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无时间举行大婚,因为边境连连战火,楚晏帝国的大军步步紧逼,突破数城,势如破竹。
“陛下,楚晏大军如此凶猛,老臣以为该求和。”
“陈大人怎可如此?若此时不战,岂不是说明我暄旭帝国怕了那楚晏不成?如今就要给他们迎头痛击。”
“战?用什么战?”先前的陈大人怒吼着,“楚晏三处出兵攻打我暄旭帝国,该顾哪边?”
“陈大人,你这话可就不对了,陛下自有定夺何须我等在这里乱出主意?”李宏然慢条斯理的说着,这位老国丈自从攻打完涤族之后,在朝上一直是当个摆设,再也没有为朝廷献过一条计策。
薛羽皓坐在龙位之上,垂眸听着殿下众大臣的针锋相对,一边主和一边主战,更有像李宏然一样置身事外之人。
听着他们的吵吵闹闹,心里冷笑不已,这就是大臣,这就是朝堂。
“众卿。”薛羽皓慢悠悠的开口。
皇帝说话,谁还敢再出声,刚才争论不休的众大臣全都闭嘴,恭敬的站立。
“我暄旭帝国会无人吗?”冷冷的扔下这么一句话,薛羽皓起身,不等宫人宣布退朝就已经大步离开了朝堂。
留下一干大臣面色各异。
薛羽皓的这句话意思再明显不过,战!
皇帝都走了,这些大臣留在这里也无用,三三两两的离开,唯有李宏然静静的看了一眼薛羽皓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的转身。
下了朝的薛羽皓并没有回到御书房,而是直奔南宫芯钰所在的地方,还没有进院门就听见里面传出来的欢畅笑声。
心情也不由自主的跟着好了起来,唇角扬起,快步走了进去。
树影之间,正看到南宫芯钰笑闹的身影,被朝中事情弄得郁闷的心情也飞扬起来,刚要过去,却发现一道身影扑了过去,将那个快乐的人抱个满怀。
上扬的唇角,顿时僵住,薛羽皓眉头微皱,目光转冷,大步重重的踩过去,走向那两个抱做一团的人。
“芯钰。”压抑着怒火的声音听起来分外的低沉,自然也让人无法忽视。
“皇上,你来了?”南宫芯钰转头,对着他欢快的笑,丝毫没有觉得自己跟一个男人抱在一起有什么不妥。
薛羽皓笑着点头,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在了薛羽祥环住南宫芯钰腰身的手臂上:“小九也在。”
“皇上……”薛羽祥被薛羽皓看得浑身都不自在,有一种本能的恐惧。
小动物受到惊吓之后,直觉的会去寻找让他安心的地方,所以薛羽祥的反应就是不停的往南宫芯钰的怀里钻。
“皇上!”南宫芯钰眉头一皱,不满的叫道。
没看到小九害怕吗?这个薛羽皓干什么还一个劲儿的瞪着小九?
“芯钰,朕决定要大婚。”薛羽皓终于将目光从薛羽祥的身上收回来,落在南宫芯钰的脸上。
“大婚?”南宫芯钰一愣,傻傻的反问,“为什么?”
“现在边境吃紧,皇位交替,急需一件喜事来让百姓安心。”薛羽皓说的是煞有其事。
却听得南宫芯钰一头的黑线,这个也是理由?
牵强成这样也敢说出来,薛羽皓,你强!
“皇上不用守孝了吗?”南宫芯钰随便的扯过一个再正当不过的理由。
“热孝。”薛羽皓短短的两个字就堵住了南宫芯钰的嘴。
看着颓然叹气的南宫芯钰,薛羽皓往前走了一步,逼问着:“怎么,芯钰不同意?”
“没有。”南宫芯钰在心里狠狠的鄙视薛羽皓一百遍,无耻啊无耻!
