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索大人的话,正是!”
索图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吧,皇上自有定夺!”
“索图,你是否有事要告于朕?”
看着那退下去的侍卫,楚景辉开口道。
“皇上,恕臣无能!”索图一边说着一边跪了下来。
“你且慢慢道来!”
索图却道:“皇上,此事已经刻不容缓,臣以为,若是再不派人前去,怕是那里头的人将会逃得一干二净。”
“为何?”
“臣今日在城中巡视之时,抓到了两名闹事的护卫,但一番盘问下来,竟发现一个惊天之秘。”
“何为惊天之秘?”听得楚景辉愣了一下。
对于索图此人,他再是清楚不过。
此等夸张言语,绝非他平日之风。
“那两人,虽为北凉纳真公主的送亲护卫,然其真实身份,却是魏思忠的暗卫。”
一听到此言,楚景辉一下子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此话,当真?”
魏思忠跟随他楚景辉十数年,宰相府上所用之人悉数在册,而且魏思忠为避嫌,还比所定之数少用了近百人。
这等举动,一直让楚景辉感觉到心头妥贴不已。
可如今,这索图竟道这魏思忠私底下,竟养了暗卫?
楚景辉知道索图从不夸张,便道:“接着说。”
“遵旨!”
索图应了一声,便接着往下道:“据那暗卫交待,这些年,魏思忠手底下所养暗卫人数,达三千人之众,皆秘密养在京郊一道观内。”
索图顿了一顿,接着道:“臣更接到一些线报,称有人曾在无意间进入那道观之中,发现确有可疑之处。”
“臣此次前往定国侯府,本意想将此事汇报于皇上,请皇上定夺。”
“此等风声鹤唳之际,臣唯恐稍有不慎,便落个一个空,故而直入定国侯府。”
此时,楚景辉接口道:“然,你却未曾料到,有人抢在你前头,巧布刺客行刺于朕,使得你当时无暇再顾及城外一一事。”
“接着,又秘密转移了那道观之中的可疑之人,最后放火烧山,以图毁灭一切痕迹!”
索图冷然道:“皇上所言,极是!”
“但臣以为,此举,极有可能为他们的故作迷阵。”
“言下之意为?”
“皇上,那道观虽在京郊,但依然离城中极近,倘若真有三千人马,此等大批人等出入,又怎能完全隐其踪迹?”
“故而臣以为,那道观之中恐有秘道,在他们放火烧山之前,就已经躲入了密道之中。”
楚景辉道:“此言,甚得朕心!待到一切风平浪静之时,那些人便可分别下山,前往更为隐秘之处。”
“索图,你且携朕旨意前往骁骑营,与京兆府尹一道,带兵前往那失火之地,先救火再将山下所有进出之路全部封死。”
“臣,遵旨!”
索图领命而去,刚刚出得皇城,便看到有一纸团掉落在地。
他立刻俯身捡拾,展开一看,上面只有寥寥数语。
“经查,尚未发现有人自山上而出。”
索图将纸团再度收于掌中,扭成一团,片刻之后,待他再度摊开手掌之时,那个纸团如今已成一堆粉末。
经风一吹,便四散而开。
索图脚步不停,从随从手中接过那坐骑缰绳之后,便绝尘而去。
而待到他带兵与那骁骑营战士一道,到达那座失火山脉之时,不二已经带着暗盟的弟兄提前离开了那里。
“大伙儿都听好了,先是灭火,待将火扑灭之后,便将此山从头到尾搜寻一遍,不得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尤其是,山上的那座道观!”
将士们领命而去。
……
京城,天牢
自上次楚景辉大发雷霆之怒,处死了一批玩忽职守的狱卒之后,这天牢里头被看管得密不透风,就算是一只苍蝇都别想飞进去。
此时的魏思忠所被关押的监牢一侧,新押进来一个犯人。
待到狱卒将其关入牢房之内,便上了锁离去后,那蓬头垢面的犯人,小心地张望了一下四周之后,便趴在那牢房栅栏处对着魏思忠道:“大人,大人!”
魏思忠闻声,转过头去,将那人细细打量了一番,暗吸一口凉气:“你,你为何会入狱中?”
此人,原本乃是朝中的三品大员,专门负责京中粮草调配。
在外人看来,此人一向沉默寡言,与人为善,所交待之事,定能如实办好。
故而深得朝中各方要员的肯定。
但是,谁也不会想到,此人乃是多年前,魏思忠刻意安排在那不起眼之处的一枚暗子。
如今,他是万万没有想到,会在此时此地,见到这位手下之臣。
“大人,小的是冒死进来给大人递个信的。”
听着他的话,魏思忠下意识地看了看周围,发现并没有人注意他们这边后,便开口道:“你且坐下说话,切莫让人看出端倪。”xǐυmь.℃òm
那人依言,很快就从栅栏处离开,靠着墙根儿坐下来,本想开口,想想又甚是不妥。
当下,他拿起这牢房地上所铺的稻草,以草为笔,一下一下地往那地上比比划划。
他写得不快,魏思忠能透过那栅栏看得一清二楚。
“大人,道观失火。”
短短的六个字,却是让魏思忠看得脸色大变。
道观内,有着他这十数年来所积攒下来的所有的心血!
如今,却已经在那一把大火中,付之一炬!
“此话,当真?”
魏思忠的嘴巴动了动,对方那人却已经是看得透彻。
“千真万确。”他又在地上比划了两下。
魏思忠闭了闭眼睛,整个人在刹那间颓废了下来,像是有什么人一下子将其身上的生机给抽走了。
看到魏思忠默然不语,那人举着稻草又往地上比划了几下。
“无兄弟伤亡,大人且放宽心些。”
然则,魏思忠看到道观失火,以他一贯谨慎的性子,已然猜到了,此举缘何而起。
看来,这道坎,他这一回,无论如何都过不去了。
一思至此,魏思忠突地睁开了眼睛:“若是可能,你一定要想办法逃离这牢笼,越快越好!”
“大人……”
那人还要接着往下说些什么,便听得外头有人高声道:“圣旨到!”
魏思忠闻言,当下身体一抖,看向了牢门外头。
那里,正有一人,缓缓而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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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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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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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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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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