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念咬着吸管,无所谓地笑了笑,“因为他不敢。”
冬荣盯着被她咬在齿间的吸管,没说话。
“但是他应该不是怕我,他是怕郑颖。”云念毫无所觉地继续说着,“因为郑颖手里握着他实打实的把柄。当年你那些照片只是捕风捉影,他这个可是一点儿水分都没有。”
顿了顿,云念又道:“不过就算他没有把柄,应该也不想得罪我和郑颖。”
她偏过头,“其实这事儿你让我解决就很好办的,只要让他知道你是我的人,我保证他哭着给你道……”
声音戛然而止,云念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你干嘛?”
冬荣不知道发什么疯,忽然把吸管从她嘴里扯了出来,拇指在她唇上重重一抹。
随后他收回那只手,勾下口罩,把拇指含进了自己嘴里。
“……”
云念心里狠狠跳了下,觉得嗓子眼儿痒得厉害。
抿完,冬荣把手指在湿巾上擦了擦,闷闷地说:“别咬它。”
“冬绒绒。”
云念把奶茶放进座椅旁边的插口中,好笑地说:“我在跟你讲正事儿,谁让你突然勾引我的?”
“这不是什么正事。”冬荣说,“你别把心思花在上面。”
他拉住她的手,指尖在她掌心绕着圈儿,“第一次出来约会,我不想听见你提别人。”
“跟你有关我才在意的好吗?”云念合掌捏住他的手指,“要不是因为他欺负过你,我连他名字都不知道,谁有那闲工夫关注他?”
冬荣忽然有些烦躁,固执地说:“你关注我就行了。”
察觉到他的情绪,云念没继续提这个。
她看了眼周围逐渐变多的人,忽然飞快地凑过去在他耳垂上亲了下,低声说:“要是还闹脾气,我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亲你了。”
冬荣立刻低下头,默默地把口罩整理好。
他倒是不怎么在意接吻的地点,只是担心自己被人认出来,然后连累云念一起上热搜。
他尤其不能忍受别人议论她。
没一会儿,电影开始。
云念挺久没来电影院看电影了,很快就被吸引进去。
她一直抱着奶茶喝,盯着荧幕看得聚精会神。
但冬荣现在已经几乎丧失认真看一部作品的能力,没看多久就觉得累,忍不住转头盯着她。
黑暗里只有荧幕上反射出光,在她脸上投出忽明忽暗交错的影子。
一会儿是眼睛被映亮,一会儿是嘴唇闪着水润的光。
冬荣有些难耐地拉了拉口罩。
想亲她。
电影看到一半的时候,云念就把她那杯奶茶喝光了。
冬荣立刻把自己的递过去。
他压根儿就没喝,因为不能摘口罩。
云念以为他不太喜欢喝奶茶,顺手接过去。
尝了一口,忽然觉得这个奶茶好像确实不是很甜,还隐约有点涩涩的感觉。
她越喝越觉得不对劲,低下头,借着昏暗的光努力看了看标签,发现是奶茶店弄错了,把全糖弄成了半糖。
不过对她来说也还好。
电影到后期发生了重大转折,喜剧内核里包含的是悲剧。
影厅里响起小小的啜泣声,云念也有点儿没忍住,眼眶微微湿润。琇書網
她忧心冬荣的情绪受到影响,转过头想安慰他一下,发现他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怎么了?”
一时间连奶茶也没心思喝了。
云念抓住他的手,轻声问:“是被虐到了吗?”
她叹口气:“这电影也真是,说好喜剧的,没想到后面这么虐……”
冬荣压根儿没看,哪知道什么虐不虐的。
“不虐。”他一本正经地说,“我怎么可能被虐到。我和他们不一样,我有云嘟嘟。”
“……”
云念捏了捏他的手,小声说:“你根本没看!”