“毕竟先帝刚刚驾崩,大婚恐怕没有平日隆重,我想芯钰不会介意的对吧?”与其说薛羽皓是在询问还不如说是通知。
“不介意。”南宫芯钰点了点头,“皇上若是没事,我想先回房间休息。”
“好。”薛羽皓点头,对着南宫芯钰温柔的轻笑,“小九也累了。来人,送九殿下回去。”
立刻有宫人上前,要扶着薛羽祥离开。
薛羽祥害怕的拉住南宫芯钰,怎么都不肯走。
南宫芯钰只好轻声的哄着,这才让薛羽祥安心离开。她就要转身离开的时候,薛羽皓突然出声:“芯钰,小九很黏你。”
“因为他很小。”南宫芯钰并没有回头,只是指出一个事实,他的智力确实很小。
“芯钰,日后母仪天下,就要有所顾忌了。”薛羽皓“好心”的提点了一句,看着南宫芯钰脚步不停的离开。
望着南宫芯钰的背影,薛羽皓微微的皱眉,他刚才为什么心里会不痛快?
尤其是看到薛羽祥抱着南宫芯钰两个人笑得那么开心的样子,他的心里就像是堵了一团乱糟糟的棉花。
没有任何的考虑直接就决定大婚的事情。
他的东西,他都不会让别人染指,皇位以及--南宫芯钰。
薛羽祥被送了回去,等到屋中无人的时候,脸上慢慢的浮现出冰冷的笑意。
很好,薛羽皓这个皇帝是当腻了,敢跟他过不去,以为南宫芯钰是他薛羽皓的所有物吗?
敢逼迫芯钰,敢威胁她,真是找死。
目光一转,嗜血冷光乍然浮现,这个冬季似乎不会太平。
南宫芯钰可没有薛羽祥这样奇怪的反应,回去之后该吃吃该睡睡,完全没有把要大婚的事情当回事。
三个人见面,除了源头南宫芯钰,另外两个男人全都焦躁烦忧。
御书房内,面对着堆积如山的奏折却无心批阅,薛羽皓满脑子都是刚才所见的景象。
薛羽祥和南宫芯钰那么亲密的抱在一起,两个人脸上的笑容是一样的灿烂,看起来都是如此的纯真无邪,两个人、两个人……
薛羽皓愤愤的一拍桌子,纵然他不想承认,也无法否决,那两个人看起来是那么的相配。
“陛下,前方传来战报。”宫人入内禀报,打断了薛羽皓的思绪。
接过战报,薛羽皓脸上的阴霾立刻被驱散,大笑一声:“好,真是太好了。”
南方捷报,易颀容击退楚晏帝国大获全胜,班师回朝。
这在饱受战乱之忧的时候,无异于是天大的喜事。
等到易颀容率领大军浩浩荡荡回到国都,自然是百姓夹道欢迎,热闹非凡。
易颀容骑着战马随着大军慢慢的行走在宽阔的大街上,耳边传来阵阵百姓的欢呼。
“是易将军啊,真的是易将军啊!”
“好年轻啊,真不敢相信。”
“年轻怎么了?就是这么年轻已经撑起暄旭帝国了。只要有易将军,我暄旭帝国必然无事。”
嘈杂传入耳中,易颀容假装的没有听到。
那些东西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现在是暄旭帝国的将军,常胜将军,支撑起暄旭帝国的将军。
宫外,皇帝早已带着大臣等候,这已经是皇家对待臣子最高的礼节。
易颀容远远的下马,快走几步,跪倒在地,在百姓与百官面前做足了君臣之礼。
君臣尽欢,簇拥着回到皇宫。
凯旋而归,自然是要大摆筵席。
歌舞升平,洗去了边疆的血腥。
龙座之边,薛羽皓轻轻的对着易颀容淡笑耳语:“朕将大婚,恐楚晏帝国作乱。”
一句话让易颀容执杯的手顿了顿,垂眸敛目:“臣恐怕无法参加陛下大婚,请缨出战。”
“爱卿辛苦。”薛羽皓微微的勾起唇角,十分满意这个答案。
“臣之荣幸。”易颀容低头,慢慢的饮尽杯中酒,“微臣不胜酒力,告退。”
薛羽皓轻轻摆手,看着易颀容无声离开,没有惊动任何人,同时对着身边的宫人吩咐:“易将军入宫,不要阻拦他的行踪。”
“是。”宫人领命下去吩咐。
薛羽皓低头,看着杯中的美酒荡起幽幽烛光,以及映出他的笑眼,一切都很顺利不是吗?
