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索图并未回来时,他却一下子跪倒了楚景辉跟前。
楚景辉面色不动:“朕不知此为何意?”
张公公哽咽道:“请皇上恕罪!”
“你,何罪之有?”
“方才皇上问及杨大人一事,奴才脑子当中只想着这杨大人乃是皇上自那数十备用人选当中特意挑出来的,自有他的可留之处,故而多美言了几句。”
“然,奴才只顾着一头,却忘了杨大人此材虽可用,但也是皇上慧眼所致。”
“若是没有皇上提携,这杨大人就算是满腹的才华,也无处可施。”
“但奴才却是本末倒置,竟说出那番大逆不道的话来。奴才该死,还请皇上恕罪!”
楚景辉看着他,半晌才微微地扯了一下嘴角:“亏得你在朕身边呆了这么些年,倒是长了些本事!可惜都长到歪路上去了!罚,该罚!”
张公公跪俯在地上,身体也开始微微地颤抖。
“不过,方才朕既然已经说过既往不咎,那么此事便到此为止。若是日后,你再做些无轻重的事来,朕,决不轻饶!”wWW.ΧìǔΜЬ.CǒΜ
“奴才,谢主隆恩!”
张公公行了礼后,这才慢慢地站了起来,颤微微地下去了。
直到走出养心殿好远了,张公公往四处张望了一番,发现周围空无一人后,这才敢抬起胳膊,拿手将自己额头的那抹冷汗给擦去了。
将自己的衣衫再度整理了一番后,张公公快步离开了此处。
……
京城,杨清府邸
“小洲,你确定那送亲队伍之中,有些是从魏思忠府上出去的?”
江之洲给杨清送来了最新的一份秘密消息,杨清略为思索之下,便回道:“果不出所料。”
“本以为魏思忠身在狱中,魏府上人丁凋零,这纳真公主就不会再找魏思忠合作。”
“然,北凉使团在我朝并无根基,他们急需一些靠得住的人相助他们一把。”
“故而,这魏思忠所培养的一支暗兵,就成了他们最好的人选。”
江之洲也笑道:“这纳真公主的性子还真是一如既往,如此冒险之事,怕也只有她才能干得出来。”
杨清看着他:“既是和亲,定然不能在明面上动手,想办法让那些人自己露出马脚来。”
“此事就交由你来做,我就安稳地往那定国侯府里讨一杯喜酒喝。”
江之洲点头道:“放心,定当将此事办得妥当!”
杨清点点头,脑海之中却是又想起了此前在那养心殿上发生的一幕,心头不由得暗暗叹了一口气。
不知那公公与索图会不会因他之事而受牵连。
江之洲自然是看到了杨清的脸上闪过一丝落寞之意,当下道:“若是此间事了,你有何打算?”
此间事了?
听到这四个字,杨清的心头闪过一抹淡然:“若是你我安在,不若归隐山林。”
“此举,深得我心!”江之洲仰头哈哈一笑。
听着他的笑声,压在杨清心头那份沉重的感觉,方才驱散了些许。
这神情一放松,杨清便觉得嗓子眼里一阵发甜。
看着就站在他身侧的江之洲,杨清暗中咬了咬牙,硬生生地将那股子腥甜之意压进了肺腑之中。
因着这些举动,使得他原本有些苍白的脸上,多了些红晕出来。
亏得他的脑袋微垂着,这才没有让江之洲看出端倪来。
缓和了一下之后,杨清便对着江之洲道:“既然那个纳真敢用魏思忠的人,说明她心里头也有了准备,你要小心行事。”
江之洲点头道:“好!”
……
数日后,京城
这一日,便是定国侯世子,迎娶纳真公主之日。
这京城里头热闹非凡,城中的百姓都想亲眼看看一位公主出嫁的盛况,故而早早便在那道路两旁翘首以盼,将这四周围得是水泄不通。
不过,这人虽多,但是却不闻喧嚣之声。
毕竟是他国公主,应有的礼数还是要守的。
等了好些时辰之后,便听得一阵阵锣鼓声自远及近地传了过来。
此时的人群稍稍有些骚动,大家都将脖子伸得老长,想要看个究竟。
因为人多,大家都想往前,这就出现了一些小范围内的波动。
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来了,来了!”
这话就像是一瓢子水倒进了沸油锅里,顿时激起了大浪。
路边的那些看客们更加地激动起来,京城的京兆尹所派出来的士兵,满头大汗地维持着两旁的人群安静。
谁也没有注意到,有只野猫从人群中跑出来,直冲着那护送着花轿的送亲队伍而去。
一阵兵荒马乱之下,原本整齐的送亲队伍就便冲得有些七零八落。
而那只闯了祸的野猫,却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跑远了。
“大家动作快点,若是误了良辰这事儿可就麻烦了,再者皇上也会亲临,你们若是不想掉脑袋,那就赶紧将这里收拾干净。”
送亲队伍中的人都在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自己手上负责看护的嫁妆等物,突然便听到有人惊呼一声。
“这,这箱子被摔裂了!”
“还好意思说,你看护的箱子倒下来了还压在了我看护的东西上呢!若是损坏了这后果,你背得起么?”
眼看着这个原本还好好的人就像两只准备战斗的公鸡,大眼瞪小眼起来,那原本走在送亲队伍最前头的礼官面色沉沉地走了过来。
“你们在这里吵吵嚷嚷些什么?孰轻孰重都分不清么?”
看到礼官动怒,那两人缩了缩脖子,将那些至今还散落于地的各类财物拾掇了干净。
看着起纷争的两人安静了下来,礼官便准备继续回到队伍前头去。
就在此时,那个礼箱被摔裂了的人感觉到小腿处传来一阵钝痛,低头一看,正好看到边上那位尚未来不及收回的脚。
他顿时怒了,也飞起一脚将对方的小腿给踢了个正着。
“礼官都说了要分轻重,你竟还敢偷袭于我!”
那被踢之人很是不解地看了他一眼,却也没法咽下这口莫名的恶气。
当下,此二人便扭打在了一处,丝毫不记得他们此来,是所为何事。
眼看着这场面越来越混乱,一道冷峻的声音响起:“竟敢在公主大婚之时捣乱!来人,将这两人都给我带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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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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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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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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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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