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她还去办了件别的事。
胡先确实如期将姚向宇的事情查清楚了,那两次照片都是他找营销号发的。
冬荣的意思是以牙还牙,姚向宇曾经用什么手段做了什么事,就通通还回去。
而且这还不是造谣,是事实。
冬荣对自己被泼了酒和传谣言的事情都不怎么在意,放在以前,他其实不太想管这些破事儿,也没有太多精力去管。
只是一直惦记着这个人勾引过她,心里酸得很。
不过他觉得这样教训一下也够了,本来他就不是睚眦必报的性格。
倒也不是圣父。
只是,就像人被蝼蚁挡了下路,也不会特地还要回头将它踩死。
姚向宇这个人在冬荣的世界里并没什么存在感,他也不想特地给他目光。
更不想让云念给他目光。
然而云念很记仇。
而且小气。
她知道冬荣的意思,所以当时没有提出反对,就让他按自己的想法做。
然而心里还是气不过。
因为这也远远没达到以牙还牙的程度。
姚向宇在网络上造谣两次,当面还泼了冬荣一身酒,只在网上澄清加爆他一次料算什么?也太便宜他了。
于是某天晚上,云念让郑颖帮忙把人约了出来,还是约在原来那家酒吧,打算向他要个说法。
虽然冬荣不屑于听他道歉,但他不能就这么逃过去。
刚见面的时候,这货还死鸭子嘴硬,不愿意承认。
云念把证据给他摆出来,他就开始阴阳怪气。
“您这么费心费力,难不成是真看上他了吗?”姚向宇要笑不笑地说,“我还以为像您这种地位的,找圈内人不过是玩玩罢了。”
云念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微微侧着头,看手里缓缓晃动的酒杯,没搭腔。
“您可能还不太了解他吧?”姚向宇说,“还没出道那会儿,我和他参加综艺,是一个宿舍的,有些事情,很多外人不知道。”
酒杯一顿。
云念掀了下眼皮,凉凉看向他。
姚向宇以为自己说服她了,两步过来想坐在她旁边,又被她的眼神吓得不敢动。
他就这么弓腰站着,低声说:“我们那节目刚开播的时候,冬荣他爸妈来录制现场闹过几次。”
“……”
云念不动声色地垂下眸子。
“他爸妈真的像疯子一样,死活不准他录节目。”姚向宇说,“就在那宿舍里,撒泼打滚,还砸了他的吉他,差点儿连我的都砸了。冬荣当时什么都没说,但我感觉他那时候眼神就是要杀人的那种眼神……啧,看着挺文质彬彬的,结果一家疯子。”
他一边觑着云念的脸色,一边将声音压得更低:
“所以这种男人您不就是玩玩就行了么?您要是真和他在一块儿,不得被他的家庭烦死么?更何况我看他本人也遗传了疯子基因……”
“话这么多,”云念打断他,手指微微紧了紧,面上却只是微笑,“他的事情我还能不比你清楚?你在我面前耍什么花枪呢,怪丑陋的。”
姚向宇喉咙一噎。
“我们家冬荣是个善良的人,所以没打算把你逼上绝路。”
云念从包里掏出一只DV,低着头摆弄。
“我呢,也不想太为难你。你就对着这个镜头,把你做了什么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然后诚恳地给他道个歉,这事儿就翻篇了。”
这视频只要录了就是个把柄,姚向宇显然不愿意。
软的不行就想试试硬的。
他咬咬牙,威胁道:“上次在酒吧的照片我只发了一部分,还有……”
“还有我嘛,我知道的。”
云念不在意地笑笑,“但是你何必得罪我呢?一人做事一人当,没必要把你老爸的事业也搭进来吧?”
“……”
姚向宇满脸惊恐地看着她。
“好好想想。”云念说,“是你的把柄多还是我的把柄多。”
原地纠结半晌,姚向宇最终还是咬着牙到镜头面前站好。
“就站着吗?”云念问,“这么没诚意?”