“易将军?”易颀容才走到门口,就看到南宫炤诧异的站在门口,不解的望着他。
“我来看看芯钰。”易颀容平静的说着,他现在已经不会去跟南宫芯钰吵了,尤其是经常见不到她的情况下。
南宫炤看了看易颀容,点头,推开房门:“小姐,易将军来了。”
“易颀容?”南宫芯钰好奇的看了过来,“你不是在前殿吃庆功宴吗?”
“想来看看你。”易颀容看着慵懒的南宫芯钰,心里淡淡的一痛,只是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慢慢的走了过去坐下,“我听陛下说,你们要大婚了。”
“嗯,据说是。”南宫芯钰点了点头,根本就没有作为当事人的自觉,仿佛是在说着别人的事情。
良久之后,易颀容只是说出最简单的两个字,道贺:“恭喜。”
“谢谢。”南宫芯钰没心没肺的笑着,小手一张伸到易颀容面前,“有没有礼物啊?”
看着眼前白皙的小手,易颀容微垂的眼眸暗了暗,努力的让自己不显露出来任何异常:“今天没有带,日后补上可好?”
“好,我等着。”南宫芯钰笑眯眯的点头,看着易颀容起身,惊讶的问道,“你不再坐一会儿了?”
“你希望我坐一会儿?”易颀容面露惊喜之色的瞅着南宫芯钰,以前他们在一起每次都是针锋相对的斗嘴。
这还是南宫芯钰第一次留他多坐一会儿。
“因为你今天不讨厌。”南宫芯钰笑呵呵的说着,“我最讨厌别人管东管西的。”
易颀容灿亮的眼眸瞬间暗淡下去:“我知道了,芯钰,以前的事情,我……”后面的话易颀容并没有说出来,只是慢慢的转身,“我先走了。”
“嗯,慢点。”南宫芯钰目送着易颀容离开,目光变得深邃起来。
“炤。”南宫芯钰低声唤道。
“小姐。”
“联络紫玉曜,随时配合我的行动。”南宫芯钰静静的说道。
“是。”南宫炤没有丝毫意义的点头。
“还有……”南宫芯钰看向南宫炤,“你自己要小心。”
“是。”
第一次对决开始了吗?
她很期待。
皇帝大婚所有的礼节仪式自然是不会免除,只是隆重少了几分。
热闹的婚礼举行了一天,南宫芯钰就感觉自己好像是一个布偶,任由人家摆布,跪倒起来起来跪倒,最后已经昏头转向,分不清楚哪里是哪里。
终于她快要崩溃的时候,被宫人送入新房,坐在榻上,这才长出一口气。
再不结束她就要疯了,这哪是结婚,简直就是受罪。
隔着喜帕,瞄着自己的绣鞋,南宫芯钰轻轻的唤着:“炤,我饿了。”
“皇后娘娘,现在还不可以进食。”陌生的女声响起,让南宫芯钰身体一僵。琇書網
“我要炤。”南宫芯钰伸手要去掀喜帕,纤细的手腕立刻被人握住。
“皇后娘娘不可!”宫女力量很大,一把抓住之后,任由南宫芯钰怎么挣扎都没有办法挣脱。
“我不喜欢你!”南宫芯钰气恼的叫着。
“娘娘息怒,请静候陛下。”宫女的声音不卑不亢,在确定南宫芯钰不会乱动之后,这才放开手,退到一旁。
南宫芯钰不满的坐着,静静的等着薛羽皓的到来。
等到她都快要睡着,薛羽皓才回来,又是一堆的吉祥话,又是一堆乱七八糟的礼节,人才退了出去,还了一室安静给他们。
喜帕已经被揭下,南宫芯钰动了动自己僵直的脖子,不满的嘟哝着:“好累。”
“芯钰,今天我们大婚高兴吗?”薛羽皓坐到南宫芯钰的一旁,看着眼前的人儿,精致的妆容勾勒出她美丽的容貌。
在烛光下是那样的美,让他心里感觉很舒服。
“怎么了,芯钰?”薛羽皓看着南宫芯钰不停的左看右瞧,不解的皱眉问道。
“炤呢?”南宫芯钰根本就无视薛羽皓阴沉的脸色,兀自的说着。
薛羽皓轻轻的握拳,尽力的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你找他做什么?”