冬荣笑了下。
反正电影已经到了尾声,这人又根本不看电影。
云念奶茶喝多了而有点儿想去洗手间,干脆拉着冬荣离场,中途还没忘了拿没喝完的奶茶。
两人出去后,冬荣抱着奶茶在洗手间外面等她。
先前坐着没觉得,一站起来,云念才感觉肚子撑得很,即便上了厕所也没缓解。
她抽了张纸擦手,想着剩下的奶茶要怎么解决。
若是在以前她肯定直接扔了,但是在江竹过了一段时间“穷苦”日子,她现在也学会节约了。
离开洗手间,云念一眼瞧见外面站在墙边的冬荣。
抱着奶茶,头低着,看起来很乖的样子。
她刚要走过去,又见外面忽然转进来两个小女生,犹犹豫豫地,看起来像是想问冬荣要微信。
……
他脸都被遮成那样了,身上也全是又肥又厚又土的打扮,怎么还能有人觊觎的?
云念将手里的垃圾扔掉,气哼哼地快步走过去。
看见来人,两女生愣了下。
云念心念一转,抬头冲他喊:“哥哥。”
“……”
冬荣喉咙滑了滑,低下头看她。
“走桃花运呢?”云念笑着倚在他旁边。
冬荣把奶茶递给她,“走了。”
云念没接,扭头问那俩妹子:“他这么丑,你们看上啥了?”
帽子一戴,连眼睛都看不见,身材也完全看不出来。
比起醋意,云念更多的是好奇。
两妹子分不清她是什么意思,踌躇片刻,才羞涩地答:“因为……他很高……而且,感觉气质挺好的……”
“……?”
现在的妹子对搭讪对象的要求已经这么低了吗?
“噢。”
云念往冬荣肩上一靠,笑着说:“但是不行哦,这是我哥哥。”
两女生满脸茫然。
云念补充道:“情哥哥。”
“……”
莫名其妙被喂一嘴狗粮,两个女生都尴尬得不行,立马掉头离开。
云念转过脸,将下巴抵在冬荣肩上,发泄出迟来的醋意:
“都把你打扮成这样了,怎么还招蜂引蝶呢?”
冬荣笑了下,牵住她的手,“怪我。”
云念不依不饶,“要罚。”
“怎么罚。”
“嗯……没想好。”云念从他手中接过奶茶,拉着人往外面走,“晚点我再跟你说。”
之后两个人去宠物店逛了逛,给薯球买猫粮,然后又去超市买晚上要用的食材。
云念推着小推车,冬荣落后半步跟着她。
前面两个小孩儿,东窜西窜的,没注意路。
为了给他们让路,云念避到旁边,再离开的时候,鞋带不小心挂在了货架下方的小勾上,差点儿摔一跤。
冬荣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垂头一看,鞋带已经散开了。
他蹲下身。
“哎——”云念弯腰想拦,“我自己来吧……”
冬荣没说话。
他腿长,蹲下去后竟然显得并不高。
羽绒服胀起来,从上往下看,圆溜溜的一坨。
云念看见他用修长白皙的手指牵起鞋绳,慢条斯理地打结。
系个鞋带都这么赏心悦目。
系完,趁他还没起身的时候,云念又伸出另一只脚。
“这个也重新系吧。”她说,“我的蝴蝶结打得没你好看,两边不对称。”
冬荣任劳任怨地把她另一只鞋带也打散,重新系好。
他系蝴蝶结的手法很特殊,系出来的蝴蝶也非常对称,不像她之前那个,东歪西倒的。
“怎么这么厉害啊。”云念感叹道,“生活小能手。”
“之前跟造型师学的。”冬荣站起身,拍了拍皱起的羽绒服,“这个手法系出来的蝴蝶结很好看。”
“好复杂,我学不会。”
云念挽住他,“以后家里的蝴蝶结都被你承包了。”
冬荣轻轻一笑,“好。”
“我没有你应该活不下去了。”云念说,“我现在吃不下去外面的饭,睡不了外面的床,连外面的蝴蝶结也看不顺眼了,怎么办?”