“……”
他缓缓跪在地上,正要开口,又被云念打断——
“等等,人还没齐呢。”
大概三分钟后,郑颖带着几个人走进包厢。
全是那天在场的几个小鲜肉。
姚向宇屈辱万分,撑着茶几就要站起来。
云念抬腿在茶几上踢了一脚,吓得房间内几个人大气都不敢出。
顿了顿,她才开口:
“现在觉得屈辱了?”
姚向宇梗着脖子,保持着要站不站的姿势。
“怎么你的尊严是尊严,别人的尊严就不是尊严吗?”云念说,“我还没给你泼酒呢,下个跪就要你命了?”
“……你不应该还找别人……”
“那天不也是这几个人在场么?”云念说,“或者你可以选择不私了,先准备一下诽谤罪的赔偿金。”
“……”
室内安静一阵,姚向宇终于开口:
“我坦白……”
他对着摄像头,将自己做过的事情一一详述。
十多分钟后,云念一个人坐在包厢里,有些心不在焉地看着DV机。
又过了会儿,郑颖推开门进来,问道:“这视频你要怎么处理啊?”
“不处理。”她随手把机器扔进包里,“就放着。”
“啊?”郑颖讶然道,“你这么大费周章的,结果就不处理了?”
“我就是想让他也感受下被侮辱的滋味。”
云念叹了口气,“我不能让冬荣知道我私底下来找过这几个人,不然他能把自己酸死。”
她把包扔给郑颖,“这机子你来保管吧。”
“那这事儿就算完了吧?”郑颖接过包,凑近看她,“怎么你还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呢?”
“有点事儿。”
云念在想姚向宇先前说的,关于冬荣父母的那件事情。
她一直猜测冬荣的病和他父母有关系,但以前只是想着,可能是和他父母去世有关。
现在看来,好像有别的原因。
她忽然想起在江竹的时候,陪冬荣搬家那天,隔壁邻居家老太太说的那些话。
——冬荣的父母,好像对他很严厉。
其实冬荣自己也透露过,他的父母并不支持他唱歌。
只是没想到他的父母岂止是不支持,简直是极端反对。
但是……
云念觉得,以冬荣的心性,他应该不至于被这个事情彻底打倒。
杜林也说过,他的抑郁症成因很复杂。
这事情估计还是只能亲口问他。
然而云念实在不忍心。
问他那些事情,不就相当于把他的伤疤再重新揭开一次么?
云念没想好,决定还是暂时把这件事情再放一放,等到冬荣的病情稍微减轻一点的时候再说。
毕竟他现在主要还是靠药物控制,解决心结是为了除根,现在还不到时候。
本以为这件事应该就到此为止了。
没想到,冬荣的经纪公司竟然选择在他生日这天公开之前两次造谣的澄清消息。
与之一起上热搜的,还有一首新歌。
上热搜的原因是有个乐评人为这首歌写了一篇乐评,并且说这首歌里有冬荣的影子。
生日加造谣澄清加新歌,今天从一大早开始,各个平台讨论热度最高的全都是冬荣。
这是一场提前策划好的营销。
表面上看起来应该是冬荣受益,然而他现在还是退圈状态。
所以实际上的受益者是这首新歌的创作人及演唱者。
歌确实好听,再加上营销,很快就冲上新歌榜第一位。
演唱者却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
云念是在早上十点才知道这消息,而且还是从郑颖那儿听说的。
因为之前工作有点儿累,所以她今天起得晚,醒来正好听见手机震动,才看见郑颖发过来的消息。
这时候冬荣也还没起床,不知道醒没醒。
他闭着眼睛,细长浓密的睫毛垂下来,看起来很乖。
云念将手机扔到一边,决定不让这件事影响他今天的心情。
她还被冬荣抱在怀里,也不想叫他。
以前几乎都是她早早上班离开,很难得能看见冬荣睡觉的样子。
在被窝的热气中蒸了一夜,他脸显得比平常更白嫩。
炽亮的阳光从窗外透进来,能看见他脸上细小的绒毛。
云念忍不住过去啾了一口。
冬荣立刻笑起来,伸手在她后脑勺轻轻抓了下。
——看来应该是早就醒了。
“十点了。”云念在被子里蹭他的脚背,“冬大厨今天不给你的宝贝做早餐吗?”