“当然是睡觉了。没有炤,我晚上睡不着。”南宫芯钰说完,眼角余光正好瞟到薛羽皓瞬间阴沉的脸色。
“你就这么离不开他?”薛羽皓额头青筋突突的跳着,现在恨不得去杀了南宫炤。
南宫芯钰终于用正眼去看薛羽皓了,奇怪的问着:“你怎么了?不高兴吗?”
一句话气得薛羽皓差点没吐血。
在他大婚的日子,自己的娘子竟然对另外一个男人念念不忘,这是什么意思?
“南宫芯钰。”薛羽皓双手猛的抓住南宫芯钰的双肩,“你知道不知道今晚是什么日子?你是我的皇后,嘴里为什么要念念不忘另外一个男人?”
“有什么问题?”南宫芯钰歪着头,根本就没体会到薛羽皓的苦闷,“我现在还在想小九、易颀容呢。”
易颀容。
乍然听到这个名字,薛羽皓微微的皱眉,本来想对南宫芯钰用强的,但是这个时候,他还需要易颀容,还不能伤了南宫芯钰。
薛羽皓起身,对着南宫芯钰说道:“今晚你是不可能见到他们了,明日再说,累了一天,先休息吧。”
“哦。”南宫芯钰点了点头,看着薛羽皓重重踩地离开,将灯吹熄,和衣躺下。
以为大婚了就能困住她吗?
把所有的赌注都押在一个地方,那么就注定了薛羽皓的失败。
一年的是将让易颀容撑起暄旭帝国的半壁江山,同时也宣告了薛羽皓的失策。
作为一个帝王,薛羽皓还远远不够。
本来还做好打算,让薛羽皓日后如何不碰她的南宫芯钰,完全没有想到,她准备的东西完全都没有用。
因为两国的战事突然的进入到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
楚晏帝国全力进攻暄旭帝国,全国不停的征兵,战事呈现激烈的胶着战。
这样的情况,根本就让薛羽皓无法去想自己刚刚大婚的皇后,全心全意的扑在国事上。
这样胶着的状态在一件事情之后,突然有了转机--易颀容战死!
转机对于楚晏帝国是好的,而对于暄旭帝国则是灭顶之灾。
易颀容在前线战死,军心一时大乱,竟然让楚晏帝国一口气连破三座城池,直逼暄旭帝国的国都。
“陛下,此时已经刻不容缓,要立刻派将挡住楚晏帝国,不然的话……”
“现在还可以派谁?”薛羽皓坐在龙位上看着那些大臣,除了易颀容之外,还有哪个人可以独当一面?
