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那些宾客们听着这一声呼喝,都惊慌失措起来。
好好的一个礼堂,里面的人乱成了一锅粥。
而楚景辉早在听到索图的那一声喊叫之时,就已经从原来坐着的地方下来了,被迎面而上的索图给扶了一个正着。
索图拽着楚景辉的手臂,将他往边上一带,仓惶间听得一声利器入木之声传来。
他回过头去一看,那把原先楚景辉所坐的椅子背上,有一枚浑身上下散发着诡异光芒的飞镖,正牢牢地钉在那上头。
而镖尾还在轻颤不已。
“皇上,您没事吧?”
索图关切地问了一声,目光当下就投向了这飞镖所掷来的方向,那里,已经空无一人。
“快,快去追查,绝不能让刺客给跑了!”
随着索图的一声令下,周围早已经有数道黑影,冲了出去。
而那些前来参加喜宴的宾客,想来也是没有料到,居然会在这种大喜的日子里,碰上刺客行凶。
他们惶惶不已,纷纷用惊惧的目光互相打量着,然后又齐刷刷地跪俯在了楚景辉的跟前。
因为今日乃是北凉纳真公主与定国侯世子喜结连理的日子,又加上皇上亲临,这前来参加喜宴的宾客都是经过了严格盘查的。
那这刺客,是从哪冒出来的?
只有两种可能。
其一,是这刺客一直就隐身于定国侯府中,看到楚景辉出现就痛下杀手。
其二,这个刺客是混在宾客之中一道进来的。
而现在,谁也没法说清,这个刺客的来历,故而,这些人全都跪在庭中,等候着皇上的发落。
楚景辉坐在上头,目光一一地从跪着的那些人身上扫过。
“众爱卿,此事是否与你们有关,此时尚不得知,然,你们该如何自证清白?”
“皇上,臣等所携眷属亦在此中,只要如今的人数与此前在宾客簿上所记之数吻合,可洗嫌疑。”
有人在底下回道。
楚景辉颔首:“此倒不失为一个法子。”
楚景辉转身看向索图道:“定国侯府那头,所有的出路都已经封了么?”
“回皇上的话,在未查明此事之前,任何人不得离开这个院子。不过……”
“不过什么?”
“臣方才进来之时,还闻到了一股异样的味道,然现在,却是没有了。”
索图细想了一番,道。
“异样味道?难不成是那刺客身上所携之物?”
“没错,不过,那会是何物?”
索图正在沉思,却听得前头有人大叫一声:“火,着火了!”
他倏地抬头,正瞧见跪在地上的一人身上衣物无端起了火。
随着他的这一声惊叫之声陆续又有两个人的身上也开始冒起了青烟。
索图目色一沉,当下将楚景辉挡在自己的身后。
“皇上,此地不宜久留,容臣现在就护您回宫!”
楚景辉沉声道:“传朕口谕,关闭四处城门,所有人在此之前不得出城!”
“增派人手,四处巡逻,一旦发现可疑之人,当场拿下!”
“是!”
索图立马便将此令传达,城中百姓不知发生了何事,但看城中戒备森严,便知定有大事发生在,故而纷纷闭门落户。
一时间,寻常热闹非凡的京城街头,当下门可罗雀。
……
而与此同时,因养伤而未能前往定国侯府的杨清听得外面传来的消息,却是眉头紧锁。
他反反复复地在屋子里头转来转去,口中却是自语道:“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如今这城里之人不得出城,又是忙于全力追查这刺客一事,那京郊那头,岂不是又要被忽视?”
杨清的脚步一停,他看向江之洲:“你确认是把京郊之事告知于索图了?”
“这是自然,而且据我所知,当时他也因是对那道观起了疑心想报于皇上知晓,以便定夺,可谁知此时竟会出此等之事。”
江之洲对杨清道:“我想这索侍卫只是一时被乱了心神,待到他回过神来之时,便能想到这其中的蹊跷之处!”
杨清却是长叹一声:“但愿此去,还能来得及。”
“那头由不二带着人盯着,想来是出不了多大的岔子。”江之洲宽慰道。
杨清却仍然摇了摇头道:“此番我等对上的是魏思忠苦心经营了十数年的精锐,我是怕以不二的本事,可能会吃亏。”
正说话间,魅影便出现在了杨清的面前:“主子,道观里头原本还有些动静,现在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属下担心,照此下去,那些人会不会已经通过秘道潜逃?”
杨清道:“如今外头兵荒马乱,想来要再给索侍卫递消息恐怕会是难上加难。”琇書網
“既然这道观建在半山腰,即便是有秘道,这出口定然也不会离山脚过远。”
“吩咐下去,让兄弟们分成数支队伍,密切关注山脚动静,一有风吹草动,随时来报。但,切莫打草惊蛇!”
“是!”魅影应了一声,一转身,便是失去了踪影。
“眼下朝廷对于私兵管控甚严,你可要千万小心,若是到时候,打不着黄鼠狼,反而惹来一身的腥,那可就不值当了。”江之洲道。
“正因为如此,我也只能是让人关注着那头的动静,而不是直接就让人出手。”杨清道。
此举,他意在让楚景辉知晓魏思忠囤养私兵,若是因此让他知晓他杨清手底下亦有一支暗中的力量,这后果,何止是一个得不偿失可说?
怕是他忍辱负重这十数年所受之苦,都将变得一文不值。
江之洲看着杨清这眉宇间所闪过的一丝苦涩,当下不知该以何话宽慰之,只能伸出手去,拍了拍杨清的肩膀。
……
而此时,养心殿中
索图护着楚景辉安然回到宫中之后,突地想到了他好似遗漏了某一物事。
看着索图一个人在那头转来转去,眉头紧锁,像是在思索一个极为重要之事,楚景辉道:“索图,何事困扰?”
“回皇上的话,臣怀疑,今日之事,另有隐情!”
楚景辉亦是神情一动:“何出此言?”
索图正想将此前他所查得一事告知于楚景辉,却忽见外头急入一人。
“报,据查,京郊一山,突发大火,火势极为凶猛,若再不处置,恐将殃及山下数千百姓!”
索图闻言,当下惊道:“京郊大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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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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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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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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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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