冬荣夹住她的脚,眼睛掀开一条缝,很快又重新闭上,带着鼻音含糊不清地拉长语调:“嗯……”
“你好懒哦。”
云念凑过去挨着他的鼻尖。
“谁懒?”
冬荣闷闷地笑起来,声音里带着好听的哑。
云念用食指按在他喉结上,“大清早的为什么要发出这种声音诱惑我?”
她忽然叹了口气:“我们绒绒天生就是要唱歌的,笑声也这么好听。”
冬荣终于睁开眼睛,看她一会儿,说:“笑声好听,应该是适合配音。”
“……”
云念戳他,“杠精。”
冬荣笑着没有反驳,搂住她,将人拉近,又闭上眼。
“再眯一会儿,就可以吃午饭了。”
云念已经睡不着了。
她将手从被子里拿出来,撩了撩冬荣额前的碎发,轻声说:“你头发好像有点儿长了。”
“嗯。”他整个人恹恹的,“一会儿剪了。”
“去理发店吗?”云念问。
“不。”冬荣手臂紧了紧,“你给我剪。”
“……”
云念小声嘟囔:“真不怕我给你剪成个秃子。”
冬荣的腿在她身上蹭了蹭,黏黏糊糊地说:“不想让别人碰我的头。”
“那你以前做造型的时候,造型师也没碰你的头吗?”
“……”
沉默一会儿,冬荣说:“杠精。”
云念笑起来,“反三我就给你剪。”
一片安静。
等了一会儿,云念以为他不会答应了,有点儿气闷,正想背过身去,突然被人拽住胳膊。
没等她反应过来,冬荣翻身压了上来。
垂落的头发搔在她额头上,痒得她心尖儿发颤。
两人相距极近。
冬荣一只手撑在她脸侧,目光直勾勾的。
宽大的睡衣垂落下来,肩膀因为使力而绷劲,锁骨也愈发明显。
自这个角度看他,竟显露出极强的侵占欲。
云念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冬荣,一时有点儿发愣。
他捏着云念的手腕,唇轻轻落了下来,一触即分。
“今天怎么不动?”
他将她的手腕拾起来,搭在自己肩上,勾着唇说:“我喜欢你摸我。”
“……”
云念的手腕抵着他肩膀,手指自然垂落,正好在他肩胛骨的位置。
此时他两只手都支撑在枕侧,肩胛骨凸起。
不用看也知道,是很性感的模样。
云念拽着他垂落的睡衣。
犹豫片刻,从下摆往上勾。
可能是怕压着她,冬荣现在上半身的姿势有点儿像平板支撑,只是腿部屈膝跪着。
所以云念很轻松就可以做出各种动作。
冬荣再次压下来。
云念仰着头承受他,脑子里却在分神数腹肌。
以前没数过。
倒不是不好意思,只是以前的姿势让她没办法把心分得这么开。
今天这个姿势就很好,她只需要躺着,极其轻松。
甚至能在脑海里描摹肌肉的形状。
触感又滑又硬。
说实话,还是她自己的肚子摸起来舒服。
但是这个。
怎么说。
心理上更加有满足感。
有一种,好像征服了什么东西一样的,带着刺激的快感。
然而很快云念就开始数不清楚了。
她感觉自己大脑有点儿缺氧,晕乎乎的,懵得很。
两个人鼻梁都很高。
冬荣微微侧着头,以倾斜的角度吻她。
这样更方便深入。
同时也更容易让她难以呼吸。
云念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接吻的时候自己都不会用鼻子。
她想用嘴呼吸,然而做“吸”这个动作的时候,入口的不是气体。
而是液体。
这令人感到焦急又无助。
她下意识地仰头,几乎连腰也跟着挺起来。
冬荣便见缝插针地揽住她的腰,将她往上面托了托。
云念一只手紧紧拽着他的衣领,一只手死命勾住他的脖子。
明明是躺在床上,却感觉全身上下浑无支点,若是不把他抓得紧些,便真的要溺死了。
她偏了下头,想先歇一会儿,但被冬荣追得很紧。
于是忍不住咬他。
口感很像布丁。
味道也有点儿像。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身上带了混和着木瓜和奶味儿的体香,浓郁中含着一点儿植物的清香气息。
哪怕前一天晚上才用沐浴露洗过,第二天早上醒来,被窝里仍然满是他身上那种特殊的奶香味儿。
咬他是很能让人上瘾的一件事情。
云念含住他的下唇,连自己难以呼吸的事情都忘了,脸憋得通红,牙齿却紧紧咬着不放。
后来还是冬荣先受不了,一边笑一边把她拉开。
云念偏了偏脑袋,将额头抵在他手臂上,大口大口地换着气。
过了会儿,她疑惑地看向他,“为什么你每次都不用换气?”
