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正要上马的索图又将那只脚给放了下来,然后转身过去。
只见有一人正快速往他这头奔来。
“你是何人?”
索图看了一眼来人,发现极为陌生。
“回索侍卫的话,”
来人冲着左右张望了一下,又对着索图道:“索侍卫,能否借一步说话?”
索图看着眼前这个人,眉宇开阔,神态自然,眼神清澈,当下就将手里的缰绳交到了侍卫手中,他跟在那人后头,往一个角落处走了几步。
“就在此处说罢,周围全是我的手下。”
索图在那角落前站定,开口道。
“索大人,请恕小的冒昧打扰。小的乃是燕州节度使杨大人手下的一名小小师爷,姓江,名之洲。”
江之洲对着索图行了一礼,介绍着自己的身份。
“你是杨澄明的手下?”
索图很是不解地看着江之洲道:“你来找我,有何贵干?”
江之洲顿了一顿道:“索大人,小的斗胆,且问一声,大人对我家杨大人此人,是何看法?”
索图道:“杨大人,能力卓群,为人正直,心系百姓,是一方好官。”
江之洲也附和道:“没错,小的也是这么认为的。”
“然,就是这样一位好官,自打来了京城之后,就屡屡遭到别有用心之人恶意中伤,大人也看到了,我家杨大人,如此风疏俊朗的人物,身上所受之伤,那都数不过来了。”
“放肆!”
索图突然厉声打断了江之洲的话:“杨大人受罚,那是皇上旨意,按你的意思,这是在指责皇上的不是?”
江之洲敛了敛自己的眼眸:“索大人息怒,杨大人自知有处理不当之处,对所受惩罚皆是全心受之,是小的,小的口不择言,还请大人原谅则个。”
“你还想说些什么?若无,不要扰了我办正事!”
看到江之洲还想继续往下说,索图一时心头火起,便要转身离去。
“索大人!杨大人之所以一直不说破,是因为他发现了一个很不正常的事情,但是苦于没有证据,所以一直不敢声张。”
“什么事情?”
听着江之洲的话,索图又把目光给转了回来。
“杨大人这人吧,平时就喜欢喝个茶,然后上郊外赏个景什么的。”
“此前有一回,我们一道出去的时候,发现京郊的一个道观里头,好像有些猫腻。”
索图听到“京郊道观”这四个字,眼睛眯了一眯:“如何猫腻法?”
“那里头有好些并不是出家之人挂单,但看其神色却无尘世弟子的风范。”
江之洲回道:“但是,杨大人不能在那里头久留,只能暗暗将此事记于心中。”
“本想在方便之机,同京兆府尹借说此事,但是却没有想到,这此后所遇上的事一桩接着一桩,使得杨大人到处奔波。”
“倒是将此事给耽搁了,直到近日,杨大人又派那不二侍卫,前往那道观查看了一下观内情形,那里的情况,比先前他所看到的好像要更加严重几分。”
“你们是怀疑,那个道观之中,极有可能隐藏有不法之徒?”
索图再度皱了皱眉。
“这个不好说,杨大人也不过是个猜测,也没有什么直接的证据。”
“这些日子不是城里头都在忙着公主和亲之事,杨大人对那些来路不明之人很是担忧,但又找不到可靠之人说这事。”
“那你今日跑来我这,是……”
索图再度看了看江之洲。
“这也是杨大人打听来的,这些天索大人负责京城的布防。”
“我家大人对索大人您极为推崇,认为在这京城这中若还有谁有这个能力办成此事,非索大人您莫属。”
“按你的意思,是让我带兵前去围了那处道观?”
索图道,虽然他正是有此打算。
“索大人在皇上面前说话的份量可比我家大人重得多,此事,还是要劳烦索大人了!”
“杨大人在那燕州与强匪周旋近一年,对于一些来路不正之人,都会有些警觉,然,对于警觉一说,若无真凭实据,那是不能随便相与的。”wWW.ΧìǔΜЬ.CǒΜ
江之洲满含希望的眼神看着索图:“此事,也只能拜托索大人了,皇上那头,还请多担待些。”
索图知道江之洲此言何意,他说的没错,楚景辉对于杨清,已经到了一个极为紧绷的程度。
稍有不慎,那是真的会惹来大祸的。
但是,关于今日江之洲所说一事,索图心里却是清楚得很。
如此说来,这京郊道观有异常一事,由来已久。
由此可见,魏思忠对于此地的安排,也不是一时兴起。
然,越想到这个可能,索图这心头就越不是滋味。
魏思忠此举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这么些年以来,他对于皇上一直存着二心!
对于这个结果,会引起什么样的震动,索图不敢想,也不敢问。
但是,他现在已经到了无法忽视这件事情的地步。
“行了,我知道了,你且退下罢!
索图对着江之洲摆了摆手,转身走向那匹早就备下了的马,然后一跃而上,飞驰而去。
看着那马蹄飞奔而扬起的尘土,江之洲的眼睛也眯了一眯。
他的身形未动,却是对着空无一人的身后说道:“传令下去,将那个道观看住了,一个人都不能放跑了!”
“是!”
空气之中,隐隐传来一阵波动,随后便再度恢复了平静。
江之洲打量了一下四周,见无人注意,他便抬手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袍,转身而去。
另一头,索图快马扬鞭,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定国侯府,正好见那喜轿已经被迎入了门。
那定国侯府之中,此时正是一片喜庆之音。
索图想了想,将马儿拴在了定国府外墙外的一棵树旁,只身进入了定国候府。
他远远地看到楚景辉正端坐于正堂之上,便要过去,想寻个时机将自己所查之事说个究竟。
却没料到,在他尚未走到楚景辉跟前时,鼻翼间突然飘来一股异味。
他的神情一凛,加快了往前的脚步。
然而,此时边上突地响起一道刺耳的利器破空之声,他当下厉声呼喝:“有刺客!快,保护皇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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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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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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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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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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