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这人是他之前发兵与乌斯藏人作战时活下来的那些乌斯藏士兵中的一人,燕明思忖,要么,此人就是一直密切地关注着他的动向。
他很想知道开口说话的这个人是谁,然而他被高大的乌斯藏汉子挡得结结实实,一点身影都没有漏出来。
而其余那几个汉子,在听了背后那人的命令后,便面色不善地齐齐朝着燕明冲来!
燕明暗暗咬了一下嘴唇,心说真是麻烦,看来也只有先把这些碍事的大家伙都杀了,才能抓住背后之人,以解他心中之惑。
这些人想必都是这个部族的精锐,然而燕明也不是吃素的,对付全部是十分吃力,但倘若逐一击破,还不成问题。
燕明灵活地躲开迎面劈来的一刀,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那一刀……在身法上有一点点像《昆仑刀法》的第一式。
很快,在交手数会合后,燕明察觉出,面前这些大汉,似乎所学都是同一种武学。
而且这种武学和《昆仑刀法》有些相似,虽然并不是同宗,但多少有些模仿之意。
再结合燕明记忆中《昆仑刀法》是从南乌斯藏缴获而来,他心中便有了猜测,想必是《昆仑刀法》起初在南乌斯藏流传,因为这本武学太挑人,乌斯藏人捉摸不透,但又不舍得就此放弃,于是生啃下来一些东西,编成了一套近似的武学。xǐυmь.℃òm
就像是拓跋鸿学的那种一样。
既然是模仿《昆仑刀法》,那燕明想要摸出其中规律可就轻松许多,他便开始留意起壮汉们的舞刀动作和身形,并且有意逼迫他们使出浑身解数。
果然不出燕明所料,这些人所学的刀法仿作,最多不过是模仿到了原武学秘籍的第五式,因为是模仿之作,即使再反复修整,也没有悟到原作中始末贯一的精髓,根本发挥不出原刀法第五式那种威力。
反而是近似的身法,倒是给了燕明绝佳的突破口。
燕明如同有预知之术一般,能够大致预判出汉子们的下一步动作,尔后顺势化解,躲开他们的围攻。
几个壮汉也是配合得很好,不露给燕明一点破绽。
这四五个人齐齐去围攻燕明,双方各凭优势,短时间内谁也没有占到上风。
突然一声爆鸣,燕明似心有灵犀,在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之前,身体已经麻利地往旁边一闪,一枚银针擦着燕明的身体飞掠而去!
燕明的心猛地一提,而这时,那五个壮汉的刀锋接踵而至!
突然一声暴喝!
紧接着,一柄长剑破空而来,带着一个壮汉往后射去,狠狠地将其钉在地上!
燕明一回头,就看见柳空绿提着一个壮汉的头,手中还保持着投掷的姿势,那飞剑正是从他手中甩出!
燕明唇角勾了一下,一挺腰坐回马上,伸手转动长刀,瞅准时机,一刀斩断一个壮汉的手腕!
伴随着惨叫声,那只手掌连带着紧握的弯刀,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度,落在草地里。
壮汉手上的断面血流如注,如喷泉般将近处的几人都给喷上一身鲜血!
“殿下,我的剑!”
燕明趁着这档子空档,一夹马腹,俯身飞快地拔出地上壮汉胸膛钉死的长剑,反手抛给柳空绿!
柳空绿稳稳地接住,一扬马鞭,策马来到燕明的身旁。
眼见突然之间已经掉了三人,剩下还能动弹的三人都有些被吓住,而柳空绿已经嫌弃地擦了擦长剑上沾着的草叶和土灰,抬起头用猛虎一般的眼神盯着他们。
“当心,后面那人会用暗器。”燕明在柳空绿身侧低声提醒道。
柳空绿像老鹰罩住雏鸟那样将燕明护在宽阔的背后,死死盯着敌人的同时,手上慢慢地举起了剑。
骤然,他一夹马腹,猛地冲上去!
