸了几口才愤然道:“我想调查这个司马晴惠,看看她到底是什么背景,敢跟我女儿打架,她真是活腻了!”
顾明煊心里一紧。
他曾听父亲说过,年青时候的白尚风在黑道上是以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著名的,得罪白尚风的人大多没有好下场。
顾锦成被人称“魔王”,而他白尚风就是一个暴戾的冷阎王。
娶了夏燕妮之后,他这头在草原上厮杀奔跑的“雄狮”被妻子调教成了温顺的睡狮,脾性改了不少,性情也温和了许多,
可现在,这头睡狮好像又要醒了。
“白叔叔,我看这件事还是让景琛自己去处理吧。”顾明煊试着提议。
“让他处理?他不是跟那个女人分手了吗?”
顾明煊摇头,“好像也没分得那么干净,从今天我大舅子的表现来看,我感觉他对这个女人还是有感情的。”
要不然,不会饭也不吃就急着离开去陪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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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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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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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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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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