冬荣微微侧头,看着她的侧脸。
五官精致浓烈,整体看来却又是甜美又柔和的长相,一看就很招人喜欢的那种长相。
他知道云念的意思。
她的性格和长相一样,表面上大大咧咧又好强,实际上细致又贴心。
沉默片刻,冬荣点头道:“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云念偏着脑袋笑,“我知道绒绒会说话算话的。”
-
从超市离开已经下午五点,正好可以回家做晚饭了。
两人坐上车,冬荣看见云念的奶茶竟然还没喝完,一边摘口罩一边拿起奶茶。
“这个是喝不下了吗?”
“嗯,有点儿撑。”她顾着发动车子,没注意到他的动作,“我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再喝吧。”
冬荣把奶茶凑到嘴边喝了口,微微蹙眉。
“哎——”
云念打方向盘转弯的时候才看见,忙说:“这个不甜。”
“嗯?”
冬荣端着奶茶,学着她之前的样子咬吸管,低低道:“挺甜的。”
“……是吗?可是这个是半糖……”
冬荣没答话。
他用在车上的时间喝完剩下半杯,到车子回家驶入停车场时刚好喝完,继而砸吧了一下嘴说:“甜得不行。”
“嗯?”
云念怀疑自己可能是先前喝了全糖又喝半糖才会觉得涩,没太往心里去。
她停好车,拉起手刹,刚解开安全带,旁边人突然凑了过来。
“怎么了?”
她扭头,正对上冬荣凑近的脸。
两人差点儿撞着鼻子。
冬荣顺势往前挪了半寸,与她鼻尖相蹭。
“你不想尝一下吗?”他低声问。
云念笑起来,“想。”
顿了顿,她补充道:“但是我想回家再尝。这儿有摄像头,还人来人往的,不是很放得开。”
犹豫两秒,冬荣退了回去。
奄耷耷的,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先前我说要给情哥哥一个惩罚,”云念说,“还记得吗?”
冬荣闷闷的,“嗯。”
云念:“我想惩罚绒绒老师教我反三。”
“……”
冬荣猛地转头看她。
云念肯定地一颔首,“所以回家再学。”
男人肉眼可见的开心起来。
表情还是没什么变化,但整个人身上的低气压瞬间就消散了。
像从阴雨天转到大晴天。
两人回到家,一进门,薯球可能闻到了猫粮的味儿,立刻扑了上来。
往常它这样,冬荣都会很温柔地接住它。
但今天他避开了薯球热情的怀抱,让肥猫扑了个空。
“嗷!”
薯球气得叫声都变了,转头就去拍云念的小腿。
“啧。”云念抬了下脚,“要不是看你长得好看,我这一脚已经下去了。”
冬荣全程没理会薯球,拎起几个袋子稳步朝厨房走去。
就是速度似乎比平常快了不少。
等云念进来,他立刻关上厨房门,将跟在后面的薯球拍在了门外。
在薯球锲而不舍的挠门声里,冬荣把她抱上了流理台。
不知道为什么,云念感觉自己竟然有点儿紧张。
她搂住冬荣的脖子,食指绕着他后脑勺的一缕头发,看着他的眼睛问:“反三到底是什么?”
“反三就是,不限时间,不限地点,不限姿势与持续时长。”
冬荣一本正经地解释:“也不限肢体动作。”
云念想了想,拽着自己的衣服领口,“你要摸我吗?”
“……”
冬荣似乎有点儿无语。
“……好吧。”
云念讪讪道:“你说的不限肢体动作嘛……”
“嗯,我的错。”冬荣说,“我没办法分散注意力。”
云念没听懂,“什么意思。”
冬荣没说话。
他拉开了羽绒服拉链,露出里面雪白的高领毛衣,然后捏着她的手放在领口上方。
“但是你可以分心。”他说,“所以,你摸我。”
“……”
云念伸长腿夹住他,手往下面探了探。
她先前开车把手冻得冰凉,这会儿终于暖和起来。
将他的高领再往下面叠了一点儿,云念有些不乐意地问:
“凭什么我就可以分心啊?”