“陛下,其实还有一人可以……”说话的那位大臣偷偷的瞄了一眼李宏然。
他手下也握有兵权,而且他的儿子李子杰是一名虎将,只不过一直没有机会上战场罢了。
“李大人……”薛羽皓立刻反应过来,将希望寄托在李宏然的身上。
“陛下,微臣的逆子整日就知道吃喝玩乐,根本就不争气。近段时间更是玩乐成性,早就将武艺荒废。”李宏然慢悠悠的说着。
潜台词摆明就一句--让他儿子出征,没门。
被李宏然一口回绝回来,薛羽皓也无心早朝,退朝之后,还没有回到御书房就被太后传召过去。
“母后。”薛羽皓现在是头痛万分,根本就没有心情去想其他的事情。
“哀家会去与李宏然说。”太后看着自己累得面露憔悴的儿子心疼的说道。
“母后。”薛羽皓心里一暖,这冰冷皇宫里唯一对自己真心好的就只有自己的娘亲了。
“去吧,御书房还有很多奏折要批,不要耽误的国事。”太后爱怜的看着自己长大的孩子,出言让他离开。
她早就与自己的娘家决裂,但是为了自己的孩子,她不介意去求李家。
只不过,这伟大的母爱没有机会展现,因为,楚晏大军的进攻势如破竹锐不可当。
楚晏大军没有了易颀容的阻挡,一路上几乎可以说是畅行无阻,他们的将领用兵极其精妙,总是一击即中的攻开城池。
等到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楚晏的大军已经逼到了国都之外。
短短时间内的情况转变,弄得暄旭帝国的人全都还在云里雾里,若不是看到国都外的大军,还无法相信楚晏帝国已经打到这里来了。
开什么玩笑?堂堂一国竟然被逼到如此境地,难堪啊。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龙位上的薛羽皓气得大叫,他的暄旭帝国什么时候成了任由人来去自由的地方。
“陛下,楚晏帝国的侍者在外求见。”
一声传报救了众大臣。
薛羽皓抬头,看了看下面的人,冷声道:“传。”
楚晏帝国的侍者进来之后,将书信呈上,条件很简单,只要十五城,就退兵。
薛羽皓冷冷的在心底暗笑,看来楚晏帝国的人还是有自知之明,这次表面上看是楚晏大胜,其实楚晏的胜利还是有很多风险。
如此进入他暄旭帝国的重地,若是他不惜一切代价反击,两国顶多就是鱼死网破,谁都占不到半点好处。
如今他是处于下风,却也不是没有翻身的机会。
薛羽皓看了眼下面的李宏然,知道,若是自己答应这个条件想要翻身就只能靠着李宏然,若是不答应,现在就是大家硬碰硬。
权衡利弊,他的选择很简单。
“好。”薛羽皓的一句话,让下面的大臣全都惊讶的看了过去,唯有李宏然露出来得意的笑容。
哪个君王都不希望做亡国之君。
挣扎了这么久有什么用?还不是要乖乖的靠着他?
“拟旨……”薛羽皓才说出口,楚晏帝国的侍者突然打断,“陛下,且慢。”
薛羽皓眉头一皱,这个楚晏帝国的侍者胆子够大,纵然心里不满,面上还没有表现出来:“还有何问题?”
“我国觉得两国连年征战不是长久之计,和亲可以让两国百姓少一些战乱之苦。”楚晏侍者大大方方的说着。
薛羽皓压住心中怒火耐着性子问道:“和亲?不知道楚晏皇室看中了哪位公主?”
楚晏侍者扬起头一字一顿的说道:“南宫芯钰!”
此话一出,朝堂之上立刻响起无数的抽气声。
这哪里是和解,分明就是侮辱暄旭帝国,竟然要刚刚大婚不久的皇后去和亲,楚晏帝国欺人太甚。
根本就等不来皇帝的回答,因为薛羽皓早就拂袖而去。
堂堂一国之君,怎么会受如此侮辱。
匆匆回到后宫,薛羽皓脚步一转,直接往南宫芯钰的宫殿走去,从大婚之后就没有怎么相处过。
他是没有圆房,并不代表他可以将自己的皇后让出去。
“炤,来、来,吃颗糖,可甜了。”南宫芯钰捻着一颗糖,开心的直接放进南宫炤的嘴里。
南宫炤很自然的张口,含下。
“小姐,玩了这么久,累了吧。”南宫炤笑着问着南宫芯钰,手自自然然的伸出去,将南宫芯钰拉到自己的怀里,给她揉着肩。
南宫芯钰身体软软的靠在南宫炤的怀里,发出舒服的轻哼,双眼微微阖上,似睡非睡的假寐。
薛羽皓进来,将这个过程看了个满眼,并没有踏入,反倒是退了出去,随后招过一旁的宫人,冷声问道:“谁允许南宫炤进来的?”
