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愚山忽然觉得很热,他不住地摇动着手中纸扇。
过了很久,师愚山才问道:“莫非樊胡子家,就是妖黑的一个据点?”
范厕生正在盯着师愚山脸上的表情变化,现在,他也觉得很满意。
范厕生道:“樊胡子家,就是妖黑的一个据点。樊胡子,也就是妖黑的人。”
师愚山手中纸扇,摇晃得更为剧烈。过了很久,他终于定了定神,问道:“我问你,你又是如何知道这些事的?”
范厕生道:“是樊胡子告诉我的。”
师愚山诧异道:“她告诉你的?她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事?”
范厕生道:“因为,若不告诉我,她就得死。”
师愚山问道:“难道她曾经落在了你的手里,你要挟她,她就将她的身份告诉了你?”
范厕生道:“是!”他略有停顿,又说道:“在樊胡子家后院那密室的墙壁上,印着那鹰首蛇身的怪物,你现在还想不想知道是什么意思?”
师愚山瞪着范厕生,点了点头。
范厕生笑道:“那就是妖黑的标记。”
这个时候,师愚山的冷汗,已如同珠子般滚落。他的心跳,也立刻加快。他喃喃道:“实在想不到,樊胡子竟然是妖黑的人。这么久以来,我竟然完全没有真正了解过她,她说她是随父母来做生意的,父母被一伙山贼所杀。我还真相信了她的鬼话……”
范厕生说道:“我也真是醉了!你追求了这么久的女人,你竟然连她的身份都搞不清楚,这事若说出去,也真能让人笑掉大牙。”
师愚山气恨恨地怒骂道:“樊胡子这个骗子,一直在利用我替她跑腿打杂。只是,哪怕她是妖黑的人,我也未必见得就会怕她。”
范厕生微笑着说道:“你是不是很不喜欢别人欺骗你?”
师愚山仍然很有些愤怒地说道:“那是当然,我只要发现有人欺骗我,我就想喂他吃一把铁钉。”
范厕生大笑着,看了看师愚山,又看了看倚窗而立的鱼哄仙,道:“我也是!我也很讨厌有人欺骗我,只要有人欺骗利用我,我就想立刻戳他一针,将他的大粪都戳出来。”
这时,鱼哄仙忽然问道:“难道你觉得,你从来都没有欺骗利用过别人?”ωωω.χΙυΜЬ.Cǒm
范厕生道:“就因为我常常都欺骗利用别人,所以我很不喜欢别人来欺骗利用我。你欺骗了我,今天,我就要戳你一针。我可以保证,我只需要一针,就可以戳死你。所以,你完全不必太过于担心,会死得很痛苦。”
鱼哄仙大声道:“你若杀了我,你照样也得死。你如果肯放过我,我就去取消在一二三杀人公司的订单。无论如何,只有我才能取消这个订单。”
范厕生冷笑道:“就算你请来了几个杀手,我也未必就会怕了他们。”
话音未落,,范厕生的人忽然就冲向了鱼哄仙。
鱼哄仙见范厕生冲了过来,便立刻一声怪叫,然后一头就从这飞鹰塔的窗口翻了出来。
鱼哄仙的轻功,虽然并不是很高明,但若要从这塔上跃下,也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
他的人很胖,他跳下的速度也很快。
就在他的人刚刚从这塔上窗口跃出之时,一个很忽然就从塔下的某个角落冲了出来。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第一翻墙。
第一翻墙穿着和鱼哄仙完全一样的衣服。
第一翻墙的速度比鱼哄仙还要快得多,他一面将早已准备好的猪血倾倒在地上,一面趴了下去。
这些事的完成,就发生在这极短暂的瞬间。
那一滩暗红色的猪血,就位于他的头颅之下。
第一翻墙趴在这一滩猪血上,就仿佛他真的已经从这塔上摔了下来。不但摔了下来,而且还摔得头破血流。
鱼哄仙的人还没有落地,就在这半空中忽然转向,从这宝塔第三层的窗口钻了进去。
然后,已经躺在地上的第一翻墙就发出了“啊”的一声惨呼。
这一声惨呼,凄厉而悲切,凄厉悲切到就仿佛他真的已经被摔得脑浆迸裂。
范厕生的脸,很快就出现在了这塔上的窗口。
他一看见俯身躺在地上的人与头下那一滩鲜血,脸上立刻就露出了愉快而满意的微笑。
然而,正在这个时候,范厕生忽然就听见背后传来了一阵细微的声音。
这种声音,很细,也很轻。
只有极其小心谨慎的人,才会注意到这么细这么轻的声音。
范厕生正是一个极其小心谨慎的人,所以,他就听到了这个声音。
他知道,这是暗器破空的声音。
范厕生一听到这个声音,立刻回头,然后将手中青布袋很快地划过一道圆弧。
他这一个布袋中装着的磁石,是他寻找了很久,才找到的一块磁石。
这块磁石的磁性很强,足足可以吸动方圆五尺的铁钉。
所以,范厕生觉得自己根本就不必担心师愚山的暗器。
他相信,只要自己将这个法宝使出,师愚山发出的暗器就必然如同泥牛入海。
然而,这一次,他的这一块磁石并没有吸住师愚山的暗器。
师愚山的这一把暗器,全都打在了范厕生的胸膛上。
范厕生手中的青布袋,已重重地落在了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这个时候,师愚山忽然飞起一脚,踢在范厕生的肩头上,范厕生立刻就被踢得重重地撞击在了靠窗的墙壁上。
这个位置,正是鱼哄仙刚才站过的位置。
师愚山正盯着范厕生纵声长笑。
范厕生也在看着师愚山,他的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师愚山显然很欣赏范厕生的这种痛苦。
过了很久,范厕生终于问道:“你……你……这是……什么暗器?”
师愚山微笑着,慢悠悠地说道:“我也承认,你是一个很小心谨慎的人。但你的智商,却真是个硬伤。你难道不知道,一块磁石,只能吸铁吗?”
范厕生问道:“你这次用的暗器,不是铁?”
师愚山笑道:“当然不是。如果是铁,只怕现在我已经死在了你的手里。”
范厕生道:“你的暗器,不是铁,那是什么?”
师愚山道:“是我特意为你用竹签打造的。”
范厕生想了想,说道:“昨天下午,从贰酒店回去,你就特意削了一把竹签,用来对付我?”
师愚山慢悠悠地说道:“是!”
范厕生道:“我找你来合作,带你一道发财,你却来暗算我,看来你实在不是一个有那么一点点良心的人。”
师愚山大笑道:“那位鱼大师带你来发财,你也杀了他。我和你一样,良心这玩意,从来都不曾拥有过。”
范厕生道:“难道你今天一定要杀了我?”
师愚山道:“是!今天,我一定要杀了你。因为你也是这么想的,等你杀了那姓鱼的,接下来就轮到我了。与其让你先动手对付我,不如我先杀了你。”
范厕生道:“可是,我并没有杀你。”
师愚山笑道:“那只是时候未到而已。”
范厕生正皱着眉头,盯着师愚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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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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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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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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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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