“嗯。”冬荣一本正经地说,“因为我有一颗强大的肺。”
“是因为唱歌吗?你是不是经常练这个?你们唱歌的都这么能接吻吗?”
云念想起之前看过他某个唱歌的视频,底下就很多粉丝评论,说和他接吻估计能被亲断气。
那时候她还觉得应该没那么夸张。
没想到是真的。
“别人我不知道。”冬荣抚了抚她绯红的耳垂,低声说,“但是我好像很能。”
说着他好像又有要压下来的趋势,云念赶紧从他身下钻了出去,坐在床边连连摆手,“我不行了,先放过我。”
她一边往床下滚一边说:“有机会你也教教我唱歌。”
冬荣也跟着掀开被子坐起身,笑道:“你布丁还没学会呢。”
“那个延后吧。”云念趿着拖鞋往门边蹭,“先学唱歌,这个是要命的。”
冬荣笑得直不起腰。
吃过午饭,云念把冬荣拉到浴室去给他剪头发。m.xiumb.com
她一手拿梳子一手拿剪刀,掰着冬荣的头观察了半天,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我不想给你剃寸头,摸起来扎手。”云念比划着说,“就把前面剪一点点,不遮眼睛就行。”
冬荣乖乖点头。
云念捏起他一缕头发,忽然有些紧张,“要是我给你剪毁了怎么办?”
“那就只能辛苦你了。”冬荣说,“反正没有别人能看见我,一切都是你一个人承受。”
“……”
云念放下剪刀,“那不剪了。”
冬荣:“嗯?”
“我怕我给你剪成狗啃式。”云念说,“你自己是看不见,但我可得忍受至少一个月呢。”
冬荣随手把头发往后面一捋,“那怎么办呢?”
看着他的动作,云念眼睛一亮。
“……”
冬荣顿时有点儿不好的预感。
果然,就听见她说:“我给你扎起来吧。”
“……?”
“我以前买了一包五颜六色的小橡皮筋,本来说给薯球扎小辫儿的。但它的毛扎了要打结,所以那包橡皮筋就留着了,一直没机会用。”
云念顿时兴奋起来,“你坐这儿等着,我去找找。”
“……”
冬荣一个人坐在镜子面前,撩起头发看了看,觉得也不是不能接受。
……应该说。
在她面前,他其实几乎没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
很快,云念就拿着那包五颜六色的小橡皮筋过来了。
她从里面选出一根亮黄色的,给冬荣扎了个小揪揪,就在头顶正中央。
“啊,你好像个苹果。”
云念倚在梳妆台旁边欣赏自己的作品。
冬荣勾唇笑了笑。
“嗯……不对。”她探身捧住冬荣的脸,又改口道,“你脸瘦,应该更像个梨。”
“嗯。”
冬荣颔首,煞有介事地点评道:“挺好,梨比较甜。”
云念顺口就接:“还水多。”
“……”
安静几秒,冬荣难以置信地问:“你说什么?”
“……”
云念也知道自己嘴快说错话了,硬着头皮解释:“我是说……你这个,眼睛里面水多。你看,水润水润的。”
冬荣:“……”
“唉把我说渴了。”云念生硬地转移话题,“咱们去榨点儿果汁喝吧。”
“哦。”冬荣似笑非笑地问,“梨汁?”