这里可是后宫,怎么可以让男人随便入内?
宫人胆战心惊的跪倒在地,惶恐的回禀着:“是皇后娘娘。”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明知道是这样的答案,但是薛羽皓亲耳从宫人口中听到,心里的火腾地一下蹿了起来。
“大婚后。”宫人战战兢兢的回答着,根本就不敢抬头,生怕看到皇帝那全黑的脸。
“很好,很好。”薛羽皓冷笑着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敢情从大婚之后,他的皇后就日日玩乐,还跟一个男人不清不楚的在一起。
当他这个皇帝是什么?
明目张胆的给他红杏出墙,若不是今日楚晏侍者前来,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发现。
“不要告诉皇后,朕来过。”吩咐一句之后,薛羽皓大步离开。
在屏退了所有宫人的院中,南宫芯钰靠在南宫炤的怀里轻轻的笑:“走了?”
“嗯,而且很生气。”南宫炤不用看也知道薛羽皓的脸色是什么样的。
“生气?”南宫芯钰不屑轻笑,“道行太浅了。”
这样的小事就生气,日后他可怎么办呢?
“小姐,楚晏帝国为什么要小姐去和亲?”南宫炤在听到大殿上的消息时,也是吓了一跳,匆匆回来跟小姐商量。
南宫芯钰也是莫名其妙:“我好像没有那么出名吧。”
又不是绝色美人又不是大家闺秀,唯一值得炫耀的就是她的身份,南宫老王爷的嫡孙,当今暄旭帝国的皇后。
就算如此,和亲也用不到她吧。
“不知道。”南宫炤不解的摇头,“小姐有什么打算?”
难不成真的去和亲?
“和亲也不见得是什么坏事。”南宫芯钰狡黠一下,笑得南宫炤心里直发毛。
“小姐,虽然我不知道你又在算计什么,但是,你能不能注意一下自己的安全,不要把自己当做赌注。”南宫炤无奈的轻叹,伸手握住南宫芯钰的柔荑。
用力的紧了紧,他总是觉得小姐会随时消失,而他们谁都无法知道她的去处。
“不用担心,炤。无论暄旭帝国玩什么花样,事情都不会偏离我的计划。皇室欠我们的会全部还回来,绝对不会差一点。”南宫芯钰笑着说道,只是那笑意冰冷如寒。
南宫炤在心里无奈的轻叹,将南宫芯钰扶正,与他面对面,无比认真的看着她,一字一顿的说道:“我不担心小姐的计划,我担心的是小姐。”
南宫芯钰轻轻的笑,伸手揉乱了南宫炤的长发:“放心吧。”
南宫炤无语的叹息,他除了放心还能怎么样?
偏远宫殿内,薛羽祥冷笑连连的盯着眼前的影魅。
“主子,皇后要去和亲了。”影魅咬了咬唇,主子眼神冰冷,让她十分的恐惧,只是,她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心里十分的高兴。
只要南宫芯钰离开了,那么主子就不会再去在意那个人了。
“薛羽皓可答应了?”薛羽祥慢慢的问着,并没有去理会影魅的嫉妒表情。
“本来没有,但是后来答应了。”影魅幸灾乐祸的说道。
被自己的夫君抛弃,成为第一位和亲的皇后,这就是对南宫芯钰最好的惩罚。
“答应了?”薛羽祥惊愕的坐直身子,他还真没有想到薛羽皓会答应。
“主子要阻止吗?”影杀给了影魅一个警告的眼神之后,自动开口。
“阻止?”薛羽祥轻轻的笑,“不用。”
影杀面露疑惑,影魅却是惊喜交加,主子终于想通了吗?
“你们不用管她的事情了,我们的计划可以实行了。”薛羽祥笑着摆手,“你们下去吧。”
“是。”影杀影魅两个人怀着不同的心思,退下。
薛羽祥手扶着额头,摇头轻笑。
她又要玩什么?