冬荣勾起唇角,眼里也含着笑意,意味深长道:“你最好分心。”
“?”
冬荣:“这样才可以增加时长。”
“……”
云念想了会儿,“你是在嫌弃我技术不好吗?”
冬荣抓住她的脚踝把她往外面扯了扯,然后倾身凑近。
“可以练。”
他仰起头,亲了亲她的鼻尖,咬着缠绵的字音:“今天教你换气。”
云念还想说点儿什么,但被堵回去了。
上次学“反二”的时候,她心里还在遗憾,没有循序渐进地来。
这次就体会到了什么叫循序渐进。
真是令人抓心挠肝的难受。
不知道这男人怎么会那么有耐心,捕捉猎物似的,一点儿都不着急。
他轻轻在云念唇上啄了下。
云念一句“就这”还没出口,冬荣仰头又啄了一下。
居然还没正中靶心,只是亲了下唇角。
她有点儿难耐地踢掉拖鞋,勾住冬荣的腰将他拉近,垂首咬了下去。
冬荣笑起来。
不是以前那种克制的微笑。
而是从喉咙里发出的,低沉沙哑,闷闷的,像锤子似的一锤一锤敲在人心上。
云念探出舌尖舔了舔,没被接纳。
她抬起头,又羞恼地在冬荣肩上拍了一下。
“你这么聚精会神做什么呢?”他笑着问,“你怎么不分心?”
云念这才发觉自己的手一直放在原来的地方,没继续往下。
“那我不主动了。”她没好气地说,“你来吧。”
冬荣没说话,也没动,只是仰起头看她。
即便没有哭,他眼睛里也是湿漉漉的,在灯光照耀下显出惊心动魄的、易碎的美。
眼尾还留着那个用唇釉画的小爱心。
云念抬手擦了一下,唇釉晕开来,在眼尾拉出长长的一条,衬得这人更像个妖精了。
有时候真的觉得这个人很不真实。
像一副写意的水墨画,整个人都不太清晰。
画中黑暗的夜色里只隐约能看见几株翠绿的竹子,白衣人淌水而过,雪白的纱浮在水面。
他似乎转头望了过来,看不清表情,却又仿佛能感受到他的眼神。
此时冬荣的眼神也这般令人觉得朦胧。
却又无比刻骨铭心。
深邃的、赤.裸的、含情脉脉的。
又隐忍克制的。
像被蛊惑似的,云念低头在他眼睛上吻了下。
冬荣下意识阖上眼帘,睫毛立刻沾染上一片湿意。
他很受不了云念温柔的时候。
好像她的眼睛里,甚至她的整个世界里,也只有他一个人。
但凡这样,他就想哭。
云念捏住了冬荣的下巴。
这个位置她更高,占足了优势,反倒令冬荣很被动。
不过优势只是暂时的。
一旦入了情,云念就真的很容易分心。
她手指探进冬荣的发间,揉他蓬松柔软的头发。
又滑下去挨着他的脖子,触及喉结,感受到他吞咽时缓缓滚动的状态。
喉结这个地方平时并没有那么诱惑。
动起来却要人命。
云念思绪全是散乱的,脑子里一会儿是他喝水时滑动的喉结,一会儿是他垂首时雪白修长的后颈。
想到哪儿,她的手指就挪到哪儿。
后颈脊骨笔直,探入毛衣领口,延展而下。
颈侧连着肩膀,是几乎成直角的,完美的肩颈线。
锁骨间的小窝往上,因为仰头的动作,肌肤拉扯着,细腻又紧致。
云念曲起食指,用指节的部位游走。
若即若离,羽毛似的,搔得人从尾椎开始蔓延起一阵痒意。
冬荣忽然停下动作,缓缓退了出去。
“嗯?”