那三人全然没想到柳空绿面对三方夹击竟然还做如此选择,急忙就使出全身武学本领,打算从正、左右三面包抄柳空绿。
哪知道其中一人刚绕到柳空绿的左侧,就有一道破空之声骤然长鸣,紧接着,那壮汉便眼睁睁地看着有一道银色疾影从燕明的袖中爆射而来!
他为了躲避这一箭,蓦地乱了阵脚,慌慌张张地退远数步,而他正面的同伙也因为他这一攻位的缺失,被柳空绿毫不留情地砍去头颅!
眼见仅剩下两人。
柳空绿朝燕明灿烂一笑,伸手用手腕擦了擦沾了半张脸的鲜血。
“殿下,左边的归您,右边的归我!”
燕明被他这傲然的态度打动,随即也扬起笑容:“好!”
他抖了抖长刀,回想了一下刀法中第五式的内容,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轻易地将眼前的壮汉限制!
壮汉本来对这个看着瘦不拉几的宁国青年一脸鄙夷,丝毫不将他放在眼里,也不晓得为何会是这样的瘦猴来指挥作战,然而此时此刻从这具身体里迸发出强大的力量,以及犹如游蛇一般的灵敏,竟然让他有一种被层层锁链裹挟的束缚之感。
他如同置身一处毫无遮掩的平原,什么把戏什么想法仿佛都被眼前这个除了长相一无是处的青年洞察了。
他越打下去,越发觉不对,眼前这小子究竟是什么怪物,竟然能预判到他接下来的动作?
莫非这小子有如神助不成?
这么一想,壮汉一下就乱了心神,他和燕明交手这数百下间,余光瞟见自己部族的士兵们已经被绞杀得差不多,宁国的军队正往这边涌来……
他心慌意乱,动作一乱!
大家能在战场上活到现在,都不是什么半吊子,仅仅是这一瞬的事,燕明已经抓住了破绽,反手就是一刀!
此刻壮汉再想以刀回防已经来不及,他情急之下,竟然犯了致命的错误,径直用手去接!
锋利的刀刃毫无阻碍地将他的五指齐齐切断!
俗话说十指连心,壮汉被这剧痛激得惨叫一声,腾然坠下马去!
燕明不是毫无理由就对敌人心软的人,他立即策马,将在地上蠕动哀嚎的壮汉一击毙命!
与此同时,他也感觉到一阵凉风逼近!
又是这招!
燕明绝不容许自己在一条阴沟里翻两次船,他手腕灵巧地一动,长刀顿时擦着面庞一档,那银针“叮”地一声装在刀面上!
燕明手臂一转,将刀往下一抖,随即冷冷地看向偷袭者。
这个人容貌不俗,看着也是青壮,但是嗓子却苍老无比,如同深渊中以孩童为食的恐怖树精。
燕明皱了皱眉头,他确信自己从未见过此人。
那人看着燕明,眼里却满是仇恨。
他深知自己已经难以逃走,于是干脆将全部的银针都往燕明的方向抛去!
呵,若不是氛围不允许,燕明只想惊叹一声,什么叫暴雨梨花针的异世再就业啊!
燕明觉得自己仅有的一点幽默感都被这密密麻麻的针雨吓出来了,这是何等的疯子,简直是想将他扎成筛子!
这要是被扎了,以后洗澡都得漏成筛子吧?
燕明一面想,一面挥舞着长刀,将银针噼里啪啦地斩断。
这时候,他便能感慨“春之莅临”这第二式是多么的可贵。
真是习武之人全方位的防御招式啊。
毕竟银针太多,他护不住战马,于是飞快地一跃而下,一面劈砍,一面朝没有被殃及的地方跃去!
他刚跳出这杀招,用余光瞥了一眼原先的位置,就看见战马已经浑身抽搐倒地,眼睛在这么短短的片刻就已经发白。
可见银针上是涂了剧毒的。
另一侧,那青壮眼见燕明竟然幸免于难,顿时大感不妙,转身就想跑,被策马而来的柳空绿一把扯住衣襟提起来,扔在地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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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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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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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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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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