似乎,南宫芯钰很乐在其中啊。
“陛下,请三思啊!”大殿之上,大臣跪了一地,真想不到陛下会答应让皇后和亲。
他们倒不是舍不得一个皇后,而是暄旭帝国丢不起这个人。
“三思?”薛羽皓坐在龙位上,盯着下面的大臣,“难道你们有办法将事情解决?”
一句话问得众大臣无言以对。
“皇后可同意?”不知道是谁,突然的问了这么一句。
如此幼稚的问题自然不会有人来回答他。
“传楚晏侍者。”在薛羽皓眼神示意下,宫人扬声叫道。
与楚晏侍者说完,楚晏侍者立刻表明,明日他们的将军将会前来亲自请皇后离开。
随着楚晏侍者的离开,有的大臣无奈的闭上双眼,耻辱啊。
“陛下,果然是识大体。”李宏然是朝堂上唯一一个赞同,并且笑到最后的人。
薛羽皓看了一眼李宏然不咸不淡的说着:“朕身为一国之君,自然以国事为重。”说完,退朝回后宫。
一时的借助李宏然的势力,日后等他坐稳帝位自然什么都不怕。
如今只能平衡势力,父皇说过,有的时候,皇帝是需要忍的。
就像父皇曾经也忍了南宫家那么多年,父皇可以做到,他一样可以。
“和亲?”南宫芯钰惊讶的瞪大双眼,不可思议的盯着薛羽皓,“你别开玩笑了,你知道和亲是什么意思吗?”
“朕当然知道。”薛羽皓盯着南宫芯钰脸上没有半分情绪起伏,“明日楚晏帝国的人回来接你,皇后今日好好休息,明日将会长途跋涉。”
“为什么?”南宫芯钰愣怔的抬头,问出自己的疑问。
“和亲,这是你唯一的价值。”薛羽皓声音冰冷,堪比严冬,一字一句诉尽无情。
“可是,皇后去和亲会被天下耻笑的……”
薛羽皓看着眼前人楚楚可怜,紧张绞着衣襟的样子,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情绪。
只是感觉涨涨的,堵在心口,让他的呼吸都不顺畅。
“这就是你的价值所在!”再也不想去看这个让他情绪不对的女人,扔下冰冷的话语,决绝转身。
他不想再看见这个人。
和亲、也好。
身为帝王,除了冷静是不能有任何其他情绪的,尤其是不稳定的情绪,只会让他失去正确的判断。
既然这次和亲可以挽救暄旭帝国,又能让他回归平静,那么何乐而不为呢?
不去理会那个身后“颓然”的南宫芯钰,薛羽皓大步的离开。
南宫芯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看了一眼身旁的南宫炤,突然做了一个鬼脸:“你说,暄旭帝国想不灭国都不可能,竟然让薛羽皓做皇帝。”
南宫炤无奈的翻个白眼,暗中腹诽着。
那是薛羽皓倒霉的遇到了小姐好吧。
“对了,我去看看小九,明日就要离开了。”南宫芯钰起身,往薛羽祥的宫殿走去。自然一路上做出失魂落魄的模样,怎么着也不能表现出来她无所谓吧。
“芯钰!”一见到南宫芯钰,薛羽祥立刻开心的扑了过去。
“小九啊,明天我可能要出宫一趟,出一趟远门。”南宫芯钰摸着薛羽祥的头,有些不舍的说道。
“芯钰要走吗?”薛羽祥小声的问着,微微的垂下了眼眸。
看着那漂亮的眼眸突然失去了神采,南宫芯钰心里一紧,握住他的手,轻轻的揉着:“小九,别难过好吗?”
