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又说道:“因为受你的欺骗,令我得罪了妖黑,我若还想在这袁州城中继续搞这个培训中心谋生,轻轻松松过日子,只怕也是梦中泡影。你看,我从一个堂堂的老板,因为你的欺骗,忽然之间就变成了一个无处可去浪迹天涯的人。所以,无论如何,你都别想还能活着走下这个宝塔。”
范厕生也是一个很热爱自己生命的人,听了师愚山这话,长叹一声,道:“我聪明一世,只可惜,今天落在了你的手里。”
师愚山笑道:“一个人无论是聪明还是笨蛋,都迟早一定会死的。而且,一个时刻都准备要杀死别人的人,就应该做好被别人所杀的准备。”
过了很久,范厕生才忽然问道:“请问,这把竹签上,究竟有没有毒?”
师愚山道:“这一把竹签,被我临时放在毒液中浸泡过,毒性虽然不大,但也有毒,时间一久,也足以致命。”
范厕生正在愤怒地瞪着师愚山。
师愚山摇晃着手中纸扇,又微笑道:“我实在是一个心肠很软的人,为了减轻你的痛苦,现在,就让我再喂你一把铁钉,如何?我可以保证,你只要吃了这把铁钉,马上就可以两脚一蹬眼一闭,走进一片新天地。”
师愚山一面说,一面将手伸入了衣袖中。
范厕生一听到这句话,立刻抬手,道:“慢着!我还有两句话想和你说,是关于妖黑与樊胡子的事。”
师愚山盯着范厕生,他的脸上显露出奇怪的表情,问道:“是什么事啊?”
范厕生强撑着站起身来,又慢慢地挪到窗前,道:“我告诉你一件事,可以保证,从此以后,妖黑的人都绝对不会来为难你。”
师愚山一听说这话,他的眼睛立刻就亮了,他的手也已经从衣袖中掏了出来。
在师愚山的内心里,实在很有些惧怕妖黑的强大势力。
所以,现在,他就很想知道这个能让妖黑不找他麻烦的法子。
他在等着范厕生将这个法子说出来。
然而,正在这个时候,范厕生忽然就一个翻身,从这个窗口翻了出去。
师愚山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在这个时候,范厕生竟然还有力气施展轻身功夫。
师愚山若还想好好活着,就绝不应该放过范厕生。
于是,他立刻就冲向了窗口,他的手里也忽然就多了一把喂了剧毒的“一寸钻心钉”。
就在他准备将这把“一顿钻心钉”打出的时候,他忽然就听到背后传来“砰”的一声响亮。
然后,师愚山刚刚举起的手臂忽然就有了一阵酸麻疼痛之感。很快,他的这一条手臂就完全没有了力气,鬼使神差般地垂落,他手中的那把“一寸钻心钉”也全都掉落在地面上。
师愚山的右手虽然已经没有了抬起的力气,但他还有左手。于是,他瞬间转身回头,左手一扬,很快就有一把暗器打了出去。
这一把暗器打出的方向,就是那“咚咚”之声发出的方向。
他相信自己的判断,绝对不会错。
他也相信只要自己的这把暗器打出,就一定会有一声惨呼声传来,也一定会有一个人应声而倒。
然而,他的这一把暗器打出去后,既没有人发出惨呼,也没有人倒下,只有一连串细碎沉闷的“咚咚”之声。
师愚山急忙睁眼看时,只见前方的楼梯口立着一块厚重的门板。
师愚山打出的一把“一寸钻心钉”全都钉入了这一块门板上。
这门板上有一个小洞,一根比死亡还要黑得多的铁管就从这个小洞伸了出来。
这个时候,这根铁管正冒着一股青烟。
在这个小洞的上方,还有两个小洞,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就在这两个小洞中滴溜溜乱转。
师愚山完全不知道这根铁管是什么东西,但他很有把握,打在自己手臂上的暗器,就是这根铁管打出来的。
师愚山的脸上也露出痛苦之色,他紧锁着眉头,盯着门板后的那一双眼睛,问道:“你又是什么人?”
那门板后的人说道:“我是你爹。儿子,想不想再吃老子一枪?”
他虽然是在问师愚山,但是他并不需要去等待师愚山的选择和回应。
这个人的话音刚落,又是“砰”的一声响。
师愚山已经体验过这种暗器的厉害,他听了这话,立刻就用左手撑着窗口,以一种快到诡异的速度,一个翻身就从窗口跳了出去。
然而,就在他刚刚跃出窗口的时候,那铁管中打出的暗器,又有几颗打在了他的身上。
师愚山立刻就发出了一声惨呼。
躲藏在门板后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吴最乐。
这个时候,吴最乐见师愚山已经跳出了窗口,便丢下门板,跑到窗口来看。
他并没有看到师愚山。
这个时候,这塔下已没有一个人,就连假扮鱼哄仙的第一翻墙,也不见了踪影。
这塔下,只有那一滩已接近黑色的猪血。
吴最乐并没有去追赶师愚山,因为他也很有些惧怕师愚山的暗器,就如同师愚山惧怕他的枪一样。
很快,杜沉非和鱼哄仙、第一翻墙都已经走了出来。
鱼哄仙干的第一件事,就是走到墙角,打开那那麻布袋看了看。
他很快就看到了这麻布袋中一叠叠崭新的钞票。
鱼哄仙一看到这些钞票,他的脸上立刻就露出了愉快而满意的微笑。
然后他又打开了范厕生放在墙角的包袱。
这包袱中既有金子,也有银子。
一看到这些金子和银子,鱼哄仙脸上的笑容是更加灿烂。
这个时候,他已经忍不住放声大笑。
此刻,也正是他应该得意的时候。因为他不但已经圆满地达成了他事先设定的目标,而且还有了一笔虽不太多但也不少的额外收入。
现在,就连鱼哄仙自己都很有些佩服自己。
杜沉非和吴最乐、第一翻墙三人,也在看着这地上的一个麻袋和一个包袱。
他们看了很久,杜沉非才长叹一声,说道:“这笔钱财,实在是来之不易!鸟为食亡,人为财死,为了它,已不知道有多少人命丧黄泉?”
吴最乐笑道:“我听说,每个人创业的第一桶金,得来都不是一件容易事。”
鱼哄仙道:“为了这笔钱,我们虽然是费了些心思,也经历了很多曲折,但无论如何,我们兄弟,直到现在都还活着,这就是一件值得庆贺的好事。”
杜沉非道:“目前,我们几个虽然都安然无事,只是不知小段和秋月以及房子大、钱很多在哪?他们几个,是不是也安然无事?”
鱼哄仙道:“房子大和钱很多,并不曾去追查这笔钱财的下落,加之这二人也是聪明伶俐的人,自然无事。至于小段和秋月,我们就更不必替他们操心了。这二人家世之显赫,剑法之高明,江湖中人,只要还有好好活几年的打算,只怕还没有这个胆量敢在他们面前生事。”
琇書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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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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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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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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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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