云念使劲儿拍他,“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黄?”
“……”冬荣又好笑又委屈,“我说什么了……”
“糕糕!”
云念忽然大喊。
“哎!”糕糕立马应道,“俺搁这儿干活呢!”
云念:“怼他!”
糕糕立刻:“忒不要脸!”
冬荣:“……”
-
生日这天,两人主要还是在家里度过。
虽然云念也想给他一个比较特殊的生日,但能够感受出来冬荣确实不太喜欢出门,所以今天她没提出要出去约会,但还是在外面订了晚餐。
主要是不想让寿星公过生日还忙忙碌碌地给她做饭。
晚餐订在人比较少的高档餐厅,因为担心冬荣没食欲,她没点太多菜,倒是叫了不少甜品。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今天的热搜影响,他们过去的时候,餐厅里正好在放冬荣的歌。
而且还是冬荣在某一年生日会上首唱的新歌。
“感觉这家店的老板说不定是你歌迷。”
两人在包厢坐下,云念捧着茶,凑在冬荣耳边说。
冬荣若有所思地盯着眼前的茶水。
片刻后,他开口问道:“我是不是应该发个微博?”
云念一怔,“啊?”
担心他上微博看见热搜,她连忙道:“不用了吧?”
停顿片刻,又觉得冬荣难得主动想与外界有什么联系,她又改口道:“要不我帮你发?”
冬荣立刻把手机递给她,“好。”
“对我这么没防备啊?”
云念接过手机,发现他手机根本没有屏幕锁。
她一路顺畅地摸到微博,正打算敲字,听见冬荣蓦然出声:“等等。”
云念扭头,“嗯?”
“拍一张这个照片吧。”
冬荣指了指桌面。
云念看向桌面,犹豫一会儿,点点头。
她站起身,正打算把自己的这一副餐具挪到旁边,被冬荣拦住。
“我的意思是……就发两个人的餐具。”
他有些踌躇地转过来看着她,小心翼翼地问:“行吗?”
“你这是想在复出之前给大家打个预防针吗?”
云念无所谓的点头,“我是没关系,但你的经纪人会不会气死?你不需要提前跟他说一声吗?”
“不用,我和你的事情不用别人干预。”
顿了顿,他说:“何况他们借着我的生日炒作也没提前告知过我。”
“……”
云念怔了怔,“原来你都知道了……”
搞得她还战战兢兢地瞒了一天。
“就算不看热搜也能猜到。”
冬荣在她脑袋上摸了摸,轻笑着说:“没事。”
“要是不开心,就和他们解约吧。”这句话云念其实憋了很久了,“我也很不爽。他们老是利用你。”
“和谁签约都一样,大家本来就是利益关系。”冬荣说,“而且,这公司里还有一点儿我的股份呢。”
“……啊?”
“嗯。”冬荣肯定的点头,“因为他们和我签约的时候,同时还有好几家公司在争,所以他们就拿出了一点股份来说服我。”
云念立刻职业病发作,皱着眉说:“这也是变相绑住了你。”
“互有所需罢了。”
冬荣说:
“我也是出于利益考量。因为当时找我签约的其他几家公司都很大,而且有当红的艺人。而这家公司规模其实也不小,只是时运不好,几位当红的艺人都面临合约到期,再加上一些别的商业压力……总之,那时候如果我过去,我就是一哥,所有资源都会向我倾斜。虽然我知道他们可能会为了资金问题消耗我,但我……正好也很需要钱。”
云念叹了口气,“这么一听,你更不能久留了。一个因为缺少提前规划而让自己陷入困境的公司,很难走得长远。”
“嗯。”冬荣不甚在意地应道,“之后我再考虑。”
“可以成立你自己的工作室,”云念说,“钱不够的话……”
“很够。”
冬荣笑着打断她:“女总裁,别再操心这些事了,你不是在给我过生日吗?”
“噢……”
云念反应过来,掂了掂手机,迟疑着问:“那我……”
“拍吧,为今天的热搜添砖加瓦。”
冬荣沉吟着说:“内容就写——别来无恙,一切安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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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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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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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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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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