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如此,索侍卫不妨检查一下魏相身上所携之物罢。朕虽也认为,魏相对朕之心无二,但既然杨爱卿如此笃定,查看一番又何妨?”
此言一出,魏思忠脸色迅速转为灰败。
殿上所立众臣心中亦是战战。
虽然楚景辉言下之意,对于魏思忠依然是信任有加,但是他却对搜查一事持肯定态度。
就这一表态,已经足够令魏思忠感觉此事恐怕不得善了。
此时的他异常后悔,方才刚觉异常之时,便应该及时出手,而非等到现在,被拖入如此被动境地。
况且,他身上的确是藏有异物,只是并非拿来应对楚景辉的,而是用在他自己身上的。
但是此时,楚景辉还能静下心来听他辩解么?
魏思忠长叹一声。
他不过是棋输一着,便已经落得如此境地!
索图得了楚景辉之命,当下站到魏思忠跟前,对他行了一礼道:“魏相,得罪了!”
魏思忠如老僧入定般立于原地,任由楚景辉在他身上细细查看。
索图查看过后,刚想跟楚景辉复命,便听得杨清在一旁补充道:“索侍卫,你还漏了些地方未查。”
索图闻言,细想之下,额头上也开始冒出了一层细汗。
他转身看向魏思忠道:“魏相,请将靴子脱下。”
魏思忠的身体就些摇摇晃晃,但还是没有什么犹豫地将靴子一一从自身脚上取下,放到了一边。
索图在那靴子上面来回摸索了几回,突地手下一顿,脸色一变。
底下所有人也都伸长着脖子屏心静气地看着,对于索图的脸色变化,自是看得一清二楚。
难道说,这双靴子上面,有问题?
索图蹲下去,随手抽出了自己身上的那把佩刀,小心沿着那靴子的边缘划了一道口子。
然后,伸进去两根手指,小心翼翼地将一小片如绸缎般柔软的物件自那靴子里面取了出来。
原本一脸镇定地立于一侧的魏思忠,在看到索图手上的那一小片东西时,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
难道说,他也看出来了此物的来历?
魏思忠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索图身上。
而他在看索图之时,楚景辉和那杨清都在看他。
楚景辉原本对着魏思忠,并不认为他对自己有何不敬之心,但是,在看到他的脸色变化之时,这心里头也冒出了许多的想法。
”索图,此为何物?“
楚景辉看到索图一直拿着那一片东西打量个不停,便开口道。
“回皇上的话,臣以为,此物,乃江湖上失传以久的缎刀。”
“缎刀?此话怎讲?”
楚景辉听到索图的回答,显然是吃了一惊。
“所谓缎刀,臣先前也不过是听过一些传闻,终究是没有亲眼见过。但是如今臣左右考证了一下,发现自魏相靴中所得的,正是那传说中之物。”
“但,此物乃是被缝于靴中,若是真如你所说那般,临敌之时,又该如何取出?”
楚景辉的疑问,亦是此间多数人的疑问。
“皇上请看。”
索图伸手取过那个原先藏着缎刀的那只靴子。
“此靴乃是特制,缎刀的手柄与这靴底合二为一,不到万不得已自是不会取用。”
“但,若是非用不可时,穿此靴之人,便会选择以足触及机关,让那缎刀刀身与刀柄相接,然后破布而出。”
如此软绵绵一物,居然锋利到可以破布而出?
楚景辉甚是惊愕地看向那片被索图置于地上那物。
索图像是知晓了楚景辉此时的想法,他伸手取过那只已经被他划得七零八落的靴子,然后又将那地上的缎刀直立起来。
做完这些后,索图的手一松,那靴子便掉了下去。
随后,让人感觉到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那只靴子一落到那片缎刀上面,竟是直接被割出了一个大口子。
看到原本花纹细密做工精致的靴子,一下子就成了一只破烂货。
“这……”
楚景辉的脸色一变,对着魏思忠厉声道:“魏相,你作何解释?”
“老臣,老臣……”
事已至此,魏思忠心里明白,此时的他,再说无益。
便不再为自己辩解,而是跪俯在地,不再多言。
楚景辉看了魏思忠一眼,又突然想到了那木盒之中还有几封信件未阅。
他对着过索图挥挥手道:“且将那木盒再取来与朕一阅。”
索图将那缎刀之类小心放好,便又将原本放置一旁的木盒拿了过来,递于楚景辉。
楚景辉将那寥寥数封信件一一取出拆阅,脸上并无波澜。xǐυmь.℃òm
但是,看完之后,他便对着索图下了一道命令道:“将魏相暂且押入天牢,听候处置!”
“皇上,老臣一片忠心,日月可鉴,请皇上明察!”
魏思忠只来得高呼一声,便被左右而立的禁卫军给带下去了。
直到此时,楚景辉才将目光转回到杨清身上。
“朕想知道,杨爱卿为何对魏相一事,知之甚详?”
刚才在大怒之时,楚景辉并没有细想,但如今一旦安静下来,很多事情,便冒出头来。
“回皇上的话,臣并没有直接的证据,不过借由此前的一些猜测搏一把罢了。”
“如此说来,你是拿朕当你的棋子?”
楚景辉看着杨清:“你好大的胆子!难道就不怕朕现在立刻就派人取了你的项上人头?”
也拿一国之君当棋子,普天之下,不过杨清一人耳!
杨清却是对着楚景辉摇摇头道:“臣自知此举甚为不妥,然,臣并无他法可想。”
“皇上,魏相此人,臣不敢妄言,然皇上只要派人追查,定会有所收获。”
“臣自知罪不可赦,视天威于无物,但若能护皇上圣体安康,社稷平稳,臣万死不敢辞!”
杨清拖着极为虚弱的身体,对着楚景辉行礼。
楚景辉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杨清,像是想从他的身上盯出一个窟窿来。
但是杨清自跪俯之后,便不再起身。
而他的身上那些刚刚被清理干净的伤口处,再度鲜血淋漓,瞬间便将他的衣物染红。
看到那抹入目的鲜血,楚景辉对着索图道:“将杨澄明送回府中,未有宣召,不得外出。”
“派人围查宰相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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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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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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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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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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