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哄仙道:“担忧完全没有什么卵用。这世上该死的人,早就死了;不该死的人,至今还活着。所以,担忧这种事,除了替自己徒增烦恼,别无益处!”
杜沉非点了点头,道:“好!好!我只希望每个江湖中人,都还有好好活几年的打算。”
鱼哄仙笑道:“话说,人生得意须尽欢,今天,就是我们应该得意的时候,只有痛饮一番,高歌一曲,方能表达我此时此刻的心情。”
杜沉非听了这话,也笑道:“今天,各位都辛苦了,大家想怎么痛饮,想怎么高歌,就怎么痛饮高歌!”
众人都在大笑。
这个时候,这飞鹰塔上的每个人,都显得愉快而满意。
敌人已经倒了下去,朋友却都还站在身旁,他们就应该骄傲,也应该拥有愉快而满意的心情。
过了很久,鱼哄仙才盯着平躺在地上的那一块门板。
这块门板上,至少被钉了三十颗喂饱了剧毒的铁钉。ωωω.χΙυΜЬ.Cǒm
这些铁钉,正是师愚山的“一寸钻心钉”。
就连这些铁钉周围那干燥已久的木板上,都已经在慢慢地变黑。
鱼哄仙正在看着这门板上的铁钉,他看了很久,才喃喃道:“好毒的暗器。这种暗器,莫非就是师愚山的‘一寸钻心钉’?”
杜沉非道:“正是!”
鱼哄仙看了看杜沉非,又看了看吴最乐,问道:“大哥,阿乐,我见这飞鹰塔,连一扇门都没有,却不知这扇木门,你们是从哪里扛来的?”
吴最乐笑道:“是从山下路旁一间无人居住的破房子扛上山来的。”
鱼哄仙笑道:“幸好你们有这个远见,扛来了这块门板,否则的话,阿乐想必已经被打成马蜂窝了。”
吴最乐道:“我本来也没打算扛一块门板跑路,是大哥叫我在这门板上挖了几个洞,再扛上山来。”
鱼哄仙向杜沉非翘了翘大拇指,称赞道:“大哥之远见卓识,小弟深感佩服。”
这时,第一翻墙说道:“老鱼,昨天夜里,你和大哥打赌,究竟是范厕生干倒师愚山,还是师愚山打倒范厕生?如今,请问是谁赢了啊?”
鱼哄仙一听说这话,连连摇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没有看见,你也没有看见。所以,这事已完完全全成了一桩无头公案。懒得再提!懒得再提!”
第一翻墙大笑道:“老鱼,俗话说,愿赌服输,耍赖是猪。这事,大哥和阿乐都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你不会还有耍赖的打算吧?”
鱼哄仙笑骂道:“你才是猪。反正我是既没有看见,也没有听见。”
第一翻墙看着吴最乐,笑道:“阿乐,你说说看,范厕生和师愚山,究竟是谁打倒了谁?”
吴最乐听了这话,揉着眼睛,连连摇头道:“我今天起得实在有点早,头脑迷糊,好像也没有看清是范厕生打倒了师愚山,还是师愚山打倒了范厕生?”
第一翻墙听了,笑道:“好!好!算你们狠!算你们狠!”
杜沉非听了这几个人的话,大笑,问道:“老鱼,阿乐,你们说这范厕生和师愚山这两个人,从这里逃走,会不会死?”
鱼哄仙想了想,道:“我看,他们都死定了。”
杜沉非问道:“怎么见得他们都死定了?”
鱼哄仙道:“这师愚山是暗器名家,威震江湖,暗器上的剧毒,一击致命,江湖中人,很少有人敢去惹他,范厕生中了他的暗器,那简直是吃了砒霜再上吊,必死无疑!”
杜沉非又问道:“那师愚山呢?他又会不会死?”
这时,吴最乐笑道:“这师愚山嘛!被我打中两枪,只怕也是凶多吉少。”
鱼哄仙问道:“那你为什么不索性多放他一枪,当场结果这师愚山性命,岂不痛快得多?”
吴最乐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怎奈我没有子弹了。”
鱼哄仙瞪圆双眼,问道:“你现在就没有子弹了?”
吴最乐道:“对啊!今天,我就打算去袁州城中,找个铁匠铺,弄点子弹来使用。”
鱼哄仙道:“你一定要尽快去准备些子弹,以防万一。”
吴最乐点了点头。
这时,杜沉非拍了拍第一翻墙的肩膀,笑道:“你看!要想让这老鱼和阿乐承认,是师愚山打倒了范厕生,就应该这样问。”
第一翻墙听了这话,指着鱼哄仙与吴最乐,大笑道:“哈哈!果然如此!你们这两个老赖,既看清了,也听清了,是师愚山打倒了范厕生。这可是你们自己承认的,怪不得我。恭喜发财!恭喜发财!银子拿来!”
鱼哄仙怪笑道:“卧槽!一不小心,就这样掉沟里了!算你们狠!”
杜沉非现在也很有些得意地说道:“赢,实在是一件相当愉快的事!”
第一翻墙也说道:“比赢更愉快的事,那就是赢钱。”
鱼哄仙笑道:“我虽然是输了一点小钱,但心情也好得很!在这样一个时候,我认为,没有什么比去‘先生和小姐走过的地方’撮一顿海鲜,更能表达我此刻的心情。”
杜沉非笑道:“好!好!老鱼言之有理,那地方的海鲜,很新鲜,味道也很不错。”
鱼哄仙道:“那我们现在就去?”
杜沉非道:“我们又不是来游山玩水的,此时不去,更待何时?”
鱼哄仙立刻挥了挥手,道:“好!走!”
于是,杜沉非和鱼哄仙领头,第一翻墙背起那装满了钞票得麻袋,吴最乐背着那装着银两的包袱、提着那一杆迅雷三管火枪,四个人就走下这飞鹰塔,向郭公山下而去。
春风得意马蹄疾。
现在,他们虽然都没有骑马,但心情都很好。
心情好的时候,走路也比平时要快得多。
用不了多久,他们就已经来到了这郭公山的半山腰。
这半山腰,有一片松树林。
这个时候,这地上铺满了掉落的松针。人走在上面,就如同踩踏在地毯上一般,松松软软。
只要穿过这一片松树林,就可以看到山下那弯弯曲曲的大路,也可以看到那一幢被吴最乐卸掉了门板的房屋。
这片松树林很小,像他们这样身强体壮的四个年轻人,要走过这一片松树林,本来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
然而,在这个时候,他们若想走过这一片松树林,却并不是一件容易事。
因为当他们刚刚走入这一片松树林时,忽然就从树林中走出来八个人。
这八个人,是八个黑衣劲装、黑巾蒙面的人。
这八个蒙面人身材有高有矮,手里各提刀剑。
他们行动的速度也很快!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已经将杜沉非和鱼哄仙等四人包围了起来。
杜沉非将自己的刀拔了出来,提在手里。
这八个蒙面人在看着杜沉非等四个人。
杜沉非等人也在看着这八个蒙面人。
过了很久,这八个蒙面人中一个看起来瘦小枯干如同猴子、手里提着一条铁棍的人忽然站了出来,拍着手,笑嘻嘻地说道:“各位!早上好啊!欢迎光临花果山。”
杜沉非盯着这个蒙面人,看了很久,才很有些奇怪地问道:“花果山?你说这里是花果山?”
那瘦猴子般的蒙面人道:“对啊!这里正是花果山。”
杜沉非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那瘦猴子般的蒙面人大笑着说道:“这里既然是花果山,那我当然就是孙悟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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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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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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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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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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