“芯钰,可以不走吗?”薛羽祥并没有抬头,只是低声问着,很小声很小声的问,生怕声音大了就会得到他不想要的答案。
“小九,不要生气好吗?”南宫芯钰轻声的哄着。
“我知道了。”薛羽祥重重的点头,“芯钰,要好好的,要记得来看我。”
“嗯,一定。”南宫芯钰与薛羽祥最后又玩了一会儿,这才离开。
迈出薛羽祥的院子时,南宫芯钰站住,回头,久久的凝视着老旧的院门。这个院落在皇宫之中仅比冷宫好上一点,算不上破旧,但也十分的萧条。
里面的东西,根本即配不上一个皇子的身份,可是,这么多年来,没有人为这里说上一句话。
薛羽祥就在这里住了十几年,和一个老宫女相依为命。
“小姐,怎么了?”南宫炤在旁边轻轻的问着,这里是没有什么宫人,但是远处可是有暗卫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小九……”南宫芯钰轻声的呢喃着,目光深沉似潭,一眼望不到底。
“小姐在担心九殿下吗?”南宫炤揣摩着南宫芯钰的心意,“要不派两个人去盯一下吧。”
宫中虽然没有大量他们的人,但是弄几个宫人来照顾一下薛羽祥的生活还不成问题。
南宫芯钰轻轻一笑转身离开:“不用,小九会生活得很好。”
厄?
南宫炤不解的追了过去,看着小姐,现在在宫中行走随时可以遇到宫人侍卫,自然不方便发问。
不然的话,他真想问问小姐,什么叫九殿下会过得很好。
一个痴傻殿下会有好日子吗?
次日,南宫芯钰盛装出现在朝堂之上,朝堂上的众多大臣一个个全都别过脸去,谁都不想去看这么屈辱的一幕。
薛羽皓看着南宫芯钰,有一瞬间的出神。
她平日里从来都不用脂粉,只有在大婚的时候才见她用过,今日是第二次,想不到自此后就再也见不到了。
这个女人,从小的时候,他就知道要去拉拢她,因为她是南宫清的女儿。
说实话,跟她在一起的日子真的很开心,因为在她那里没有了宫中的勾心斗角。每每见到她天真的笑容,他的心也轻松不少。
甚至,有一段时间他是期盼与她见面的。
今日,就将是永别了吗?
正想着,宫人突然高声叫着楚晏帝国的将军到了。
一听到这个,薛羽皓立刻收敛心神,凝聚目光往殿下看了过去。就是这个人,就是他带领着楚晏的大军一路踏上他的国土,如入无人之境的直逼他的国都。
他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
一个男子身着亮银铠甲,稳稳的走入大殿。精致的铠甲服帖在他的身上,从来就没有人能把坚硬的铠甲穿得如此合身,只显霸气却无累赘感觉。
“陛下,皇后可以启程了。”来人走到大殿中央,并没有行礼,而是直直的迎视着龙位上的薛羽皓。
年轻又俊朗的面容就在阳光下肆意的张狂着,在一瞬间将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吸引过去。
这样的张狂却一点都不让人感觉到反感,仿佛这种张狂本就属于他,他就是那个应该睥睨天下肆意张狂之人。
眉毛轻挑,似是对什么都没有放在眼里,明明没有笑,唇角却在自然的上扬,仿佛是嘲弄世俗之人。
很干净的长相,偏偏一点都不文弱。
那久经沙场自然而然带出来的血煞之气,让人不敢靠近。
“皇后,此去山高水远,保重。”薛羽皓转头看向南宫芯钰,莫名的,有些舍不得这个人儿离开。
纵然她不识礼法,却有着最自然的单纯。
南宫芯钰起身,身上华贵的衣裙铺展开来,好似尊贵的牡丹乍然绽放。
“皇上有心。”南宫芯钰淡淡的看了一眼薛羽皓,并没有责怪的意思。
可是,最先错开眼眸的却是他,摆了摆手,轻轻的说道:“去吧。”
南宫芯钰缓步走下高台,衣裙款款摇摆,拖沓到地。
殿下那楚晏将军目光一眨不眨的看着南宫芯钰的靠近。
到了那人面前,南宫芯钰站定,望着他的眼眸,声音淡淡的说道:“走吧。”
“等一下,他是怎么回事?”银甲将军目光一转,落到了南宫炤的身上,眼中似有不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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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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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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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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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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