云念眼前都是糊的,条件反射地要追过去,被冬荣抵住肩。
“我好像……”
他声音哑得厉害,喉咙梗了又梗,才缓缓地说:“我好像……有了一点反应……”
过了一会儿,云念才回过神,“那……”
“不行。”冬荣立刻说,“我的感觉还是很迟钝,很难……”
“没事。”
云念打断他,没让他继续说下去,“我也还没准备好。”
虽然冬荣表面上没有特别在意这个,但云念知道,他心里在意得不得了。
没有哪个男人能完全不在意这种事。
何况还是在喜欢的人面前。
冬荣低着头没说话,放在她身侧的手已经紧紧蜷了起来。
云念钳住他的脸让他抬头,盯着被自己吮得鲜红的唇看了两秒,又俯身过去在那里重重碾了一下。
冬荣闭着眼睛让她亲。
亲完,云念就攀在他肩上,屁股一抬,整个人直接挂在了他身上。
冬荣连忙抱紧她。
“你真的应该饶了我。”云念凑在他耳边说。
“什么?”
“我学习能力很差的,我连高考都没参加。”云念低笑,“老师就慢点儿教吧。”
冬荣还是没大懂她怎么忽然转到这儿来。
“之前的反二已经够我学了,现在也没学会换气,今天的反三更不会了。”
她继续道:“所以就你刚刚说的那事儿吧,我希望还是能够晚一点到。”
冬荣:“……”
“我真的学不会。”云念说,“行行好。”
冬荣哭笑不得,想把她抱出去,又被她拦住。
“我就在厨房待着。”云念说,“之前教的布丁我也还没学会呢,今天继续学。”
“好。”
冬荣正要把她放下来,门外安静许久的薯球突然又开始挠门。
“……”
重新回到地面,云念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咬牙切齿地说:“总有一天我要把家里的门全部换成透明的。”
“嗯?”冬荣问,“为什么?”
“我就当着它的面亲你摸你。”云念说,“急死它!”
“……”
两个人把从超市买回来的东西收拾好放进冰箱,开始准备今天的晚餐。
云念其实什么都不会,趁着冬荣洗菜,她又黏上去,踮着脚伏在他背上,视线稍稍一抬,触及他的耳垂,便忍不住上手摸了摸。
以前云念没注意过这个地方,今天才发现,他耳垂居然这么软。
她忍不住将两只手都放上去捏,然后感受到他左边这只耳朵里面似乎有个硬硬的东西。
“这是什么?”
她被吓了一跳,第一反应是会不会是什么瘤,连忙凑过去看,又仔细地捏了捏。
“什么?”
冬荣回过身,也把手挪上去。
“里面有个硬硬的。”云念仔细揉了揉,感觉里面像个小痘痘。
冬荣被她揉得有点儿痛,轻轻“嘶”了声。
云念连忙放手。
她仰头盯着他,“不会是……”
“嗯?”
“我陪你去医院照片儿……”
她说着就想带人走,被冬荣拽住。
“不是你想的那个。”
冬荣抬起手,摸了摸被她揉得血红的耳垂,笑道:“这是耳洞。”
“啊?”云念又凑过去看,“没有洞啊。”
“很多年了,已经长好了。”冬荣说,“只是里面还会有一点硬硬的。”
“啊……这什么时候的啊?”云念回忆着自己在网上查到的关于他的信息,“我从来没看到过有人提起你还有个耳洞。”
“出道之前就长好了。”冬荣神情淡淡的,“高中的时候打的。”
“……高中?”
他可是高考全省第二,高中应该也是常年全校第一的乖学生吧,怎么会跑去打耳洞?
更何况还是个男生。
一般男生可能都会觉得耳洞娘娘的。
但是见他好像不太愿意提起以前事情,云念没有追问。
她抱着他的腰,绞尽脑汁地想要转移话题。
还真被她想到一个。
“哎绒绒。”云念在他腰上戳了戳,“你生日好像要到了诶。”
“嗯。”冬荣想了想,“还有几天。”
云念笑眯眯的,“我给你准备了一个礼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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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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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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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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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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